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丝再问道:“你会为了他们放弃目标吗?”
这对千彤来说,属于灵魂拷问,这让她呆滞,面色发白中,没有一丝血色。
烨远加把火,问道:“你会为了他们,失去宝贵的生命吗?”
千彤心中纷乱,悠久寿命的仙,许多比人还不想失去生命,为了求生,会爆发出人类远远不如的大意志力。
她也是如此,只是心中的一丝善念,让她做出此举,真正遇到涉及灵魂深处的咄咄询问,让她难以抉择,心力交瘁。
她的头上汗水沁出,撑不住悬挂全身的重量,瘫软下去。
却是,一只手臂伸来,揽住了她的娇躯,看到的是一双释放出一点善意的眸子。
白千道揽住她的腰肢,说道:“我能理解你,你也不必做出内心的选择,我愿意帮你这一次。”
千彤忽然想哭,她有善念,觉得要做,却一直有些彷徨,有着日后会如何的迷茫心态,白千道的话,让她生出寻到知己之感。
君宸盯着挽起千彤的白千道,问道:“你会为了你承诺的话,放弃生命,放弃目标吗?”
白千道转看向他,淡声道:“会,我从不失信,只要决定做什么,就会坚决做下去,为此抛弃重要之物,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从丝脱口道:“我不信。”
君宸阴沉的目光有些松动,烨远和傲琴怀疑之态看着他,现在的仙哪有这么傻的?
杜雅依叹道:“信他吧!他很傻的,做了好些不顾生命的傻事,还为了一个欲杀他的女人,甘愿衰气入侵,差点没成为与你们一类……我想问问你,你会为了我……唔……”
白千道又堵住她的小嘴,不允许她说下去,这让她的目中浮起一丝幽怨之色。
白千道说道:“我会助她一次,你们随意离开吧!”
四仙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也没有离开之意。
白千道冷笑一声,君宸还好说,我毕竟承诺过他,你们三仙图个屁,抢不过我的,我又怎么会分给你们呢!
他也抱着,杀人,是为了他们早死早投胎的心理,在众多震惊眼光注视下,一枪一个,杀了数百个人,对方恐慌地退去。
君宸和千彤见识过他这神乎其神的枪法,从丝三仙自忖绝做不到,对他的防范心更重,一路杀来,也没见你这么神,这枪技怎么练出来的啊?
白千道也没想到,山国决策者们终是定下摧毁南城的决议,军方正在从四面八方撤退中,君宸的手机铃声响起。
现在无线网和通讯网都断了,只能靠卫星通讯,而他的手机正好有卫星通讯功能,有时会与沐熙联系一下,也就知晓沐熙正在研究解毒剂。
这次也是沐熙来电,她要与白千道通话,说有紧急事情,君宸迟疑着递给正在抽烟歇息的白千道。
“叔叔,政府定下明日凌晨五点摧毁整座南城,我需要你帮忙……”
听着沐熙所说,白千道深深皱眉,果如自己所料,形势已很糟糕,山国政府的决策层们心中恐惧,欲做下这等灭绝之事。
沐熙欲请他护送她前往研究所,她希望能寻到原始菌种,这是解毒剂研究成功最关键一步,而那里全部是感染者,研究所或许已成废墟。
山国决策者们同意了,他们希望沐熙能够成功,提供了武装直升机,但沐熙只有一个要求,便是不需要特种兵的护送,让一个人护送她前往。
这个要求让决策者们惊讶,俱是不允许有失误,但有一女听到屈绝之名更是惊讶,力排众议,此女正是皮芷妍。
皮芷妍对这名字颇为耳熟,想到了魂族的屈绝,她曾经常关注魂族,对魂族全部消失,那地方发生的大破坏不明所以,这就又听到了屈绝之名。
档案库根本找不到屈绝此人,她是询问了沐熙关于屈绝的长相,这才心讶中有所确定,尽一切能力让此行能成。
同时间,另一人目光疑惑,他正是濡沫,这沐熙所形容的人与绻绝何其相像啊?
