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那个男人，头上满是银发，身型清瘦，骨头分明。
眼里，带着血丝。
从未好好笑过。
她唯一感觉到那个男人好一点的时候，是那一天，在亲子乐园。
他在捏着那个小泥人。
那个小泥人，一直放在床头柜上。
他时常，会拿着，摸摸，看看。
他会露出那样想念荒凉的神情，似带着绝望。
这样一个，在追忆着的男人。
对，像个被爱摧残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对，明明是一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却似乎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对，他痴情，绝望，痛苦。
然而，他对她，却是十足的恶魔啊。
难道，她就该因他的痛苦，原谅一切吗？
她的疼痛呢？她所遭受的呢？
他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她，静静坐在那，看着。
于小乔看着那样一张脸。
心，猛的就一抽搐。
她似乎真的没有认真的，直白的看过，一直都是躲闪回避厌恶排斥。
然而呢，便也就是这样。
她抿着唇，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做呢？
“什么事？”他静静的问着。
于小乔站在那，没有走近，“我想下去一趟，可以的吗？”她问着。
白司霆看着她的样子，垂首，“可以。”他轻声道。
于小乔看着他，他真的知道吗？
还是真的已经准备等着她自投罗网，然后，开始欣赏着她的不自量力，然后，开始，好好的教训她，好好的，让她明白，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乖乖的，待着，受尽折磨与侮辱？
然而，他说可以。
那么，她便不会管其他，她会去做，她会去赌。
她会把她拿到的东西，交出去。
她忍受够了。
她点头，转身，向外走了去。
白司霆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带着笑，低下头，轻抚着，屏幕内的笑颜。
他把手机凑上来，对着屏幕内的那张小嘴，亲了上去。
“无论是怎样，你无论有多背离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在身边便好，我能抱着你便好，再多的痛与绝望，有什么关系，本来就只剩绝望。”他轻声说着，再一次点开动态。
“老公……”
听着她娇气气的声音，他笑着，带着满足。
于小乔走了出去，在要下楼去的时候，顺道去一趟洗手间。
在洗手间门口，与胡美珍撞了下，胡美珍的一个东西掉了下去。
“哎哟，许夭夭，走路长眼睛好不好！”胡美珍撇嘴叫着。
于小乔面无表情，“抱歉。”低下身，把胡美珍掉落的一个瓶子递给她。
胡美珍哼着拿过来。
于小乔走了进去。
胡美珍看着她的精油瓶子有些歪开。
她看了眼只于小乔进去的洗手间，眼一闪。
似无意的拿着东西，一路走着。
而瓶子里的精油，一路掉了出来。
她哼着声音，走回了办公室。
期待着，可要派上用场哦，好歹也要摔一跤嘛，哼。
她期待的想着。
似乎还真应验了胡美珍的想法。
于小乔从洗手间内走出来，本头脑又有些晕眩。
她要急着去楼下，她要去把东西寄出去。
胸口又难受，却快步走着。
然后，脚下不知踩了什么滑腻的东西，直接一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