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通虚空一托,不让司徒燕拜下去,柔声道:“傻孩子,洪叔叔与你父亲如兄弟,为他报仇自是责无旁贷,说什么客气话呢。”
司徒燕拜了几下,觉得前面似有一堵气墙拦着,知道洪安通内力高深,遂就作罢,再回到座位。
洪天啸见王屋山派已经成了紫龙门,目的已经达到,便将身子侧向洪安通,轻声道:“父亲,孩儿此次奉那小皇帝的命令前往五台山出家,山下尚有骁骑营的官兵驻扎,不宜在此久留。待到孩儿五台山之行结束之后,自会返回神龙岛一次,再聆听父亲教诲。”
洪安通点了点头道:“啸儿,为父知你心志,你只管放手去干,待为父回岛之后,自会通令神龙教所有教众,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为父且在岛上先替你处理其他事务,待到啸儿准备起义之前,为父便将教主之位传给你。”
在原书中,洪安通是个心狠手辣的不世枭雄,洪天啸原来看《鹿鼎记》的时候,对他甚是不喜,但自穿越成其子之后,洪天啸慢慢发现了洪安通是个可亲可敬的好父亲,闻言不由心情激动,重重点了点头道:“孩儿绝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洪安通“嗯”了一声,又道:“我已经将苑修屏和孜怀兰二女从扬州调了过来,留在你身边辅助你,她们两个丫头一个是用毒的大行家,一个是药王谷的关门弟子,两人的武功也经过我的指点,身手不弱。”
“药王谷?”
洪天啸闻言一愣,这可是《雪山飞狐》中的一个门派,怎么现在就已经出现了。
“对。”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为父当年曾与药王谷的谷主上官秋河打赌,结果为父赢了,于是为父便要了他的关门弟子给你做丫鬟,为的便是你日后行走江湖身边有个医术高明的人照应着。至于苑修屏那丫头,则是为父昔日一位好友的弟子,那位好友昔日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被称作九指毒王,只可惜他得罪了魔教。为父那日正好经过,便出手打退了魔教的一名护法将之救下,但为父的那位好友也重伤不治,临死前将修屏丫头托付给我。”
“魔教?”
洪天啸心中大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魔教,武林中到底还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门派或帮教存在,看来从五台山回来后,一定是要回一趟神龙教,听父亲好好讲一讲江湖上的这些知识了。
洪安通没有注意洪天啸一脸的惊讶,继续道:“嗯,对,魔教虽然厉害,却也不敢轻易惹上我神龙教,加之为父与魔教的两位仙子陈圆圆和董鄂都有点交情,而且九指毒王已死,此事魔教便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也算是给我为父一个面子,日后你若是遇到魔教中人,倒也可以礼让一番,算是替为父还了这个人情。”
“陈圆圆和董鄂妃是魔教的仙子,这还是鹿鼎记吗?”
洪天啸惊讶中又有太多的期盼,这才是真正鹿鼎的武侠世界,只不过原书中出现的门派或者帮教全都是与满清政府有点瓜葛的,其余则是没有提及。
洪安通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洪天啸道:“啸儿,这是二十颗天王保命丹,你且带上,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
洪天啸心中感动,想到自己有九阳神功护体,百毒不侵,又将瓷瓶推回道:“父亲,上次孩儿离家出走的时候,带了几颗,至今还没有用上,这天王保命丹甚是珍贵,若是全带在孩儿身上恐怕不安全,还是父亲带在身上吧。”
洪安通又将瓷瓶推了回去,脸色一沉道:“让你带上就带上,怎么这么多的废话。此丹为父身边还有,而且以为父的武功,天下间还没有人能让我用得上此丹,倒是你,武功虽然大为进步,但江湖上武功胜过你的还是大有人在。而且,此丹上我已让修屏那丫头涂上了特制药物,他人即便抢去服了,也不会化掉,只会终生留在那人腹中。待到日后有机会抓到此人,刨膛切腹,取出后化去药物,此丹将依然如初。”
洪天啸闻言,不觉心底一寒,心中暗道,幸好自己穿越成了他的儿子,若是成了他的敌人,只怕时时刻刻都要防备。于是,洪天啸也不客气,将瓷瓶揣入怀中,道:“如何才能化去上面的药物?”
洪安通呵呵一笑道:“傻孩子,修屏那丫头日后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还怕去不掉上面的药物吗?”
