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得早,左右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您。”
凌薇没从他脸色上看出任何异常来。
应该是吓坏了。
墨庭深亲手废了墨醴一双腿,她又心灰意冷的从三楼跳下来,死了倒好了,偏偏没死,躺病床上看见墨绥之为她忙前忙后,内心的愧疚感一层层蔓延上来。
她眨掉眼中的湿润,勉强笑笑,“来看我做什么,我好好的,你也不方便,明天就别来了。”
墨绥之没说话。
他手搭在病床尾端的栏杆上,指尖轻微摩挲,微垂着眸子,半响后,冲她扬起一丝笑来。
“知道了,以后我就少来。”
凌薇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
墨绥之想了想,问:“您是不是想上厕所?”
凌薇心都碎了,“妈妈没赶你,你要是想,那我们娘两就在一块。”
“大哥他始终是比我优秀的,但是他忙,来不了,我有空,所以我……我才来的。”墨绥之垂着眸子,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说句话。仟仟尛哾
“好,啊,谢谢。”
一双腿废了,把他的脾气也给磨没了。
看logo,是她常去的那家早餐店。
可凌薇像是没胃口,每一口都咬得很小口,时而蹙眉,脸色憋的略微苍白。
任何时候他都是笑着的,性子温和,几乎没再见到他发火的模样。
凌薇面色微窘,呵呵笑道:“还是得叫小周进来。”
可车祸前,他明明是情绪百样,也会生气,会撒娇,还会黏着墨庭深去打拳。
凌薇真渴了,一口气喝完一杯,墨绥之把空杯子拿走,他又转身,去拎了个食盒过来。
墨醴还躺在家里昏迷不醒,墨绥之却不愿意在那里待,宁可来她这儿,究其原因,无非是当初墨醴派了杀手追捕他和楚腰。
她笑笑:“小周小顾是很好,终究是外人,没有你好。”
话都说出口了,再仔细一回想,不就是嫌弃他一个残疾人,还非要过来照顾么。
操作轮椅到床头来,将温水递给她,“妈,喝水。”
“好。”
墨绥之仍是在笑,“好,我听您的。”
墨绥之抬头。
他这才笑开。
他没生气,更没反驳,一如往常的顺从她。
自从三年前车祸后,墨绥之性情大变,从活泼明朗变得越发内敛。
床边有个能滑动的小桌子,他把饭菜拿出来摆上,推到凌薇面前。
“绥之啊,你别多想,妈真的没那意思,我是说,你来回一趟也不方便,而且,庭深给我找了两个护工,她们都挺好的,照顾得过来的。”
墨绥之给小周打电话,很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进来。
她和另一个护工是两班倒,昨晚小顾在这守夜,天亮了才离开,等下午再过来,两人一起照顾的时间也就下午那几个小时。
凌薇伤到腿,她不方便动,脚一挨地便疼得打颤。
小周急得没法子,“要不我再去叫个护士进来,我们一块扶您去,您先坐着歇会儿。”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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