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追来一个穿着时髦的胖女士。
赛伊达·霍莉·瓦斯奎兹,当年去参加斯塔克工业博览会之前给沃森先生弄造型的设计师,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胖姑娘,从体型和面容上看,很明显能够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的血缘关系。
“妈!凯撒在这!”
不是,这猫真叫凯撒啊?咋不叫亚瑟王呢......
杰西卡揉揉豹猫的小脑袋,看着两个胖女人冲到自己面前:“抱歉!这位小姐,这是我们的猫,它太调皮了,请接受我的歉意。”
“我也是恰好遇到。”杰西卡捧着猫递回去:“小动物都很喜欢四处乱跑,至少这说明它们很健康,不是吗?”
“这句话对我养的兔子不适用。”
“拜托,米拉,别这样好吗?”赛伊达轻声训斥对方一句,这才转过头来面对杰西卡:“抱歉,请原谅我女儿的失礼,感谢你找到这只猫,还有米拉,你至少应该对人家说声谢谢。”
“嗯哼,谢谢你。”胖姑娘米拉明显还是青春期的年纪,足足的叛逆性子,杰西卡懒得和她计较:“不客气。”
直到走远十几米,还能听到身后那对母女拌嘴,再转出公园小道,四周终于稍微清净一些。然而雨点就像打卡上班一样,朝着大街洒落,杰西卡随便找了家咖啡店,静静坐到橱窗边。
这一坐就是小半天。
整个脑子什么想法都没有,空荡荡的毫无动静,最终换回神智的不是时间,而是随身听耗尽的电量。等到杰西卡恍过神来,桌面上的咖啡早已凉去,她继续盯着茶杯愣了几分钟,却依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只好重新叫了点东西。
我又不是真的失恋了......
德鲁女士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状态感到诧异,只可惜身边没有任何能够在这方面提供帮助的人,包括她自己,对于黑光躯体如今的奇怪状况基本无能为力,如同一个捡到枪的原始人,卡膛了都不知道怎么修。
对比一下原版游戏《虐杀原型》的主角阿历克斯·墨瑟,人家虽然开局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大部分记忆,没有了科学家职业的相关知识储备,无法研究自己;但却能找到一个具备相应知识和技能的病理学家,让对方帮助解决黑光躯体遭遇的问题。
阿历克斯·墨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失忆重生,缺乏为人处世的常识与逻辑可以理解,遇见布拉德利·拉格兰医生一方面是运气好,一方面也是游戏剧情安排,得到一个相对坚定的盟友。
杰西卡从不觉得自己能有这种好运气。
事实上,如果早知道体内这玩意是黑光病毒,那么若能够穿越回去重来一次,她甚至不会选择去找美国队长加入盟军,更不会向霍华德·斯塔克提供身体样本做研究。
黑光病毒是自己最大的底牌,不同于原版游戏,这个世界的人们甚至都不认识这玩意,所以自己就应该好好利用优势。
然而当时霍华德的研究资料......鬼知道联邦现在还有没有保留。
大概率肯定是存着的。
好在黑光病毒的躯体组织一旦被彻底割离,其内部就会自毁溶解,霍华德当时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解决这一问题,因此所有实验都得依靠沃森现场提供样本。自己失踪以后,对方完全失去了进一步研究的基础,而现在看来,联邦科学家们应该也没办法从这些资料中搞出什么名堂,否则早就应用到人体强化实验中去了。
这种情况,哪怕是在游戏原版中也从未发生过,正常来说就应该像丧尸的体液一样具备强烈感染力,把接触到的生物也迅速转化为同类才对。这个从一开始就萦绕在心头的疑惑,拖拖拉拉到现在,杰西卡也没有能力探究。
她再次感受到了提升感染控制能力的急迫性,只要能控制一些永远不会心生叛意的科研人员,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大概。
要是有个系统就好了。
起码能告诉我升级条件是什么。
叮!
宿主成功教训托尼·斯塔克,奖励黑光剑刃威力提升10%!
多好啊不是?
揍一顿钢铁侠就能得这么多好处。
可现实是没有,揍钢铁侠一百遍也拿不到半毛钱,可能还要赔医药费。
嗡——
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晚上好,弗雷,怎么了?”杰西卡接通电话,整个人忽然感觉就从这种魂游天外的状态里挣脱了,重新回到现实中来:“我今天没有去热潮唱片那里,我已经和他们改到明天了。”
“当然,你开心就好,我找你是别的事情,抱歉,今天上午我有点太兴奋结果把它们忘了。”弗雷说:“热潮唱片那边的宣发负责人给你找了好几个电台采访,实际上已经拖了好一阵子,因为你一直没有回来。”
“我懂,合同上写着呢,虽然没写我次次都必须配合。”杰西卡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向门口:“那就明天在热潮唱片那里见一面吧?把具体的行程和内容沟通清楚,我猜他们等不及了。”
“没问题!再见!”