不说神魂,为了沐熙的安全,白千道也会同意,只是此去还是很危险的,他要求提供最优良的枪支和充足的弹药。
对于白千道要去勇闯重灾区,从丝三仙有些讶异,至少自私自利的他们不会这么做。
杜雅依很不满,但没法阻止,要了一把枪防身,是为了防范仙们。
下午五点五十分,一架武装直升机降落,沐熙在上面向着白千道招手。
濡沫与决策者们通过卫星,看到白千道的影像,虽然不清晰,但也让他基本判明这就是绻绝。
目色阴毒的他起身,悄悄拨出一个手机号码,那方是一个沉厚的声音。
晚六点零五分,武装直升机飞至重灾区上空,底下已是一堆堆废墟,游离着一些感染者,向着空中放枪。
武装直升机来回扫射,发射出导弹,清理了一小片区域,在飞行员震惊的目光中,白千道抱着沐熙跳了下去,而机身离地五十米高。
周边感染者迅猛扑来,武装直升机倾泻了最后的弹药,远远飞去。
山国决策者们正惊得合不拢口,他们看见大屏幕上那个屈绝在不停地射击,周边感染者不停地倒下。
在白千道的掩护下,沐熙与他一起进入一处半废不废的建筑群,这里正是研究所所在地。
这里也有感染者,都被白千道干掉,沐熙着急地指着一处,说原始菌种在那处,只是已倒塌成残垣断壁。
白千道手一伸,那处所有物质呈漂浮状况,还好沐熙早已见识过他的神奇,没有意外,而是向他嫣然一笑。
这里视线所限,决策者们看不到情况,焦急地等待,盼着成功。
原始菌种由特殊容器承载,没有损坏,为沐熙装进特殊箱子里,呼叫武装直升机。
在白千道掩护下,没有感染者可以靠近,那架武装直升机还没补充好弹药就又飞来。
似乎这事就这般成了,谁也没想到从某处飞来了导弹,武装直升机被击中,在空中爆炸。
沐熙惊呆望着,白千道也惊讶望着,不知的是震惊的决策者中有一位,嘴角咧起一丝阴笑。
周边感染者继续跑来中,从卫星大屏幕上看是密密麻麻的黑影,数也数不清,决策者们心中冰凉一片,他们死定了,现在只有毁灭南城一途。
沐熙心中绝望之意升起,就感到身躯被抱住,耳边传来温暖的声音:“沐熙,闭上眼睛。”
仿若回到十年前,异常绝望黑暗的那一刻,遇见了光明,沐熙看着白千道的脸庞,温柔一笑,乖乖地闭上眼睛。
又飞了,耳听呼呼地风声,沐熙紧紧抱住白千道,能闻嗅到他的浑厚气息,感受到他的炽热温度,她的脸上绽现着深情地笑容。
沐熙还是少女时,就已经对白千道生出爱意,任琳雁是察觉到这点,才尽力对她隐瞒白千道也在山水公寓。
决策者们惊呼连连,濡沫也睁大了眼睛,此时不再只是怀疑,判定曾经允城的一系列事件,自己这些年的悲屈生活,绝对与绻绝有关,因为他也是仙,有这个能力,而且不知为何拥有了力量。
濡沫还不知晓神魂的存在,也不知绻绝真正唤作白千道,但已心明一切都是这个绻绝搞的鬼。
说起来,若不是他心术不正,几次三番针对白千道,也不会被搞得颇惨。
卫星追不上白千道的飞速,直至某处,沐熙与他告别,为一长列装甲车护送离去。
晚七点半,白千道回至那新家园时,沐熙已是坐上飞机,向着山城而去。
夜十点钟,沐熙携带回原始菌种,与黎小冉等做最后一步研究工作。
深夜十二点钟,白千道倏然心悚,感觉不妙,抱起杜雅依,对着君宸和千彤喊一声,飞空而去。
从丝和傲琴是第一次看见他飞,呆滞一下,就见君宸已经坐在了一辆车上,她们连忙也坐上去。
车向外驶去,千彤却在心急地呼唤所有人离开,而烨远正在上卫生间,听到外面的骚乱声,不明情况地走出来。
于是,他和千彤,还有所有人见到了从天而降的云爆弹,一切化为火海。
千彤动了善念,一时无法割舍跟着她的人们,烨远倒霉催的,正巧上卫生间,两仙一起随着数千人陨落。
君宸等车辆驶出去,也处于边缘地带,车辆被掀翻,但侥幸留得性命,只是傲琴的右手手骨断裂。
白千道伫空,望着这方,他是第六感突来感觉,只是感到凶机逼近,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屠戮场面,怒意泛胸,面色已是阴沉之极。
就如那架武装直升机被射爆,有谁欲致他于死命,而这脱离不了山国的最有权势的那群。
千彤仙陨,他对她已是转变了观念,欣赏她的善念,甚至生出分她神魂之心,可惜!
