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弟子猛地捂住小嘴儿,课室落针可闻。
几人赶忙岔开话题。
俄顷,魏晓溪高挑的身影踏入教学区内。
几个小弟子透过窗子,眼角余光瞥见,猛地噤声,坐直身子,眼巴巴盯着门外。
他们执事不仅是最好的,还是最养眼的。
不过,她今天怎么不穿那件月白色长袍,而是穿起了跟别人一样的记名弟子服了?
真奇怪。
魏晓溪一入课室,对上五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心里就高兴。
这几个萝卜头,可是她未来的嫡系班子啊。
尤其是钟一彤这个小姑娘。
嘴甜,机灵,聪明,办事能力也不错,交代的事情一般都能顺利执行。
她蛮看好这个小姑娘的。
魏晓溪这次入秘境挖了不少上古灵植,前两天就有让钟一彤通知其他几个弟子去藏书阁预习相关资料。
“执事早上好!”
“执事好。”
问好声接连响起。
“早上好。”魏晓溪微笑着点头,迈步而入。
“都去查阅过上古灵植相关记载了吧?”
“看过了,我昨天在藏书馆整整待了大半天呢!”有人邀功,想在魏晓溪面前刷存在感。
另一个小姑娘大声道:“我看了一整天。”
“我也是……”
巴拉巴拉。
魏晓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
“你们都是勤奋的好孩子,好了,我们现在来有奖竞答,谁抢答的草药名多,且准,今天就能得到额外炼丹指导一刻钟。”
带五个弟子,一旬上一次课,一次半天。
其实时间不算很充裕,还要分配到辨认草药,炮制,炼丹等几个步骤中。
能被亲自指导的时间就更少。
所以这个奖励,对他们几个小朋友来说,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魏晓溪一直在有意的给他们植入个潜意识。
跟着她,只要完成度高,任务完成的优秀,就能得到酬劳。
现在是课堂上功课学得好,能得到额外指导。
以后等她开了工业化的炼丹厂,他们做的好,就能得到真正的资源。
克扣员工的老板可不是好老板,不得人心,注定做不成大事情。
听闻此言,各个小弟子眼睛发亮,回答问题踊跃,声音还大,都传到别的课室去了。
比起其他课室看书辩图的沉闷气氛,活跃的不是一星半点。
每次魏晓溪他们一开始上课,其他课室就更加沉默。
弟子们竖着耳朵听听墙角,心内羡慕。
执事们则是觉得他们吵到自家课室上课,很不爽。
就她魏晓溪能显摆?
就她受欢迎,显的他们多无能似的。
对于自己的处境,魏晓溪心知肚明。
不过,这是在上课,每个人的教学方法都不一样。
我不可能因为你们不喜欢,改变我的教学计划。
前两年,有个新来的记名弟子,一开始跟自己差不多,跟弟子们互动活跃,盘剥弟子半成罢了。
相较魏晓溪,没有那么的引人注意。
但相对其他人来说,她还是相对异类。
周围有人说起了闲话。
说她想卷死他们其他记名弟子。
这些话,魏晓溪刚成为记名弟子那两年,也没少听。
不过他们碍于她的赫赫威名,没敢说的那么明目张胆。
加上魏晓溪内心强大,全当他们放屁,我行我素,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怎么说了。
正好这会子新来的那个记名弟子,乌合之众重新找到了靶子,突突突的一阵输出。
新记名弟子没有魏晓溪这么好的待遇。
她是新人,年纪小,也没有魏晓溪脾气乖张,更没有跟什么厉害的亲传弟子打成一片。
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被说的多了,心理不好受。
那些人一见有用,就跟蚂蟥咬到血口似的,愈发来劲,有一次甚至几个人在新记名弟子面前阴阳怪气数落。
小姑娘当场哭鼻子。
后来,她慢慢的变得低调,变得和别人一样。
她安全了。
魏晓溪又成了独一份的那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个新记名弟子的事件鼓励,矛头又指回魏晓溪身上。
她做什么,他们似乎都有点话要说。
不过魏晓溪才不管他们呢,说到自己面前,她就怼回去。
不说到自己耳边,她当没发生。
只是每每看到那个小姑娘,魏晓溪就叹息。
她或许以为自己是合群,但其实是被平庸化。
周围的那些人,他们成功的拉下了一个让他们感到焦虑的人,融入他们。
他们也感到安全了。
上课气氛很活跃,一片和谐美好。
辨认、熟悉草药环节完成,魏晓溪收起药草,领着五个小弟子前往药草室。
她准备带着他们一起炮制草药。
相关的草药,负责管理要草室的杂役已经将东西准备好。
然刚进入药草室,魏晓溪一眼就看到有一份待会要用来炮制药材的药草,出现了问题。
这种草药一遇水就会迅速腐烂。
看这腐烂程度,大概是已经沾水有半刻钟了。
或许是杂役弟子不小心弄湿的。
钟一彤也注意到了,脸色一变,急声道:
“执事,我去找负责的杂役问问,有没有多余的。”
说吧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魏晓溪皱眉盯着药架上的草药,脸色不太好。
教学所用的药草,是要定额定时向百草峰申请的。
今天要用多少,就配备多少。
要用哪种,就配备哪种。
精打细算,严格控制成本。
这一批毁了,想要用,就的重新申请,等下一旬上课时再用。
今天的教学进度要被耽误了。
其他四个小弟子巴巴的看着那些药草,心理也郁闷。
蹬蹬蹬——
外边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魏晓溪转身,看向门外。
走在前边的是钟一彤,身后跟着一个矮瘦的青年男修。
他五官平凡,看着唯唯诺诺,没什么气场。
“魏执事……”
他慌慌张张跑过来,看到魏晓溪忙问了声,抻着脖子眼睛往室内的药草架上看。
是不信自己犯错误,过来确认。
魏晓溪微微侧身,让他看清楚些。
看到那批已经腐烂了根茎的草药,他脸一垮,语带哭腔:
“魏执事,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