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怔愣片刻,江云初也发现自己语气太重了,他才刚刚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
敛了敛心神,带着一丝自责,“总之睿宝没事,你别担心,也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就行。”
“哦!”傅景下意识答应,又一脸期待看向江云初,等着她继续解释。
但更多的话就没有了,江云初才不爱解释,凭什么你消失四年,一回来就要获得她的原谅还有睿宝的喜爱啊。
门都没有!
“看什么看,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傅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却还是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傅景纠结迟疑,灵光一闪,“我不是故意去胡欣家的,是因为,曹岩是我战友。”
江云初面无表情,也不催促也不叫停,傅景摸不准她的心思,只能自顾自解释,“当初我们一起去的缅北,在一次任务中,他为了掩护我被毒贩发现……
云初,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去看她就是了。”
“不用!”江云初在心里叹气,她理解军人的不容易,同样,她也理解军嫂的不容易。
所以这么多年,尽管胡欣背后做了一些事,她却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不闹到她面前,不要影响到睿宝,她都无所谓。
“就像你说的,你们是战友,能帮就帮吧,只不过我不希望在大院中听到一些关于你们的消息,更或者要是你不介意传出那些消息,那好,那天的协议还作数,你随时可以签。”
“不,不会,我保证不会。”
傅景那着急解释的样子,生怕慢了一秒,江云初就改变了主意。
说开之后,两人又久久无言,傅景是不知道说什么,江云初是故意冷着他的。
一直到秦姨从房间里出来,“哎呀,傅景来了,正好做好饭了,一起吃吧。”
傅景犹豫看向江云初,江云初瞪了他一眼,“看我干什么,去洗手啊。”
不顾傅景惊喜过望,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反应,江云初笑着转头,“睿宝,小墨,关电视洗手吃饭了。”
“诶!”尽管俄罗斯方块很好玩,但吃饭才是正事,顾小墨将手柄一扔就要往厕所过去,结果刚跑出去两步,就停下来,见睿宝安静收起手柄,又去关电视,一脸自责回去帮忙。
等弄好之后,两人才手牵着手过去,而傅景总算反应过来了,人高马大的他同手同脚跟在睿宝的身后,走进厕所。
睿宝和顾小墨正从旁边拿了一个小凳子出来,刚要踩上去洗手,就被傅景一下提溜起来了。
睿宝下意识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和抗拒,傅景双手放在他的腋窝下,手脚僵硬,“那个, 爸……我,我抱你洗好不好。”
睿宝双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犹豫了两秒才点头同意,傅景已经惊喜得不知道怎么办了,更加小心抱着睿宝,打开水龙头,还想要帮睿宝洗手的时候,睿宝已经自己伸手过去了。
上搓搓,下搓搓,睿宝洗手很认真,妈妈说要把手手洗干净。
好一会之后才满意点头,傅景全身心都在睿宝身上,在他关上水龙头之后,一下将他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拖着他的小屁股大气不敢喘一下,一直到餐桌边,这才长舒一口气。
见那个和爸爸一样高大的叔叔抱着睿宝就这样走了,顾小墨噘嘴不高兴,叔叔和睿宝都把他忘记了。
哼!
“小墨,怎么还不出来,秦奶奶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鸡翅哦。”
“来啦!”就这么一句话,顾小墨直接忘记刚刚的插曲,站在小凳子上随便洗了洗就飞快跑出去。
睿宝抿唇坐在江云初身边,用力克制嘴角的笑意,两边脸颊的小窝窝更加明显。
江云初心里一软,碰一碰他的小酒窝,用眼神询问,睿宝笑眯眯点头,又迟疑看了看江云初。
江云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朝他轻微摇头,示意妈妈不介意。
睿宝更加高兴了。
母子两当着所有人打哑谜,激动无处安放的傅景从厨房帮秦姨端了饭菜出来,喜得秦姨不停夸赞,“哎呀,我就说不用你帮忙的,不过看你动作,肯定经常做饭吧,云初啊,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做饭,有你在啊,好,很好。”
傅景下意识看向江云初,回忆起四年前小妻子也说不会做饭呢,已经四年了,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做饭,所以他……
心里有了主意,面上却谦虚道,“秦姨,我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而已,您做的菜一看就很香,睿宝很喜欢吃。”
他一脸忐忑坐在睿宝身边,见母子俩都没什么表情,这才长舒一口气。
秦姨笑得更开心了,就坐在小墨身边催促道,“快吃吧,云初来,这是你的汤。”
江云初道谢接过,这汤炖得奶白奶白的,却有一股中药味,傅景好想询问这是什么,但江云初已经面不改色喝下去了。
见状,秦姨笑着解释,“当初云初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亏了身子,加上月子里没坐好……”
“秦姨!”还不等秦姨说完,江云初却已经放下汤碗柔声打断,并且看了看懵懂的睿宝一眼,秦姨恍然大悟,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江云初给睿宝和小墨都夹了鸡翅,温柔让两人吃饭。
至于傅景,看都不看一眼。
而此时傅景也顾不了她不看自己了,生产时大出血,月子没坐好?
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让他心痛得不能呼吸了。
是他想错了,之前一直想着有了他的补贴,至少云初会吃穿不愁,却忘记了,她怀孕之后必须要有人照顾的。
看他大嫂那样子他就能猜到,让他妈过来照顾肯定不可能的,何况他们根本以为睿宝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这么多年,全都是云初一个人。
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生产,甚至一个人照顾睿宝长大。
月子没坐好,身边没人照顾的她能坐好月子才怪。
是他,一切都是他太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