洪天啸这才想起洪安通方才却是这样说的,不由俊脸一红。
洪安通慈爱地看着洪天啸,柔声道:“去吧,啸儿,一切小心,凡事不可逞匹夫之勇。反清之事能成则做,若是不能成事,你就带着你身边那些女人一起回到神龙岛,依然是逍遥一生。”
洪天啸心中大汗,不敢再多说下去,否则不知道洪安通会再说出什么让他受不了的话呢,于是便对洪安通道:“父亲,孩儿去了,您一切保重。”
洪安通点了点头,双眼之中不觉竟有了晶莹闪烁。
突然,洪安通想到一事,转首对司徒伯雷道:“伯雷,燕儿体内的寒毒一日不除,一日便有性命之危,我有意让她跟着啸儿下山,啸儿手下有一个药王谷的传人,或许她可医治燕儿体内的寒毒也不一定。”
司徒伯雷这些年为司徒燕体内的寒毒没少费心,初见洪安通的时候更担心会责怪于他,但洪安通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将他收入入室弟子,心中已是大喜,此刻又听闻有人能够医治司徒燕体内的寒毒,更是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但凭师父安排。”
司徒伯雷忽然想到司徒燕长相与中原人不同,担心她不一定能与九公主说得来,会一路寂寞,于是又转手对曾柔道:“柔儿,你也随同你师姐一起下山吧,也好与她做个伴,免得路上寂寞。”
曾柔自小在王屋山上长大,十多年来,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少女的心中早就渴望见识一下外面的大千世界。今夜,见识了洪安通父子高绝的武功,洪天啸和九公主这样的人中龙凤,更是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不已,闻言不由大喜,连连答应道:“是,师父,柔儿定会好生照顾师姐的。”
洪天啸原本并无带司徒燕下山的意思,既然洪安通这样安排了,也就无话可说了,心中却是一阵苦笑,自己上了一趟王屋山,却弄了两个美女回去,其中还有一个罗刹国人,好在师姐清楚事情的原委经过,否则的话,还不知日后该如何向师妹她们解释呢。
待司徒燕和曾柔回去收拾衣物的时候,司徒伯雷小心翼翼道:“师父,您老人家既然到了王屋山,就在这里小住一段时日,让弟子带您参观一下王屋山的景色,尽一尽孝心再回神龙岛不迟,师父您意下如何。”
洪安通闻言,不觉笑道:“什么王屋山的景色,为师看你是想让为师再传授给你几手绝技才是真话,也罢,既然你们已经是逍遥派的弟子,若是武艺不精,他日说不定会弱了逍遥派的名号,为师就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专意指点一下你们的武功,另外再传几样神龙岛的绝技给你的那些弟子。”
司徒伯雷三人闻言,个个喜上眉梢,连连向洪安通道谢。
洪天啸又向司徒伯雷问起了王屋山的情况,闻言倒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王屋山中除了有五千训练有素的精兵,还有五千暗兵。所谓暗兵,战斗力和那五千精兵并无二样,只是不为外人所知,乃是司徒伯雷暗藏的一支奇兵。除了这一万可上阵杀敌的精兵之外,王屋山还有家眷四万多人。
洪天啸闻言不由对司徒伯雷暗生佩服,要知这五万人可不是小数目,单是吃喝一项每月不知要耗银多少。司徒伯雷不但解决了这五万人的生计问题,一万人的盔甲兵器装备问题,更是还有积蓄了大量的钱粮。
不多时,司徒燕和曾柔各自挎了一个包裹出来,身后跟着那些师兄弟,想来是他们得知司徒燕和曾柔要下山的消息,纷纷出来相送。
虽然不是亲生父女,但毕竟有二十年的感情,司徒伯雷也是心有不舍,这一别之后,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奈何司徒燕的性命重要,虽有司徒伯雷万般不舍,也只能是洒泪相送。曾柔还好一些,只是黯然垂泪一番,司徒燕则是抱着司徒伯雷的脖子痛哭了一场,几乎将司徒伯雷的前襟全打湿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又和曾柔一起跪下磕了几个头,才跟着洪天啸二人下山。
当洪天啸回到营房的时候,已是子时初刻了,方怡和阿琪二女久等洪天啸不回,已经忍不住伏在案几上睡着了。虽然这个营房中依然亮着灯,但因为是主帅的营房,巡逻的清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过来查看,否则的话,定会发现案几上扒睡着两个秀发垂地的美女。
当洪天啸一行人走到营房门外一丈远的时候,内力深厚的方怡便已经被惊醒了,听得出外面的脚步声是四个人的,心中不觉一惊,急忙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阿琪,抓起手边的宝剑。阿琪被推醒后,依然还在揉着眼睛,方怡便已站起身来,只是在她刚刚将右手放在剑柄上的时候,洪天啸已经掀起帐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