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之豹是慕容大军和守关军合并之后,才招进军营的,立场什么的,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是不是被指使的,还有待考证。
关键是这个贪没的证据,得找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你可知那个本子现在在何处?”
“被邢将军拿走了。”
已经知道证据在哪里了,慕容烨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立刻前往邢鹏海的营帐,找他要证据。
“邢将军,可否将刘用贪没的证据交于本将军看看?”
往日里都是喊邢大哥的,今日突然如此见外,让邢鹏海突然警惕起来。
“大将军,今日天色晚了,不如明日再看吧?”
“那怎么行?邢将军是了解我的,一件事藏在心里,根本就睡不着,所以,今日必须要看到那个证据,才能回去。”
邢鹏海拗不过他,只能将刘用贪没的本子拿出来,交到慕容烨手上。
慕容烨拿起账本随意翻了一下,满意的点了下头,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问起了请功表的事。
“邢将军,上次苍渊大战的请功表,为何发的那么急?”
邢鹏海突然一愣,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回大将军,那日打仗结束的早,而且赢的也漂亮,我是太开心了,所以才连夜写了请功表。”
“太开心了?据我所知,那日邢将军酒醉了一夜,竟还能将字写的那样工整,还真是令本将军佩服啊。”
听他话的意思,怎么好像看过那表?难道表没交到皇上手里吗?怪不得慕容雪什么事都没有。
“我是……喝酒之前写的。”
“那为何将太子被擒之事写的那样清楚?你不知道保护太子不利,是要被降罪的吗?难道你不怕自己被降罪?”
上次慕容雪是主帅,所以就算皇上降罪,大部分罪责,也都在慕容雪身上,他无非就是挨几个军棍的事。
那时候慕容烨还因为谋反罪被关在大牢,若是再加上慕容雪保护太子不利,那整个慕容家,就再也没有活路了。
写这封信的人,用意显而易见。
可邢鹏海依然是面不改色,“我当时是太开心了,竟没想到这些。”
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慕容烨斜睨了他一眼,放出一声冷笑。
“那邢将军还真是大意啊,以后可要仔细些,不然一不小心就被扣上了什么脏帽子,后悔也晚了。”
“多谢将军提醒,末将一定谨记。”
话落,抬头时,人已经离开了营帐。
慕容烨抱着那个账本研究了一晚上,发现每一笔数额,都对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破绽,就连字迹,也都和刘用的一模一样。
到了早上,昭陵子来拜别慕容烨,一进帐,就看见慕容烨满脸愁容的坐在桌子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没睡。
刘副将死的事,他昨晚也听说了,如今看他这副模样,一定是伤心所致吧。
“将军,子容这就要走了,还请将军多多保重。”
慕容烨双眼盯着那本账册,片刻后才淡淡开口,“先生,你可会模仿人的字迹?”
昭陵子先是一愣,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这才明白过来,“将军可是怀疑这个证据?”
见慕容烨点头,昭陵子抬起了手,“那可否将证据给我看看?”
慕容烨毫不犹豫的将账本递给昭陵子,此时,他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昭陵子拿起账本翻阅一下,随后问道,“可有刘副将的日常随记?”
慕容烨眉头一挑,赶紧点头,“有!我去给你拿!”
慕容烨转身,将他和刘副将随手写的一些杂事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正在昭陵子仔细对比之时,慕容雪走了进来,“先生,听马夫说你今日便要走,可否需要保护?”
昭陵子侧头看向正在走来的慕容雪,语气柔和的回答,“先不急,等我看完这些。”
看到昭陵子手里的东西,和一堆废纸,慕容雪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刘副将贪污的证据,和他的日常随记。”
“哦……”
慕容雪煞有其事的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毕竟她什么都不懂,但既然要对比字迹,那就不在乎多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慕容雪立刻冲出帐外,回到自己营帐,从包袱里翻出了那个请功表。
这东西,她一直不敢扔,就是想有朝一日,和邢鹏海对峙用的,问问他为何要写太子被擒这件事
如今遇上了对比字迹,邢鹏海作为第一怀疑对象,自然不能放过他。
她快速跑回慕容烨的营帐,气喘吁吁的将请功表拿了出来,“先生顺便把这个也看一下。”
昭陵子点头,收下请功表,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文人向来细致,每个地方都看的仔仔细细,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端倪。
“这个请功表,和账本是同一个人所写。”
两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全都趴到桌子上查看。
“两位请看,这个账本和杂记虽然字迹很像,但是笔触的力度,却大不相同。
反而是这个请功表和账本,更像是一个人写的。
字迹好模仿,但是一个人的写字习惯是改不了的,那些书法大家之所以无可替代,就是因为书法大家拿笔的习惯,和日常所用的力度,都是模仿不来的。”
“就像一个经常拿刀的,和经常用剑的人,虽然能用同一件武器杀人,但是手法却不一样。”
听到这些,慕容烨瞬间恍然大悟,两个人的兵器确实是不一样,刘用用的是长枪,邢鹏海用的是双戟,所以力道确实是不同。
慕容烨一脸感激的看着昭陵子,朝他深深的行了个礼。
“多谢先生提点。”
昭陵子赶紧起身,双手扶起慕容烨,“将军莫要行此大礼,子容一介草民,承受不起。”
可只此一个破绽,是打不到邢鹏海的,必须要更多的证据才行。
于是他便立刻找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开始细细盘问。
慕容烨:“可知当日行刑的人是谁?”
校尉赫连山:“是邢将军!”
慕容烨:“最近邢将军和刘副将是否有过争执?”
校尉张沽名:“不但没有过节,反而比将军在的时候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