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去吧。”
岑垚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发现时间差不多了。
辽王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宫殿。
——
丁宝直挺挺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给足了岑垚时间。
等待的空隙就在脑子里和那个无聊的巴扎黑聊天。
“你把岑垚这一生的经历说给我听听。”
现在的岑垚和她以前的讨债对象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让对方向自己敞开心窝。
对于现代人来说,钱和命没什么区别。
丁宝要从他们口袋里掏钱,那不就相当于要他们的命么。
而现在,皇位对岑垚来说就是命,要让他放弃皇位,几乎就跟让他去死差不多了。
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性质相仿,但后者的难度系数可大得多了。
难度这么大,第一步就必须得获得岑垚的认可与信任。
众所周知,岑垚是个大奸臣,秉性谨慎多疑,想要获得这么一个人的信任最靠谱的捷径就是先了解他的过往。
以前的丁宝为了要债,还得在债主曾经的活动圈子里四处做走访调查呢。
“赶紧说,岑垚估计快回来了。”
“我正在向上级申请,耐心等待。”
机械音干巴巴的强调一句。
丁宝冲着空气眨了眨眼睛,等了约莫一个小时。
“好了,审批流程走完了,现在请接收岑垚的过往经历。”
“办事效率真慢。”
“这叫,规矩。”
屁的规矩,帮你们办事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丁宝心里暗暗的骂,她知道脑子里的这个巴扎黑对自己有用,表面上的和谐还是得继续维持下去。
紧跟着,一段仿佛被尘土覆盖许久的记忆,缓缓的在脑海中展开。
岑垚七岁入宫,原名三土。
是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从小在土堆里面长大,所有人都唤他三土。
七岁那年他为了一口吃的,被包子店的老板打的个奄奄一息,要不是命硬差点就一命归西。自己拖着残破的身子在土窑里面熬了一个月,在此期间被一个偶然间路过的小姑娘给救了。
那小姑娘给了他一些银钱和药物,靠着这些,原本必死无疑的岑垚捡回了一条命。
活下来之后的岑垚第一件事就是提着菜刀,趁着夜色正浓的时候翻进了包子店老板的卧室里,毫不留情的将熟睡中的老板给乱刀砍了个稀巴烂。
杀了人的孩子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拿着菜刀搜刮了些钱财趁着天色尚暗的时候打算逃离这个地方。
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出宫办事的锦衣卫卫队,卫队队长见眼前这孩子满身是血,眼神孤傲,见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也像个绝望的狼崽子一样,眼底露出防备的凶芒。当年恰逢宫中正在培养新的一批锦衣卫,这一批需得从六七岁的孩子中挑选,从小训练只为皇上效命。
于是卫队队长便直接将岑垚给拉上了马带进了宫。
那时的岑垚并没有现在这般野心勃勃,只当进了宫便可吃穿不愁永远不用担心破屋漏雨,野狗夺食。
可事实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