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特地去隔壁铺子买了一个上好的木匣,把小狐狸稳稳妥妥地放进去。
“还是夫人细心。”东华开心地收起木匣,毫不吝啬地夸起凤九来。
入夜,街上的店铺关了大半,酒楼里的客人也是稀稀落落,只有一处地方,人多了起来,那就是怡红阁。
凤九感慨,这怡红阁的招牌倒是愈发锃亮了。只不过姑娘就,看着良莠不齐,不如当时的质量好。
东华也随着她停下了脚步,顺着视线望过去。
这门口的、楼上的姑娘们,第一次见着这么俊朗的男子,也顾不上旁人了,目光直刷刷地往东华那边看去。有几个胆大的,直接走上前去,想要去招呼东华。
凤九发觉后,立刻用手挡住东华的眼睛,“不许看!”然后就拉着东华往远处走。
“这位客官,仪表堂堂的,去里面坐坐啊,我们家的酒和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好啊!”凤九边往前走,边回头瞪了那些姑娘一眼,“这是我夫君,不准你们动什么歪脑筋!”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凤九才把手松开,脸颊因为生气涨得通红。
“怎么了,夫人?”东华一脸无辜。
“你......你不知道刚刚那个是什么地方吗?”凤九有些气呼呼地问道。
“不是怡红阁吗?”东华非常冷静地回答道。
凤九听了更生气了,“你知道......你知道你还......你还......”凤九使劲地拽自己的衣襟,东华还是一脸无辜。
“本来你说不知道我也就不同你计较了,可你明明知道......是那种地方,你还望得这么入神!”
“入神?有吗?是她们望我吧。”东华回答得坦坦荡荡,语气里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东华说的是事实,的确是那些姑娘们想要招惹他,他可站在凤九身边,连步子都没挪一步。凤九觉着自己因为这个生东华的气,好像也没什么道理。
可她就是不高兴嘛,看到别的女人这样看着东华,她就是不高兴。她边想,脚不自觉地踢着一旁的树。
“夫人,你这是吃醋了?”东华径直凑过来,若有所思地问凤九。
“我就是吃醋了。”凤九想都没想,就顺着东华的话应了下来。
话一出口,凤九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发现东华正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
“嗯,醋得还很厉害。”不等凤九反驳,东华便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小白,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东华轻轻抚着凤九的头发说道。
凤九原本想要继续赌气,要死不承认自己吃醋,可听见东华这么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过了许久,才软软地喊了一声“帝君”。
凤九发现,自己以前还教东华要忍,不要自己同别人多讲几句话就吃醋。现在看来,自己也忍不了,帝君还没同别的女人说话呢,自己就吃醋成这样。
东华的心情倒是不错,小白又紧张又生气的样子,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小白在乎他,而且在乎得不得了。虽然这是他早已确认的心意,但看到小白为自己这般吃醋,着实是一件让人欢心之事。
“帝君,我不想你看别人,我只想你看着我。”凤九抱紧了东华。
“小白,自始至终,我只看得见你一人,我的小白。”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吃醋风波最后演变成了互诉衷肠的甜蜜与柔情。
夜深了,凤九舒舒服服地躺在东华怀里,酝酿睡意。
没想到一向话不多的东华却和她聊起了天。
“小白,这处是你生下滚滚的凡世吧。”东华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在寂静夜色的衬托下,愈发地迷人起来。
“嗯。”凤九应着。
“小白......”东华反复地喊着凤九。
凤九发觉,今晚的帝君很不一样。
“帝君,你是有什么话想同我想说吗?”
“小白,怀滚滚的时候很辛苦吧。”
凤九从未和帝君提起过这凡世的两百年,一来,她怕帝君负疚,二来,她只要想起自己在凡世的时候,帝君正在度过最艰辛的时光,为她剖心为戒,还差点羽化,她就不敢想,更恨自己当时为何不能多信任帝君一分。
凤九顿了顿,还是回答了东华,”不辛苦,滚滚很乖,一直没让我受什么苦。反而,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娘亲,晚上还要滚滚给我盖被子。“凤九尽量说得语态轻松,不让东华发现异常。
“小白,不要骗我,你昨天喝醉酒都和我说了。”
喝醉酒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凤九已经记不清了。既然帝君知道蜜饯铺子的事,那自己一定是说了很多。
“我离开青丘的时候,吃了折颜给的保胎药,所以怀滚滚的时候,一切都很平稳。我在这儿开了一家小酒楼,你知道,我做菜的手艺、酿酒的手艺都是很好的。只不过,临近滚滚出生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如果你在就好了。我会想,你会不会很高兴,你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会一起讨论滚滚是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
东华抱紧了凤九,想把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处。
“小白,我会很高兴,会觉得滚滚这个名字很好听,会希望滚滚像你多些,希望他同你一般能干又懂事。”
“东华,滚滚像你,说话的样子像,走路的样子也像。”凤九想起了和滚滚一起的相处片段,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那会我在想,帝君你小时候定也是这般可爱又懂事。”说着,凤九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她想东华了,她想要看着他。东华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东华的眼睛里有只有她,真好。
那些藏在心头的事,那些曾经不愿在东华面前提及的事,原来说出来也不是那么难。
夜晚微凉,但是紧紧拥抱的两个人,心头却很暖。
今夜,注定无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