子时,庄府仍旧灯火辉煌。
颇有历史韵味的大堂被红色幔纱覆盖,幔纱底下是一群容貌昳丽的舞女,她们身段柔软,看向台上人眼波潋滟。
庄白慈侧靠在榻上,身上的白色长袍敞口大开,身上淡淡的疤痕印在白色肌肤和衣料下莫名性感,锁骨上的红痣若隐若现,半遮半掩十分诱人。
他的长发铺洒,一半搭在肩上,一半垂在半空,他带笑着看着面前的舞女,他的漫不经心让底下的舞女们忍不住心一颤,脸红着错开。
身旁的美人也美得各有千秋,她们或站或跪。
其中一个美人捏着青提抬手送到庄白慈嘴边。
庄白慈稍稍皱眉后,还是低头入嘴。
美人的手指碰上庄白慈的唇齿,指尖的湿润让她双颊羞红起来。
“庄少爷,您今晚都没有看过人家。”
见此,其他美人迫不及待地靠着庄白慈,胸前的柔软仅隔细细的衣料蹭在庄白慈身上。
原本宽松的里衣在纠缠中愈发不整。
【一开播就是这个香艳画面,我爱深海。】
【最新消息,疯人院因为主播的骚操作封停了,估计是在帮对方紧急修复时间线,我要是深海人员,真要被主播给气死。】
【看庄庄那抗拒的眼神,不难怀疑,这个身份就是深海用来恶心庄白慈的。】
庄白慈被折磨地苦不堪言,为了系统任务,他不能推开。
穿着暗色服饰的侍卫走来,他五官普通,眼神平静如水,在这靡靡之地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他对于周遭环境并不感兴趣,连视线都懒得转一下,在看到庄白慈后,侍卫眼神凝住,又恢复正常。
“苏少爷又被惊醒了。”侍卫低声对庄白慈说,“谁来都不管用,非要您去。”
离得近的美人听到后吓得花容失色。
“又”这词很灵性。
“一天两天地不给我消停。”
庄白慈皱眉,他用手抚摸着跪在他面前的美人下巴处,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是轻轻一捏就能碎的下颚。
侍卫眉头皱了起来,他死死看着女人被触碰过的皮肤。
“就是。”那美人有了底气,也帮衬几句,“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找庄少爷,伤到庄少爷怎么办。”
说完,她抱紧庄白慈的手臂,颇为委屈道:“少爷答应过月儿,今晚疼我的。”
美人低眉,眼中含泪,我见犹怜。
侍卫眉头皱得更紧了。
庄白慈脸色变得更为迅速,他反手抽对方巴掌。
月儿头偏在一边,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多了红肿的巴掌印。
“苏兄是你贱人能说的。”庄白慈用手帕轻轻擦着手指,最后站起身,用下巴指了指侍卫,“带路。”
“是。”
侍卫视线略过月儿红肿的脸颊,应道。
舞会散了场,庄府恢复成原来的寂静,这才听到小院内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
庄白慈刚走没几步,身旁的侍卫倒是先开口了。
“少爷您代表庄相的名誉,沉浸美色若是让庄相知道,怕是免不了吃一顿苦头。”
侍卫语气冷淡,只是细究还能品出几分不悦来。
庄白慈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挺高,不过怎么一个贴身侍卫还能指挥他不成。
“想要受罚吗?”庄白慈淡淡瞥他一眼,“本少爷就喜欢美人,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
侍卫没再说话。
庄白慈着衣后,坐轿子来到苏府。
苏砚身上还穿着里衣,外面披着他的云锦衣袍,他压抑着烦躁,踱步。
看到庄白慈到来后,苏砚快步走了过去。
“庄兄,你今天终于肯来了。”
“庄兄你知道吗?我梦见我的美人们全变成恶鬼索我命,明天就是我纳妾的日子,天天做噩梦,怎么给小韵好的体验感。”
苏砚说到这里,没了刚才的恐惧,回味之前的情形。
“你是不知道小韵身子有多吸引力吗?我可为她研究了不少姿势,等我纳她进来,一一招待她。”
果然能玩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庄白慈对苏砚荤话题兴致缺缺,他应和着“嗯”了一声。
他看向四周。
苏府内灯火通明,大多数侍婢早已见怪不怪,在房间内贴上符纸,窗户上还挂有艾草。
“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庄白慈收回眼神,问苏砚。
“我已经请来了最厉害的道士,今天他们就到了。”苏砚压下眉头,“那个小娘们还真是做鬼都不让人省心。”
庄白慈淡淡看他一眼。
看来苏砚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天色太晚,庄白慈回去也不方便了,苏砚便给他安置了一处厢房。
经过一处走廊时,阵阵阴风将婢女手中的红灯笼内的烛火吹得闪烁,随着蜡烛光的摇晃,可见环境愈发昏暗。
“苦知郎,哭知郎,沁儿在这等人瞧……”
凄厉的女声随着风飘到庄白慈耳边,声音缥缈,识别不出从何而来。
“我听到了女人在唱歌。”
庄白慈开口。
“少爷您听错了。”婢女声线颤抖,压抑着恐惧,她强颜欢笑。
“你在害怕。”侍卫沉声恐吓,“欺骗少爷你想受罚?”
