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吾妻: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不在这世上,很抱歉突然闯入你的生活,又悄无声息离开。
你的出现打破了我23年生命中平静的湖面,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怦然心动的情感。
那天突如其来的意外,却让我的心尖装进了一个名为‘云初’的小人,在想念你的日子里,时不时出现在脑海,勾动着我所有的情绪。
那天你突然来到我的面前,如仙女坠入凡间,你红唇轻诱,说出了这世间最美的语言。
我是那么不敢置信,你竟然真的愿意嫁给我,尽管……
任务突如其来,我是失落的,却也是庆幸的,但我却不愿这一次的永别。
对不起云初,原谅我是一个军人,为了任务迫不得已。
对不起云初,如果我最终没有回来,我会带着你给我最后的拥抱就此长眠。
或许有一天,老天眷顾,我们会在未来世界见面。
你的丈夫:傅景
江云初噘着小嘴巴,俏脸通红,她以为傅景写的遗书就是交代一些身后事,但没想到却是一封彻头彻尾的情书。
什么呀,谁写遗书是这样的啊。
还在遗书后面暗含未来某一天或许两人还会再见面。
要是她当时当真了,要是这人以后再也不出现……
她攥紧信件不撒手,又眉心微蹙,仔细观察这封遗书,或许这么多年胡欣经常拿出来看的原因,被揪着有些痕迹,又被她小心压平过,不过到底被胡欣看了,她小鹿乱撞的心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坐在行军床上皱眉思考的傅景立刻弹跳起来。
“云初?”
江云初敛了敛心神问,“胡欣,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景错愕了一瞬,耷拉着脑袋摇头,“不知道。”
怕小妻子误会,他慌乱解释,“按理说她做了这么多事,最好公之于众的,但到底是俊哲的妈妈,还有曹岩。”
他叹口气,“我是真的没想到,胡欣竟然认错我和曹岩。”
江云初顿了顿,虽然没听完全程,但大概清楚了,她讽刺一笑道,“你真的以为胡欣会误会?”
傅景顿住了,江云初平静解释,“如果能这么轻易认错人的话,她对你也不见得有多么喜欢。
我不知道胡欣为什么突然找曹岩结婚,或许是当时有什么迫不得已,就像我……”
她停下来抿嘴,转移话题,“结果婚后发现曹岩并不是她喜欢的,或者没带给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就将所有过错怪罪到曹岩身上而已。”
傅景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是这样吗?”
江云初耸肩,“这也只是我一个猜测而已,没准真的是你魅力无边,让人心心念念难以忘怀呢。”
“没有,我不是!”傅景慌乱摆手,对上江云初揶揄的眼神,尽管猜到小妻子可能在开玩笑,也生不起一丁点顺着玩笑下去的心思,他声音坚定有力,“我不是魅力无边,反倒是你,在你的面前,我就像一个毫不起眼的追随着,只等着你……只等着你……”垂怜!
最后两个字说不出口,那太卑微了。
心脏处突然一软,涨得很难受,江云初下意识摸一摸并不能缓解多少,秀眉微蹙,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算了!”
“什么?”
江云初云淡风轻转移话题,“我说胡欣这件事就算了。”
“啊?”
斜眼瞅了这人一眼,没反应过来就算了,“就像你说的,拆穿了也没用,到底她还是曹岩的遗孀,曹俊哲的母亲,拆穿了她还怎么在大院里生活下去。”
“可是你受了委屈。”
“我……”说不出自己不委屈的话,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扔给傅景一封离婚协议。
按照原计划,她是要去上大学完成原主遗愿的,但到底她早就经历了大学生活,上学对她没那么大的诱惑力。
恰好睿宝来了,前世作为孤儿的她终于有人陪伴了,还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在她发现怀孕的那一天,她拿着睿宝的产检单,在院子里坐了很久,真诚向原主道歉,之后的人生就彻底是她自己的。
她有了孩子,她不再是一个人。
傅景能回来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但到底他是睿宝的父亲,如果他表现不错,她不介意他当睿宝的父亲,也只是睿宝的父亲。
但现在,她却要好好考虑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小妻子为什么话音中落,傅景迟疑开口,“云初?”
江云初眼眸闪了闪,“就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我愿意给胡欣机会,如果她能好好养大曹俊哲。
也算是帮你还了曹岩的情。”
“我……”傅景心神一动,心脏处溢满了幸福与感动,云初她……
她说帮他还了曹岩的情。
“云初,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谢谢,可是,我……我除了谢谢……”
这人,感动无处安放,整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周围乱转,带着浓浓的鼻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他双手举着,慌乱不安,似乎想要上前搂着她述说情意,却又生怕她不高兴,只能颤抖着手红了眼。
“停!”
她觉得再不说话,这人就要飞奔出去发泄多余的精力了,江云初一巴掌将遗书拍在他的胸口,红唇轻起,十分嫌弃,“胡欣看了的,我不要。”
“什……什么?”
“总之我不要,还有我要睡了,别吵。”
转身进屋,是一点也不管激动不能自已的大狗子了。
愣了好半响,傅景才反应过来,懊恼低头,云初说不要这封信,但这封信是当时他倾尽所有情感写的。
眉间闪过一抹烦躁,要不是胡欣,哪这么多事。
拿着遗书看了半天,想了好多办法,才一脸忐忑去书房拿了纸笔,就着朝阳的晨光,一笔一划写出那几个字。
‘云初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