这首《thank you》效果这么好啊?
杰西卡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原唱蒂朵·阿姆斯特朗的威力,虽然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对于“原创专辑”宣发情况的逃避心理。
“......好吧,这一天总要来的。”
自言自语了一句,杰西卡套上悬浮斗篷伪装的兜帽,独自走入雨中。
......
几天后。
“欢迎!杰西卡!”
“谢谢,很高兴见到你。”听到电台主持人的信号,杰西卡立刻凑近话筒,说出彩排时确定好的台词:“晚上好!电台前的各位听众,我的名字叫杰西卡·德鲁,《thank you》的歌手。”
“我要说你演绎了一曲很棒的作品,重点是这首歌还是你自己写的。”主持人博尔是个中年黑人大叔,说话声音很有磁性,充满了独特的亲切感:“能说说它的创作背景吗?”
“噢,是的。”
杰西卡拿起台词稿:“我以前有过因为付不起房租而被房东扫地出门的经历,大概是几个月前,我在达格纳姆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些正在被拆除的房子,灵感就这么来了。”
“所以这首歌主要讲述被赶出房子的故事?”
“差不多。”杰西卡适时笑了一下,刻意控制的音色听起来很轻柔。
“说实话,我不是不喜欢情歌,只是同样的题材听多了偶尔也会腻,你知道的。”博尔接着说:“这首歌让我产生了独特印象,也正是因为它不仅仅描绘的是爱情,也有很多对生活的感悟,你的创作是否都会围绕这样的主题呢?”
“拜托,我也是个年轻人,博尔。”
德鲁女士继续照着台本演,还像模像样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我能理解。”博尔笑了两声,但随后迅速恢复的表情证明他也是在配合演戏:“所以你当然也会有一些关于爱情的作品,对吧?而且你今天还要给我们带来一首新歌。”
“是的,一首新歌。”
“关于爱情?”
“严格来说,很大程度依然是关于生活的。”
“......噢。”博尔似乎卡了壳,制造节目效果。
剧本,都是剧本。
“年轻不仅仅和爱情有关系,更重要的是,年轻人也要步入社会,面对生活,经历自己的挣扎和选择。”杰西卡继续说出台词,结束了自己第一段采访的主要内容:“而生活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我希望我的歌能够带来一些力量,帮助人们相信明天。”
“你说的很对。”博尔瞟了一眼音控台:“那么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听听她的新歌《big big world》!”
桌面上的红灯亮起,表示麦克风已经被静音。
头戴式耳机里传来熟悉的键盘前奏,杰西卡自然不会现场演唱,整首歌的音频文件都已经交给了音控台。而现在,她和主持人博尔将得到一首歌的休息时间,出乎意料的是,彩排那阵子几乎没什么话的博尔吞了口饮料,主动发起话题:“你真的是第一次上电台采访吗?杰西卡?”
“是的,怎么了?”
“你的镇定让我有些惊讶,很少有嘉宾能够像你这样。”博尔盯着她的脸:“彩排和正式直播不是一回事,姑娘,你从头到尾没有念错哪怕一个单词,甚至就连喷麦都没有,如果你真的是第一次经历,那我得说,你有一颗天生的大心脏。”
“谢谢。”
杰西卡回答的颇为含蓄,心里却感叹起自己上辈子的主持经历,全是因为老板掏不出钱聘用主持人,只好让自己顶上来。台前临时工就算了,直播完以后剪片出视频也是自己做,连tm微信公众号推文都是自己写。
老板只要负责审片审稿就行了,苦逼员工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比如今晚12点前能不能上床睡觉。
当然,最终效果也不怎么样。
“I'm a big,big girl,In a big,big world.”
(我是一个大大的女孩,身处一个大大的世界)
“It's not a big,big thing,If you leave me......”
(如果你离开我,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歌曲正在播放,德鲁女士却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了,她正在忍受心里翻涌的羞耻感。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当众说自己“原创”什么的,现阶段果然还是有些折磨良心了,只希望以后能快点习惯。
“别担心,杰西卡,这是首很棒的歌。”博尔以为她在紧张,笑着出言安慰:“我可不是在恭维你,这首《大大世界》一定会被很多父母放进给女儿听的歌单里头,你明白吗?可不是随便一首歌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嗯,谢谢。”
杰西卡捂住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