庄白慈没想到身后侍卫还挺会配合,他接下话茬:“苏少爷得了梦魇也折磨你们,或许我还能帮你们说几句。”
婢女低声说:“苏少爷也说能听到有人在唱歌,可是我们都听不到,一直以为苏少爷……”
“癔症了。”庄白慈补充她后面的话。
“少爷饶恕。”婢女立即放下灯笼,跪地。
“没有怪你的意思。”庄白慈淡淡道,“起来吧。”
“是。”婢女来到一间厢房,“这儿是少爷您的房间,另一间房在偏院,请跟我来。”
侍卫看了眼客房里面的景况,点头离开。
客房的家具并不多,比较空旷。
被苏砚这么折腾,庄白慈倒头就睡。
“蹬蹬。”
“蹬蹬。”
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庄白慈门外。
“吱呀——”
厢房的木门缓缓打开,离奇的是,外面仍旧是昏暗的小庭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一双红绣鞋端端正正出现木板上。
庄白慈意识回神,他发现自己站在浓雾之中,袅袅白雾中是荒芜的府邸。
虽说是府邸,里门的红灯笼依旧亮着,无声招呼外来者进来。
他推门而入,庭院已经很久没人来打扫了,落叶落一地,庄白慈走过去,发出枯叶踩碎的清脆声。
如墨的天空,浓稠的雾,荒废的府邸,庄白慈一身白衣如同白点,几乎要隐入其中。
庄白慈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苏府。
可为什么苏府会变成这样?
大堂的大门虚掩着,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灰尘随着门的推开落在庄白慈身边,庄白慈鼻翼翕动,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他用袖袍捂住自己的鼻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面前变成了灵堂,正中间是神龛,上面的神像怒目而视,看着门口的庄白慈。
底下一排全是黑色的灵牌。
庄白慈刚想走上前观察,庭院响起另一道脚步声。
“蹬蹬。”
脚步声很奇怪,很不流畅,一轻一重,对方关节肯定很僵硬,中间停顿一秒才有下一道脚步声。
“蹬蹬。”
这次离得近了,庄白慈听到了步摇碰撞声。
“苦知郎,哭知郎,沁儿在这等人瞧;檀郎成尸骨,妾身随郎去……”
女人凄怆的歌声悠悠响起。
浓雾中,庄白慈看到了歌声的主人。
是穿着凤冠霞帔的女鬼。
她青白的脸,纯白的眼睛无神看着灵堂内的庄白慈。
女鬼的出现让神龛的烛火摇晃得明明灭灭。
女鬼阴森一笑。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庄白慈被惊醒。
外头已经天亮了,还有小鸟在停落在枝头上叽叽喳喳。
庄白慈就看到了苏砚口中的道士。
四位玩家身着道服,向主座的苏砚行礼。
“你们就是我爹口中最厉害的道士是吗?”苏砚着装华丽,他俯视底下的几人,敛住表情的他还是有几分威严。
“苏少爷谬赞了,不算厉害。”
带头的胡子男人不踩苏砚的坑。
“我不管。”苏砚恶狠狠道,“我只给你们两天期限,两天后我娶韵儿发现仍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提头来见。”
“当然,这次要是除鬼有功,我会重重奖赏你们。”
最前排的男人神情毫无波动:“多谢苏少爷。”
庄白慈坐在侧座,他半阖眼俯视四位玩家,庄白慈能肯定,这里面必有之前跟踪他的一人。
是谁呢?
他不急,他可要慢慢找。
对于猫捉老鼠这个游戏,庄白慈更喜欢小火慢熬。
苏砚威胁完玩家,转头带着笑看着庄白慈。
“庄兄,等会我带你去看看我画的春宫图,里面的姿势你也可以试用哦,亲测有效。”
庄白慈:……你让我跟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