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许久,承三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松开手,又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自己刚刚那副感性的模样像足了娇滴滴的小女孩,和自己这一身男装着实不配。
“东华,我刚刚是担心你的身体,抱一抱......是确定你的身体状况。”承三的起承转合非常生硬,说着,还用双手轻拍了一下东华的肩膀和手臂,边拍边说,“身体要多注意......多注意,不要以为是神仙......就不注意了。”
承三压低了声音,放慢了语速,想让自己说话的样子显得更阳刚之气一点。
东华看着她这般不自在又故作镇定的样子,着实可爱,嘴角又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承三发现自己对东华的笑容真的没有抵抗力,她刻意侧了个身,强行换了个话题,“我们得换个大一点的屏风,我去找下嬷嬷。”说着,便急急地离开东华身边,脸颊有些过于烫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但灵台怎么如此混沌呢?
半个时辰后,在东华的亲自操作下,这屏风不仅加长加宽,还摆了双层,一副就是要拒林云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承三看了看,觉得这阵势甚是夸张,“东华,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嗯。”东华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其实屏风单层就好了,肯定能把你挡的好好的,不会让他发现的。”承三说着,想要撤掉一层屏风。
东华拦住了她,“稳妥一些好。”
承三想到,东华这么做也是为她好,不然这守卫森严的殿内居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又不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而且东华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面,她也不能再让他施法术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之前的十六年,都是东华默默地陪伴着她;那往后的岁月,只要东华愿意留在天舜国一日,她就要护他到底。即便她只是一介凡人,也要尽全力给他最好的。
待林云进入殿内,这格外显眼的双层屏风让他有些吃惊。为了配合屏风的间距和位置,他的书桌比往常更靠近了门口一些,他和承三之间的距离远了许多。
“殿下,不知这屏风今日为何这般?”林云满眼疑惑,心里担忧,莫非自己和老国主之间的约定被承三知晓了?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宫里新来了一批屏风,我觉得不错,便拿来用一下,林公子无需介怀。”承三早料到林云会这么问,只能编了这么一个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的理由。
林云心里有一些失落,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距离拉开了,反而少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两日后就是老国主和承三约定好的日子,他会带着承三正式出现在所有大臣面前,并逐渐将权力移交到承三手中。以后承三负责监国,他就负责在其身后指点一二,安享晚年。待时机成熟,就把国主之位交予承三。
所以这两天,林云要把这朝堂之事和承三好好梳理一遍,包括每个大臣手中的棘手之事也要一并告知。虽然老国主对这个儿子并不信任,但是储君监国一事势在必行,老国主和文相对林云也暂时没有新的指示。
林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好做夫子的职能,好好辅佐承三。
屏风的另一边,东华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拿着凤九留给他的笔记。凤九历劫的这段时间,他就是靠着这些笔记熬下来的。
承三和东华挨得很近,只要稍稍抬头就能对到东华的眼神,就连他翻笔记的声音,承三都听得一清二楚。
承三不自觉地把椅子又往外侧挪了挪,试图离东华远一些。但东华见了,一把把椅子连同她这个人又拉了回来。然后指了指书桌的位置,轻声说,“就在这儿。
“殿下,殿下?”林云一个人讲了许久,一直未听到承三的反馈,只听见疑似椅子的声音来来去去。
“我在呢,在呢。”承三刚刚一直在恍神,林云讲的什么,她后面也根本没听进去,所以此刻回答得很是心虚,“我这两日恐有些累了,容易失神,麻烦林公子将刚刚这一块内容再讲一遍可好?”
“好的,殿下。”林云尽责地又详细说了一遍。
承三这会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毕竟监国一事兹事体大,她可不能出半分差错。
林云的确心思很细,很多她之前未曾留意到的问题点,他都一一帮她整理好了。如果以后她继位国主,林云必是朝堂重臣,今后少不了他的帮扶。
而且承三每每和林云讨论这些颇为复杂又颇为头疼的事情时,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永远都处于同一个频道上,彼此都能第一时间听明白对方的话中之意,省去了不少口舌之争。而且林云擅长抽丝剥茧,再复杂的事情到了他手里,一通分析下来,就变成了常见案例,且有规律可循。
所以每天和林云这般在政见上你来我往畅所欲言的时光是非常痛快的,在承三心里,已经认定了林云这个不可多得的知交好友。
东华心里明白,想要陪凤九历情劫,这第一件事便是要承三彻彻底底地爱上自己,爱到无法自拔的那一种。可现在看来,自己和林云在她心里恐怕没什么不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而已。
承三傻傻的不明白,但是东华都看在眼里,这个林云对她,显然是动了男女之情的心思,这双层屏风怕是不够,明日还得再多加一层。
只是当局者迷,东华并未意识到,承三对他从来都是不同的。在林云面前,她只是天舜国的储君,而唯独在他面前,她是原本那个十六岁的少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