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打篮球的兄弟,还有一起创业的伙伴,同乘陆总的飞机一块运了过来。
“王禹州最近忙,就没来,不过新婚礼物让我们带过来了。”
说着兄弟们便将礼盒送给了陆龄。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脏兮兮的篮球,还有一张卡片。
自从高中毕业后王禹州就直接去了国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来过,这颗篮球是陆龄送给他的球星签名限量款,今天被他当成礼物送了过来。
卡片上只写了一行字。
“新婚快乐。”
兄弟们都知道他和陆龄的嫌隙是怎么来的,但也都只能感叹。
当初说分说的是王禹州,现在放不下的也是他,没办法,这件事问题在他,兄弟们谁也不会说陆龄半句不是。
而此时此刻的新娘化妆间,丁宝也收到了来自国内的礼物,巨大的紫色礼盒摆在地面上,两个人一块用力才能努力打开,而就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惊呼一声。
“哇,好漂亮……”
丁宝垂眸看着面前这套华丽又耀眼的婚纱,勾唇微微一笑,捏在手里的信封已经被拆开,信上的那一句句“对不起”也传达了送信之人的感情。
确实,此时此刻他有资格说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爱。
对不起,欠你一场婚礼。
对不起,愿你幸福安康。
世上总有错过和遗憾,能坦然的面对并放下,才是最终的磨炼。
婚礼进行时,就在那一片柔和温暖的阳光之下,身穿白色婚纱的丁宝手捧白色玫瑰,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白色花墙之下的陆龄。
轻柔动听的音乐声响起,丁宝像是踩着音符向前,每一步都在拨动着陆龄的心弦,他深深看着面前的姑娘,朦胧昏黄的霞光之下,他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丁宝,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正冲着他热情的笑。
这是他的姑娘。
这是他的新娘。
陆龄一步上前,早早的便伸出手,眼底的光芒郑重且虔诚。
这是他即将用一生去忠守的公主,是延续他生命动力的源泉,在握紧丁宝的手时,陆龄的脸上终于绽开一抹柔和的笑。
“丁宝,我有和你说过,我很爱你吗?”
“有吗?”
“嗯,在心里,在你枕边。这一次,我要在你耳边告诉你……丁宝,我真的很爱你。”
这句话比想象中的更容易说出口,一向内敛寡言的陆龄习惯将情感都深深隐藏在心底,用行动来表现自己的爱与温柔,可此时此刻面对着美丽的新娘,脱口而出的爱显得格外真挚诚恳。
他珍惜的牵着丁宝的手,俯身贴耳,爱语呢喃。
“老天垂怜,让我拥有爱与被爱。丁宝,这辈子我要你,下辈子我也要你,我会很有钱很有钱,你那么喜欢钱,一定会找到我的,对不对?”
这是丁宝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她伸出手,环住陆龄的脖子,踮起脚尖微笑着堵住他的薄唇。
“你要有钱,我肯定能找到你。”
全场一片掌声,镜头之下的丁宝美成了一幅画。
很快她结婚的消息便传遍全网。
#丁宝结婚#
#源丁科技最年轻老板#
等词条被顶上热搜。
瞬间全网都知道出道四年,代表作四部的最年轻影后丁宝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个身价数百亿的年轻老板。
所有人顺藤摸瓜查出两人是高中同学,大学相恋,大学毕业后结婚,四年感情一直都非常稳定,只不过那位陆总处事低调因此从未在镜头中出现过。
就这样年仅二十二岁的丁宝结婚了。
夫妻俩一直待在国外的庄园生活,没了媒体的打扰跟踪,丁宝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好不轻松享受。
婚后她渐渐淡出了娱乐圈,一年偶尔复出拍一点宣传片,除此之外再无影视作品问世。
陆龄也渐渐的将业务转移到国外,留一部分骨力在国内,不再像以前那样忙碌,他渐渐退居二线,主动将绝大部分的权利交给了昔日最好的那些兄弟。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做法,毕竟陆龄还很年轻,正是这个行业打拼的巅峰时期。可他这个时候就早早的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也不担心地位的变化,只是一心一意的待在丁宝身边陪着。
两人的爱情很让大家羡慕。
都是在巅峰时期淡出人群和喧嚣,多少老人都做不到的决绝和淡然,他们能为了对方轻易做到。
——
一年后,丁宝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开始衰弱。
两年后,丁宝的头发开始脱落,就医无数,现代科技根本查不出她的病因,更找不到任何治疗的办法。
三年后,坚持生存了七年的刘秀林去世。
四年后,丁宝的器官开始衰竭,呼吸困难,并伴有短暂休克。
在她还没有做出选择的时候,操控着一切的大手已经默默地在调整这个世界的进度。
——
一望无际的麦田里,丁宝头戴宽大的米白色帽子,靠着身旁的枯树根,看着面前那隐约露出来的屋顶尖尖,手中的画笔不断描绘着,四四方方的画布之上,一派生机盎然。
陆龄找了很久才发现麦田中的丁宝,他忙弯腰坐下来,将毯子披在她的肩上。
“外面风大,回去吧。”
丁宝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话,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的光彩明艳,米白色的帽子下,一张没有眉毛的脸看着格外虚弱憔悴,风稍稍变大,帽檐翻起,隐约露出额头之上,同样没什么毛发。
“我想再看看。”
陆龄深深看着丁宝,紧跟着安静的坐在她身旁,修长的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弯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时,他的声音略有些哽咽。
“丁宝,我很害怕。”
丁宝侧眸看着他,眼底全是笑意,全是病态的苍白脸上只有眼睛里仍然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怕什么?”
“这辈子太短了,我怕人生没有下辈子。”
丁宝无声的笑,伸手轻轻抚摸陆龄的脸,低声呢喃。
“十年,够长了……”
下午三点整,庄园内传来明亮且悠扬的撞钟之声。
丁宝目光平静,手中的画笔戛然而止,紧跟着又“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良久的沉默与死寂之后。
男人隐忍却绝望的哭泣之声响起,回荡在这片翻滚的麦田之中,被风吹散后,慢慢的飘向远方。
仲夏的凉风吹走炙热的爱意,橙色黄昏相拥薄荷味的黎明,在故人已亡的三十年之后,一抹孤独的灵魂得到了解脱,他拥着爱人留下的画和黎明,永远沉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