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起,庄白慈手中的蜡烛瞬间熄灭,只有角落的红光。
离他最近的红蜡烛灯火飘了一下,指向北边。
庄白慈攥着苹果往北边走,走过红蜡烛,烛光没有因为风而摇晃。
庄白慈记得北面是一堵墙,如今那堵墙消失了一般,前方一路畅通。
走了几米后,又出现一支红蜡烛,烛火指向东南方。
庄白慈顿了顿,还是跟随红蜡烛方向走。
几次下来,庄白慈的脚步停住,面前是两支红蜡烛,一支指向西,一支指向东。
这里面有一支是假的。
庄白慈在原地思考。
从这个游戏出发点来说,他和侍婢鬼魂利益是一致的。
这些侍婢是鬼魂这个结论是有个人趴在纸窗户上,庄白慈透过纸窗能看到对方的关节并没有弯曲,斜着用脸靠在窗户上。
根据庄白慈之前在灵堂看到的景象,能肯定这个长廊的房间内全是纸人。
装有侍婢鬼魂的纸人。
庄白慈往后看,几米外的蜡烛已经不见了,黑暗张牙舞爪想要吞没唯一白色的庄白慈。
他记得之前走的路线,有点像是阵法走向。
是哪个阵法。
庄白慈脑海浮现了阎王像的红绳阵法。
“不知道怎么走了吗?”黑暗中,侍婢的笑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走错了就要陪着我们了哦。”
庄白慈往东边走,侍婢的笑声消失了,只有他衣服摩挲的窸窣声。
走对了。
这也让庄白慈确定了,这个阵法就是献祭祭品的阵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出口,不过是通往冥界的出口。
不走这条路,庄白慈也会被侍婢拉入纸人中,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中。
这次他不在幻境,不能像上次一样用自杀过关。
所以,这个游戏是死局?
庄白慈推倒了这个假设,如果这个阵法是死局,那么进入这个关卡的人必死。
既然必死说明这一块没有有用线索,自然也不符合副本难度要求。
庄白慈一直记得这个副本难度b级,上一个b级副本也没有死局,只是生路很渺茫。
他这么思索着,脚下的红蜡烛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多,庄白慈依旧按照蜡烛方向走。
直到一米外,一根蜡烛和苹果静静放在那儿,烛火指向上方,证实这儿就是终点。
庄白慈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有婢女发出极小的轻笑。
“这就是终点了。”
“往前走就到了。”
庄白慈感觉身后的凉意几乎要实质化,他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些婢女鬼魂都站在他的身后,等着他跳下去。
庄白慈低头看向地上的苹果,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标准的苹果样式,他正要弯腰捡起的时候,周围刹那间爆出白雾。
“一斩去天殃,天神降吉祥,二斩去人殃,万事大吉昌,男凶并女怪,斩破自仙王……”
一声锣响,白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不少纸人的轮廓。
面前的红烛也成了阎王像,阎王像几乎要有一人这么高,红瞳怒视前方。
庄白慈笑了,他的脸色苍白起来。
“我是你们看中的献祭品吗?对我这么大执着。”
说完,便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
“啪嗒。”
庄白慈袖中的刀柄掉落出来,上面沾有血迹的刀柄反射面前昏暗的绿光,金属碰撞声清脆。
兢兢业业读口诀的男音停住了。
“啊。”庄白慈惊讶一声,弯腰捡起,“怎么掉出来了。”
他的态度过于敷衍,纸人压根不信,它们尖叫起来:“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有点好奇。”庄白慈抬起左手手腕,他的伤口狰狞恐怖,血液已经流过了他的手,流下蜿蜒的血痕,“我的法阵在你们的法阵之上,到底优先谁的法阵。”
在开始,庄白慈看到地上的红烛就知道不简单,相同的红蜡烛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幻境中的房间内的法阵,为保险,他用自己的血液做了标记。
话落,阎王像亮了起来,透亮的幽绿光穿透白雾,将周围照亮。
他在贴有符纸的房间内,房间相通,空间空旷,红烛闪烁,法阵通过红烛连接成,如今红烛之间的空隙已被细细的血迹填充。
庄白慈站在法阵正中心。
“你疯了!”纸人群起,想把庄白慈强制束缚住,“你打不过我们的,又流了这么血,强弩之末。”
庄白慈意味不明地笑了。
“是谁强弩之末?”
【主播真的牛逼,就算是我在里面也不一定能这么狠心割腕流血,主播对自己下手很稳,没有割到动脉,不然就在这一块被自己误杀。】
【我们讨论了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竟然还真的想到了不同的方法。】
【人在危急的情况下,很容易超越自己的极限,这个不奇怪,有点像他们的一句话,向死而生。】
【别捧了,目前这个阵法有没有用都不一定,就算有用,也不代表不会实现,只是先后顺序而已。】
【这群纸人不知道受伤的庄白慈就是开了大的怪物吗?前面两个副本就能看出主播受了伤极易兴奋。】
【这个风格真的很像我那死去的朱砂痣主播,要不是他们长得不一样,我还真以为是他回来了。】
【主播的眼睛确实和三神有几分相似,不也连那个Npc顾卓也说了这句话吗,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了,三神的标志性武器都在顾某那里了,这个道具不可转移,除非三神被他杀死了。】
【每日一骂,顾某真不是人。】
纸人纷纷用手想要抓住庄白慈,无奈身体僵硬,速度不快,又顾忌阵法不能被破坏,等纸人到了庄白慈身边,庄白慈已经躲开了。
庄白慈觉得自己的衣袍碍事,干脆用刀子割开,未干的血迹擦在衣袍边缘,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亮色,他手一转,刀子就变成了绳镖。
绳镖如同毒蛇,缠绕住离他最近的纸人,镖头精准刺中其中一个纸人的脑袋。
是刺破纸张的声音,对方却呆滞在原地,倒了下去。
作势往前冲的纸人停住,大哭起来,压抑的女声此起彼伏,庄白慈还没听清纸人婢女在说什么,阵法显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