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峰,是早就定好的。”
“你当时坐的是死位。”
秦靖的话让我完全是懵的。
脑速开到最大,也没想到任何头绪。
越想,我越糊涂,越想,越把自己陷进去。
冥冥中,我脑海中迸发出一道光,却又眨眼即逝。
而就在随后,秦靖又说了一番话,让我彻底陷入混沌。
“你说的那些话,没一句讨喜。”
“没一点锐气,没一点冲打,没一点符合你年纪的样子。”
“四位老总十几岁就领兵掌将,纵横天下视死如归。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的热血娃娃。”
“王晙芃就是最好的例子。”
“过河卒,除了一往无前,别无二法。平移都不行。”
我只是听着,没有回应。
隐隐约约,我只感觉我陷入到一张看不到边际的弥天大网中,将我拖向无尽深渊。
慢悠悠说完,秦靖牛饮了一大杯茶,又复开口:“方州要完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
这话引来秦靖很不高兴,重重敲敲桌面,闷声闷气说:“刚给你讲了你又忘了。”
“娃子。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像癞疙宝,剁一哈跳一哈。”
“是!”
秦靖偏头盯着我:“刚说你,不高兴?”
“没有!”
“说哈你的想法。以后你准备走哪条路?想去哪?”
“我想挖了龙家祖坟。”
噗!
秦靖一口茶喷将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歪着的脑袋直勾勾等瞪着我:“你知道龙家祖坟山在哪?”
“不知道!”
“你积了几世几劫的功德?”
“一件没有。”
“你有龙家积的功德多?”
“没有!”
“那你拿么子去挖?”
“命!”
“哼!”
秦靖拍着桌子:“表说了。你出去。”
“是!”
应完是,我即刻起身左转向外走。
“等哈!”
秦靖叫停我,目视我,雷云密布的神仙脸上现出几分复杂纠缠,停顿三四秒轻声开口:“先在燕都待段时间。等曹瘸子的事了了,他会去找你。”
“当年你的任务是穿山镜,你还是接到去找。”
“你在神龙架七年,你同学接了穿山镜任务,死了两个。”
“你,要穿山镜找回来。”
一瞬间,我只感觉对面的泥儿山轰然崩塌,重重砸中脑袋,一片混沌,一片空白。
我张着嘴讷讷看着秦靖,哽咽颤颤想要询问却想起阿曈班长说的话,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
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往前走了两步,我主动停下:“天门山地龙跳得厉害叫得也凶,各项数值指标已经超临……”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秦靖冷冷打断:“先去看石仲恺。他时日无多。问问他,地鹅什么时候搞出来。”
顿了顿,秦靖抬起手指着虚空:“方州的事尽量不要插手,你是少年班出来的,取舍之道,不用我讲。”
“你在昆仑山哑口打的几个小娃娃,有一个终生残废,一个得了神经病,见了狮子狗就发疯。”
“终生残废那个小娃娃的老爹最近起来了。”
“你注意哈。”
“你的去处还在争。”
“不管去哪,第一时间出成绩一鸣惊人。”
“你的同学不是天就是地,你也要尽快冲天。”
“为找穿山镜打好基础。”
大约五六分钟后,我被四个板寸头夹在中间出了孙膑庙外。
在门口那棵遮天蔽日大榕树下等候十多分钟,四月秘书匆匆出来,递给我一份密函,嘱咐我看过即焚。
“童办事员,请你下回不要再给我搞突然袭击。” “我心脏不好。”
终于,在临走之际,四月秘书总算是肯赏脸跟我说话。
“不好意思。我的错。下次我如果要搞突然袭击,一定先给四月秘书汇报。”
四月秘书眼角无节奏抽了两下,主动给我拉开车门之后,又复冷冷说:“你有压力,我也有压力。”
“别害我,别害你自己。”
当秘书的人比老总更神秘,一般说话只说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人去猜。
至于能猜到多少,全看自己悟性高低。
回燕都的路上,太阳黄得特别刺眼。
十二缸的奥迪A8像是追日的夸父,入目之处尽是飞腾的倒退。
高大的树木在暴虐的阳光下如闪电般飞逝,那毒辣的烈日却死死咬着人不放,无情戳刺人的眼睛。
我这颗无论走到哪永远都是棋子的蒲公英如奔丧那般再次回到燕都,比四月秘书更稳更冷的司机足足等了我十数秒直到我报出坐标才开启转向灯融入车海。
我去的是协和。
我去看石老。
只是我并没有见到石老。
根据规定,要见石老,必须要报备登记。
我也没见到柒妍。
顶着灼心的残阳,我回到方州四合院。
立哥宫河阳一帮坚守三进院的袍泽大多缓过气来,唯独董功明这个老家伙吃得太撑,现在正在巷子里边痛得满地打滚。
一边打滚,还一边骂我,怪我给他们吃太多。
我刚进二进院的时候,董功明在钢门后面骂得正欢,秃老亮则在外边同样骂个不停。
见到我回来,正在收拾垃圾的秃老亮自作聪明装没见着我,转过背去就开始哎呦哎呦的呻吟叫唤。
一会我的腰断了,一会我的脸肿了,一会腿又瘸了,哪有刚才生龙活虎的模样。
装模作样半响,秃老亮猛回头惊喜过望叫着我名字,就跟看到小儿子回来那般激动。
看到秃老亮这副臭德行,我不禁又想起那老顽童般的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