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整个后海都在回荡着陈曈悲痛欲绝的断肠哭嚎!
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煤三代丢给他司机,去了医院缝了针,打车回家。
床上躺了一天,晚上教了小桉熠四钟头发声,到了十二点蹬车去了大柳树。
等她!
经历了和陈曈短暂相逢,我心里对她越发的想念。
世祖级的陈曈是少年班年纪最小的同学。
他进少年班的时候不过才三岁,那时候少年班已经开班了两年。
他的Iq值不过190,若不是因为少年班实在凑不齐那最后一个特别生辰八字的人,他根本进不来。
190的Iq在班里属于垫底水平,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慢人两拍。
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什么都不会。
不会穿衣服不会吃饭不会写字不会系鞋带,上厕所连屎都不会擦,拉屎拉尿在裤裆和床上属于家常便饭。
那些年,他跟我一间寝室,上下铺。
日常生活、学习都是我手把手的带和教!
十七年朝夕相处,我和陈曈比亲兄弟还亲!
陈曈提前离开少年班那天,他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哭吐哭咳血哭断气,最后还是我背着他上的直升机!
九年不见,他不但变了声音变了面容也变了心性,也变得如此的陌生。
岁月以相同的方式经历了每个人,每个人却用不同的方式经历了岁月。
时间就是把钝得早已生锈早已腐烂早已看不见本色的破刀,明明已经切不动肉了,却是能在人的心窝子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伤口。
金河悬崖洞,躺了整整七年,我幻想着,少年班同学之间的友谊永不改变,却忽略了最现实也最残酷的时间二字。
现实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色彩要淡,都是黑的灰的。极少看到红的。
但我心里,还揣着最后的希望!
任何人变了我都能接受……
只要她,没变就好!
七年斩龙,七年艰辛,七年思念,七年期盼,七年沧桑,七年血泪……
我不知道,七年后,她会变成什么样。
我在心里祈祷她没变,又害怕她变!
变得……
她不认识我!
变得……
她告诉我,她后悔了。
变得……
她说,她不再爱我,婚约取消……
大柳树鬼市确实名不虚传,即便在经历了文博缉私队扫荡之后,在寒冷的凌晨依然热闹非凡。
逛鬼市的时候,我捡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漏!
一块木雕!
准确的说,是一块紫檀木的人物雕像!
紫檀木雕是没什么特别之处,清代中期时候的东西,但在木雕下方,却刻着鼎石二字。
鼎石是神州历史上最铁最钢的一个人的字号!
那什么海瑞在这个人面前,就是萤火与太阳的区别!
赐予鼎石这个字号的人,是朱元璋朱重八!
字号的主人,原名铁铉!
这个人铁到什么程度?
朱允炆接班朱棣造反发动靖难,在打铁铉镇守的泉城时候,朱棣准备掘黄河水淹泉城,铁铉上演了出诈降计,将朱棣诱骗锦城。
等到朱棣刚入城,铁铉立刻下令放铁闸,轧死朱棣!
也亏得朱棣是天命之子,铁门擦着朱棣马屁股落下。
朱棣气不过,转手就调来大炮要炮打泉城。
铁铉更是将神州第一铁发挥到极致,转手就把朱棣老爹的灵牌和画像挂上城楼!
这回朱棣不仅不敢下令二营官开炮,还老远的就给自己老爹磕头请安。
有自己老爹灵牌画像守着,朱棣自然打不下泉城,只好把火气撒到其他城池头上。
没两年,朱允炆大势已去无力回天,铁铉至死不降,却被朱棣活捉。
朱棣为了报复铁铉,直接将其耳朵舌头割下来喂给铁铉吃。
而铁铉更铁。
一边吃一边大赞,忠臣之肉好吃!
气得飙血的朱棣下令,对铁铉实施比腰斩骨醉更恐怖的大刑!
寸磔!
割肉离骨,断肢体,再断咽喉。
铁铉死后没多久,朱棣坐稳了江山,反倒是怀念起铁铉来,也默许了民间为铁铉造祠的做法。
做皇帝的那怕如像朱棣这样被誉为千古一帝的人物,都有其残暴的另一面。
现在铁铉的祠堂就在临安。清代重新铸造的那尊铜像足足有近两吨重。
我手里这尊木雕是鲁省某个城隍庙里出来的。
在鲁省特别是在泉城,铁铉被当地供奉为城隍爷。
以前不少城隍庙香火都非常旺盛,九十年代以后,要嘛被拆迁要嘛被废,要嘛就被拆卖了个干净。
我对古董古玩兴趣并不大,我在乎的是有灵性有法力的特殊古玩!
那天捡到的武周卍字莲花镜是一个,最先捡到的飞星尺是一个。
手里铁铉雕像算是最好的一个!
这尊雕像被供奉了两百多年,受万民朝拜,集万民信仰,是非常难得的法器!
至于那面武周卍字莲花镜也是好东西,毕竟是皇家寺庙地宫出来的。
但那地宫里所供奉的八百多尊佛陀舍利,不见得有一尊是真的。
照惯例守到大柳树关张,挪到那棵银杏树下继续蹲守。
北方刮着我脸生疼,裹着羽绒服虽然暖了身,但双脚却是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凌晨四点以后,燕都气温骤降。
迎面吹来寒风刺骨,长街空无一人,残灯闪烁,犹如鬼蜮。
而我,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我早已习惯了孤独,但我,最怕的,也是孤独!
两道车灯慢慢由远及近,一台大别克在我跟前缓缓刹停。跟着下来四个人。
我刚刚抬起头,就被强光手电照在脸上。
“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