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遗迹里的空气并不怎么好,即便已经少了许多那些怨气与魔气,这里的气息依旧处处透着诡异。
桑黎和君如珩赶到上古遗迹外围时,不出意外的被禾雀与南天竹拦下了。
这两人身上的伤已经好了,看上去,好像比之前还要强上许多。
桑黎看着已经亮出武器的两人,故作一脸受伤的说道:“你们此前还尊称我为尊上,如今却要和我刀剑相向。”
说罢,他还做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们可真是让本尊寒心呐……”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禾雀就先一步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桑黎的神色收敛了些,但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禾雀看得直皱眉,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忽而说道:“想必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吧,黎锦玄。”
桑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禾雀见他这副模样,眉心蹙得更紧,“你在万年前,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封印我们?为何我们明明逃出了结界,却还是被封印了起来?”
“啊……这个啊……”桑黎沉吟片刻,继而展颜微笑,“我当然是,做了两手准备啊。”
他笑得邪魅轻狂,“我是注定要死在那里的,可我不能确保其他人会不会死,所以啊……”
桑黎忽然笑出了声,模样看上去有些癫狂。
待他笑够了,他才继续说道:“所以,我在祭灵阵里还加了一道封印,凡是被祭灵阵吸过的人,出了我的结界,便会被封印。”
对面两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禾雀气得没说话,倒是南天竹开口说了一句:“果然是你动的手脚。”
桑黎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大声,“哈哈哈……我需要沉睡多年才会再次复生,我又怎么会放任你们在这世上苟活呢?”
“你……”
“嘘!”桑黎抬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打断了禾雀将要说出口的话。
待到对面两人一脸的茫然,他才缓缓说道:“不然你们以为,我当初为何会那么快被祭灵阵反噬?”
他顿了顿,声音倏地兴奋起来,“当然是为了将你们这种没有死的人封印住,待到本君归来,再将你们尽数斩杀!”
这话成功激怒了对面的两人,他们当即握紧手中的刀冲了过来。
桑黎还未动身,身侧一言不发的君如珩便迎了上去。
他乐得自在,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想要嗑点瓜子,在须臾戒里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几个灵果。
桑黎倒也不挑,拿着灵果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他一边看着面前精彩的打斗,一边还在想着,以后得备点瓜子在须臾戒里,免得下次看戏的时候,又掏不出来。
君如珩的神髓归位,身体的旧伤也已经复原,虽说因为使用了几次禁术,遭受了不少的反噬,但对付这两人,还是游刃有余。
他并不打算在这两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没过多久,禾雀与南天竹便双双败下阵来。
在将禾雀重伤击飞之后,君如珩没有丝毫犹豫的转向南天竹,提着手中的剑便瞬移了过去。
身形显现出来的一刻,他手中的剑就毫不留情的挥向了南天竹的胸口。
南天竹想要瞬移,但君如珩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闪躲不及。
可若是用手中的刀抵挡下这一次攻击……
他转眸看向禾雀的方向,被击飞的禾雀还未落地。
君如珩不愧为战神,在击飞禾雀的一瞬间便瞬移到了他的身边,这样的实力,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南天竹咬紧了后槽牙,没有用手中的双刀抵挡,而是继续蓄力瞬移。
在胸前的痛感袭来时,他成功的瞬移到了禾雀的身后,将他的身体稳稳接住。
但巨大的冲击并未停下,他只能紧紧抱着禾雀的身体,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飞。
最终后背撞断了一棵大树,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南天竹偏过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禾雀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胸膛也被君如珩的长剑割裂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他也随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但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身后的人。
刚刚南天竹撞到树干停下来之后,他明显的听到了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还有自己后背传来的疼痛感,这无一不在向他证明,南天竹为了接住他,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
恐怕……命也快没了。
能将大树都撞断的冲击力,胸前挨了一刀的人,怎么能承受得住。
可即便如此,身后的人还是在挣扎着,想要将他护在身后。
哪怕他已经重伤到,爬都爬不起来。
禾雀心中升腾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宛如针扎般难受至极。
他从南天竹的怀里挣脱开,拄着自己的剑站了起来,将他挡在了身后。
“你都要死了,还这么护着我做什么?”
南天竹没有应话,只是自顾自的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最初他还能够半跪着撑起上半身,但越到后面,他能撑起来的身体就越低。
到最后,他只能瘫坐在地,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桩上。
禾雀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他脱力的靠在树桩上不再动弹时,心中的疼痛感几乎达到了顶峰。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看着步步逼近的君如珩,见对方没有要立即动手的样子,他转头看了一眼南天竹。
那双记忆中始终看着自己的眸子,如今已经快要闭合,他再也看不见里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他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收回视线之前,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谁需要你护着了!”
说罢,他便主动提着剑迎上了君如珩。
本就身受重伤的他不堪一击,还没能近到君如珩的身,便被他挥出来的剑气又击飞了回去。
他不死心的再次挣扎着起身攻上去,结局还是一样。
如此循环几次,直到他跌落在南天竹身边,同他一般,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