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林愣住,此言非虚,滚滚和月苓翻遍了所有神族典籍,从未有任何关于她和这个封印的只言片语,而她也未曾从族人口中听到任何相关的传闻。
她如同落叶飘零般,在这六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衣男子放开了红林,“还有一件事,难道你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忘却前尘么?”
“为何?”
“自然是你口中那位父神的手笔。他用自己的鲜血为引,不仅将我封印在你的体内,更是封印住了你的神识和记忆。而且你必须知道一件事,虽然你的记忆可以恢复,但是你的神识已经在数十年的沉睡中残缺,再也回不去了。当初那个震慑六界的鲛人族将军,再也不复存在。”
红林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牙齿硬生生将嘴唇咬破,鲜血从齿间蔓延开来。
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望着瘫倒在地上的红林,不再说话。
他就是父神的心蛊,是父神心中的恶念和灵力孕育而成。他被红林与封印困了数十万年,依靠每日吞噬红林的神识存活和壮大。所以他刚刚有一句是骗红林的,红林永远做不回当初的那个鲛人族将军,并不是因为父神的封印,而是因为他。这一点,怕是当年的父神也未预料到。
他觉得这才是六界正道,才是天命。就连红林和父神的封印都无法彻底困住他、消灭他,那就证明,他才是最应该存活在这六界之人。
他很清楚,红林与生俱来就是他的天敌,哪怕是一滴洁白的鲛人泪都可以让他痛苦许久。
慢慢地,他壮大到不仅可以拥有独立的意识,更可以冲破封印的束缚唤醒沉睡的红林。当然醒来后的红林因为封印的存在,对自己过往一无所知。她跟着长海的鲛人一族被关进魔族的流放地,终日遭受着非人的折磨,眼里心里都是恨与绝望。
要知道血蛊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极致的欲念,红林越痛苦,那么他便会越强大。红林落下的每一滴血泪都是对他的滋养。
原本他想着彻底毁掉封印便好,但是东华帝君将他的如意算盘完全打翻。这封印居然被硬生生地缝补上,他虽然在红林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他心里清楚,要消除封印,着实要耗费大力气。而他等待许久的宿主已经出现,纠缠于此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且眼前这个鲛人依旧是那般愚蠢,想要破除封印何必如此劳心劳神。助长她的恨,让她完全依赖和接受自己,那这封印便不攻而破了。
这便是他现在布下如此幻象,趁着红林记忆恢复,助长她对神族恨意的原因。
“所以你所信赖的父神早就布好了局,哪怕有一日你会苏醒,以你这残破的神识根本无法与神族对抗,你和你的族人注定会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白衣男子冷冰冰地抛出一句结论性的话。
红林闻言,抬头与他对视,眼神中尽是前所未有的寒意。
她牺牲自己想给六界一个安定,想给族人一个安定,没想到带来的却是灭族之灾,曾经自在生活在海中的鲛人族,居然会在魔族荒凉的流放之地,成为那些宵小之辈的玩物,折磨够了,还要被生魂剥离。
族人们的惨叫萦绕在她的耳边。
如果父神当初毫无私心,那鲛人族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为何在四海八荒找不到任何关于自己和这个封印的痕迹?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眼前之人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不仅是一颗棋子,还是一个眼中钉,利用完了,还要拔之而后快。
她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她要神族为她死去的族人偿命,她要六界还她一个公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而且也只有我可以帮你。”白衣男子笑着向红林伸出手,“你不是喜欢白滚滚吗?为何要在意那个叫做允安的神女,白滚滚本就是属于你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