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斜睨着慕容烨问,“爹,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慕容烨赶紧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慕容雪猛然起身,趴在桌子上指着他,“不!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别问了!”
慕容烨的嘴,已经快憋不住了,他一拍桌子,起身正要走。
慕容雪突然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是皇上对不对?”
此话一出,慕容烨心口猛然一紧,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雪松开手,来到他面前,直视着他。
“看来被我猜中了!”
“我就说嘛,在整个皇宫里,除了宿莽,还有谁能杀得了他?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皇上给下的毒!”
“皇上为何要杀他?难道是因为海角阁?”
“不对,如果是因为海角阁的话,他应该是先对海角阁下手才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手里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
慕容雪双手环胸,开始喃喃自语,仿佛神探附体。
慕容烨捏了捏拳头,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别猜了,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说罢,慕容烨转身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慕容雪赶紧坐过去,兴奋不已。
“快说快说,这到底为什么?”
慕容烨深吸一口气,大掌掰着桌面,捏了捏,这才鼓足勇气开口。
“因为贺炎是太监,一个皇子,管一个太监叫了二十多年的爹,这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死?”
“所以,你们下狱当日,皇上不仅封了贺炎一等公公,还赐了他一壶酒,那壶酒,就是毒酒!”
慕容雪眉心微皱,有些不解,“既然要他死,为何还要给他封赏?”
慕容烨叹了口气,指尖在桌子上猛敲了几下。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贺炎于大皇子来说,是恩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皇上给了贺炎一个月的期限,让他自己找机会喝毒酒!”
“要让他死的不露痕迹,更不能让大皇子记恨皇上!”
慕容雪听完这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皇上这手段,还真是……
既有了里子,也有了面子!
此时,门外的莫九卿,已经泪流满面,心痛到几乎喘不过气。
他早该猜到的,打从他进宫之日,莫炎便不许他再叫他义父。
他以为不叫就不会有事,没想到,打从一开始,皇上就没打算放过他!
莫九卿僵硬着身子,扶着墙,一点一点的挪开那扇房门。
直到帝江看见他,赶紧扶着他来到凉亭下。
“少阁主,你怎么了?”
莫九卿红着眼眶,伸手紧紧捂住胸口,断断续续道,“义父他……是皇上杀的!他送他的酒,其实是毒药!”
莫九卿哭的泣不成声,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帝江有些心塞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其实他早就查到了那壶酒,只是不敢去证实。
而且刘掌柜曾多次提醒他,若是为了少阁主好,就不要再继续调查。
所以莫九卿每每问起,他都抛开了这条线索,为的就是不让父子反目。
毕竟老阁主临终的遗愿,是将大皇子推上皇位,若父子反目,少阁主如何坐的了皇位?
看莫九卿伤心成这副样,想必也不能去接待宾客了,于是帝江就扶着他,去了最近的客房休息。
此时已近正午,江庆和带着吏、礼、工、邢、兵五部士郎,来到了兰昌王府。
管家何浮,立刻带人,恭敬的上前迎接。
“恭迎江太尉!”
“恭迎给位大人!”
江庆和整理一下衣襟,扫视四周,摆起了谱。
“怎么不见大皇子出来迎接?”
何浮笑意盈盈的解释道,“王爷他一直在正殿接见宾客,有些忙,怠慢了太尉,还请见谅……”
何浮弯腰拱手,客气恭敬,生怕这个太尉,挑出毛病来。
谁知这般低三下四,还是入不了江庆和的眼。
“你既知道怠慢,还不赶紧叫大皇子出来!”
嚣张的语气,让何浮愣了一瞬。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但他还是压着脾气,恭敬的道,“正殿就在前面,太尉走两步就到了!”
江庆和双手背后,一脸不屑的说,“这便是你们兰昌王府的待客之道?我说了,叫大皇子出来!”
他从刚刚的不屑,变成现在的欺压。
周围的仆人看出这人来者不善,全都竖起了毛刺看着他。
冰冷的眼神齐刷刷射向江庆和和那些士郎们。
那些达官贵人们感觉气氛不对,全都一脸紧张的看向四周。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来道贺的!”
何浮朝周围的人压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乱来。
那些仆人立刻恢复喜气洋洋的表情,转身继续工作。
何浮重新挂上笑容,对江庆和道,“江太尉是大官,我身为管家,确实是身份低微了些,您消消气,先找个地方坐下,我这就去请我们家王爷。”
刚刚的气氛,够压抑的,这时候得赶紧借坡下驴。
江庆和又整理一下衣领,故作镇定道,“那行吧,前面带路!”
何浮弯腰,将人朝里请,很快便将几人安排了下来。
看着下人们给倒上茶水,他才离开,转瞬又去了大门口。
负责门迎的小厮问何浮,“难道你真的去请王爷了?”
何浮啐了口唾沫,不屑道,“呸!一看就是来找事的,找什么王爷,王爷忙的很!”
“你您不怕他们等会儿再闹起来?”
“他敢!一个太尉而已,哪那么大的架子,敢让堂堂王爷亲自迎接?今天哪怕是太子来了,王爷也不一定有功夫出来接见!”
“说的是呢,咱咱主子可是王爷!不过……王爷今天究竟忙啥呢?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影?”
何浮嘿嘿一笑,趴在小厮耳边小声道,“忙着见老丈人呢……”
小厮听完,也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