深夜一点钟,他忽有意识感应,神魂在某处出现了。
待他抱着杜雅依飞至,收取神魂时,三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对他施以强猛攻击。
尚好这神魂力量不算太强,他得以应付三架武装直升机,收了神魂,一一击爆后,他的力量用尽,掉下空中,深深晕厥过去。
杜雅依的腿好了不少,大力拖拽着他,向着远方而去。
凌晨三点钟,在杜雅依拍脸,按压之下,他悠悠醒转,知晓陷入一群群士兵的包围中。
他只能凝出一个分身,在四方屠戮,直至所有士兵死亡贻尽,他再次力尽,晕厥过去。
凌晨四点半,从丝出现在拖拽白千道而行的杜雅依面前,再也没有慈祥之态,目光暴戾。
她是听到这方急骤枪声,甩开了君宸和傲琴,独自开车过来,便寻见了白千道和杜雅依。
从丝与杜雅依大战,而她比弘笑强了不少,还早有防备,令得杜雅依一时落於下风,反而被飞刀插进胳膊,血流不止。
“白千道,你醒来啊!”
杜雅依急声大喊,令得从丝一呆,才知晓这屈绝真正是白千道。
这就让杜雅依抓住机会,一脚踢去,从丝暴吐一口血,飞了出去。
再战,肚子瘪一圈的从丝异常强悍,一刀就又扎进杜雅依的右腿,本就没养全伤的杜雅依吃痛,尖厉地嘶吼一声。
这时,两架轰炸机从上空飞过,令得从丝略一分神,杜雅依一个翻滚,就滚至白千道的身边。
她的小小的脸厉怖,向着白千道嘴唇咬去,白千道剧痛中,转醒过来。
此时,山城的实验室里,一片欢呼声,沐熙颤抖着手拨通一个号码。
凌晨四点五十九分,毁灭南城命令撤销,两架轰炸机返回基地。
白千道脚踩从丝,再看一眼也是晕厥的杜雅依,目中射出狠戾弑杀之芒。
从丝不停地求饶,却是瞬间头颅被踩的稀巴烂,一代巅峰仙王仙陨。
山国军队再次杀进南城,这次主要是安排居民们去一处,那里有加班加点制作出来,陆续运送过来的解毒剂。
君宸在某处,为分得二十细丝神魂,白千道没有理睬哀求的傲琴,飞空而去。
君宸呆呆望着天空,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陡然间,注视傲琴,冷声道:“别想什么鬼心思,你不是我的对手。”
傲琴恨声道:“这本是我之缘,被他抢了去,我不甘心。”
君宸说道:“应该说这是我们之缘,我已获得,而你欠缺了气运。”
“他是真守承诺,你与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君宸面色耸动着,又是阴沉下来,说道:“这不关你事。”
此时,外面的大喇叭声由远而近,宣传民众去某处,接受解毒剂注射。
傲琴叹一声,向外走去,失望心很重,让她太不甘心,也心知斗不过白千道,欲去寻到他,乞求赐给神魂。
南城获救了,感染者们不是被射杀,就是被擒住,接受解毒剂的注射,一般两日内就能恢复正常。
只是,这一巨大灾难,让近两千万人死去,南城部分区域已是残垣断壁,清理尸体也很繁重,集中在某处焚烧,烧了几十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