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谢谢您……”
“谢谢您……”
“太感谢您了……”
女子搂着小桉熠,不停说着谢趟鬼谢,激动得难以自己的庄驰华在此时除了谢谢,再也说不来其他的话。
我揉着淤青的双腕,神色淡然回了句不客气,拍拍小桉熠后脑:“今天就这样。回家。”
跟着,我不客气弹了小桉熠额头一个爆米花,有气无力:“危险品,不准再带出来。”
“否则,别来找我。”
小桉熠捏着声带发出别扭的是,指着一堆零食水果肉干。
我垂下眼皮抿着嘴:“带少点,我吃不完。别浪费。”
不到十点就被我赶走,小桉熠有些不太愿意,但又不敢多说,牵着我手指着隔壁豪宅让我去他家。
被我拒绝,小桉熠抱了我一下,低着头歪着嘴背起书包飞跑下楼。
两个壮汉跟上要送小桉熠坐车,却是被小桉熠恶狠狠推开,一路小跑沿着自己趟出来的秘密通道钻狗洞回了家。
“童先生,真太感谢您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您受苦了……”
身后,庄驰华翻着没有标牌的挎包,掏出几叠神州币港元和刀儿,怯弱弱的递给我。
“请您不要误会……”
嘴里说着,庄驰华又不停在身上搜索,一把抹下左手腕的腕表,右手腕的铂金手环,再取下脖子上的翡翠佛公吊坠。
“我真没有别的意思,童先生,刚才让你太受委屈,我心里一万个对不住您。”
“对对对,卡卡卡……这里还有两张卡,密码是……您拿去用……”
“明天,明天我再带桉熠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亲自登门拜访您……”
明月斜照,将庄驰华娇俏玲珑的身影拉长,满空都是那好闻的名贵香水味。
“真不用!”
“您拿着吧。刚桉熠叫妈妈我都不敢相信。七年了,桉熠第一次叫妈妈。叫得好清楚。”
庄驰华凝语哽噎,泪水止不住淌:“我们找了好多名医,国外都去了无数次……都说不行了……”
我靠在门墙,几近虚脱又一脸淡漠。
“我第一天见到小桉熠,只当他是个不会说话没人管的孩子。”
庄驰华完美的鹅蛋脸顿时一整,赶紧给我道歉说对不起:“童先生,这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小心意。我没有别的意思,真没有别的意思……”
我面无血色轻声说:“我也没别的意思。”
庄驰华迭声说着抱歉的话,一脸心痛的看着我,掏出手绢想要为了擦拭满头冷汗:“童先生,我马上叫人过来送您去医院。”
“没事。死不了。”
被我拒绝,庄驰华又不停道歉:“童先生您听我解释,我……”
我手搭门框强忍剧痛:“这些东西我收了,以后小桉熠就不用来了。”
庄驰华慌忙拽住我手:“童先生。您千万别。”
“桉熠……桉熠以后就要拜托您了。”
“好。这些我拿回去。往后,将来,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我抿着嘴嘶声说:“好。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请庄总帮忙!”
庄驰华蓦然抬首,古典秀美的鹅蛋脸上现出最严肃的庄重。
“别叫我庄总。”
“叫我庄姐就行!”
“什么忙?您说!”
庄驰华这一刻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毫不犹豫送我上去。
我拍拍门框:“晚上冷,帮我换道门。”
庄驰华欲言又止,我轻声说:“这是我家。我住这里。”
晚上两点,准点接班。
戈立板着僵尸脸办着交接,紧盯我淤青乌黑手腕,阴鸷双眼尽是疑惑。
看到我左手托右手艰难签字交接的时候,戈立忍不住问了我一句:“谁这么狠?南戍还是九州?”
我摇头说没事。
戈立没再追问,转手从大挎包掏出瓶药酒扔在桌上。
“少出风头。打不过就跑。”
我轻声道谢。
戈立似乎对我有些瞧不起的样子,但随后却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会算命?”
我有些意外,看着戈力没吱声。
“海爷说,你算命准。比老命师都准。”
我有些诧异,眉头轻抬矢口否认,
“海爷说,你算着他大孙子刚进家门就被调回去。”
我没想到戈立竟然这么八卦,漠然说:“瞎蒙的。别信。”
戈立低低说:“你怎么知道海爷孙子会回来?”
我垂着眼皮:“他有次接电话,我无意听了几句。”
戈立俨然不信,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看着我:“那你怎么知道他大孙子会被紧急抽调回去?”
戈立问我前两句的时候,我怀疑他是秃老亮派来的细作。
问到这句,我明白了戈立的意图,不轻不重回应:“他孙子五年都没回来一次,做的工作肯定和我们一样,保密级甚至比我们更高。”
“保密度越高的工作,越是离不开人。”
“刚回家就被紧急调回,属于正常概率。”
戈立鹰眼中现出几许迷惘。
我又复补充:“按概率学算,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的几率越高。”
戈立似乎信了我的话,但眼里还是带着疑惑:“你怎么知道海爷有大孙子?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能进方州的,都不是普通人。
戈立这个问到点子上的问题被我自动忽略,转口问了过去:“立哥。你几年没回家探亲了?”
戈立眼神轻变,避开我视线,答非所问的说:“我打了个长途。”
“嗯?”
我有些疑惑。
戈立低着头背着监控:“打给我妈。没发工资,手机欠费。仲秋。我答应过回去看她。”
这是认识戈立以来,他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嗯。”
我嗯了声,检查座机畅通与否。
“别说出去。发了工资……”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戈立抬头看我,眼睛寒光闪烁。
我撇头冷冷说:“超时了。出去。”
戈立眼神一凛,杀气透出又湮灭无形。冲着我点了点头,背好枪扭身出门。
到了门口,戈立突然定住,看着脚下几大包月饼和烫呼夜宵:“童师……”
我目无表情关上门:“起得晚,最便宜的月饼卖完了。只剩火腿有卖。”
“夜宵算我请。发了工资你请回来。”
犹豫三秒,我忽然开口:“立哥。你今年多大。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