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看着越来越多的蝴蝶前仆后继地贴到她的身上,光线也逐渐被它们所遮盖掉了,眼前立时黑了下来。
小爱的双手盲目地乱舞着,呼吸越来越困难,脚下迈不动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难道她就要这样死了?死在了一群纸蝴蝶的手里?
这一次她出行实在太不顺了,连斗在哪里还没有见到就被困在了半路,难道真的要学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五彩纸蝶铺满身?
她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空气突然一振,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纸蝶们将翅膀都收缩起来,绷紧了伞骨似的羽翼,一只只的落在了地上。
小爱扶着膝盖喘气,发现天空有几张黄纸飘下了。
她伸手接过一看,每张黄纸上都用朱笔画着一些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极为怪异。
白槐前额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也在看手中的黄纸。
一个老人佝偻着身体从不远处走了过去。
看样子老人应该是个疯子,她约六十左右,一脸的皱纹好像刀子雕成的,双目无神,一身邋遢得不行,嘴里念叨着什么,手上的伞也不晓得从哪里捡来的,破破烂烂的,伞上花花绿绿似乎画着什么东西,甚为诡异。
看老人这样,小爱善心大发,掏出了几百块钱塞到老人的手上。
老人似乎根本没在意,只顾着自己嘀咕着什么。
小爱心想老人看来疯得不轻。
小爱正转身要走的时候,老人突然说:‘吉星遭剥,凶煞缠身,姑娘。你最近需要当心一点!‘
老人没由来地冒出了这句话,让小爱不由大吃一惊,狐疑地看着老人。
此时的老人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似的,眼露精光,一扫原来的白痴之状,隐约中还有一种说不上的气质,看起来有点世外高人的风范。
小爱左右看了一眼。白槐已经向她这里走过来。她对着老人好奇地问:‘老人家,您刚才说的话是对我说的吗?‘
老人面无表情地说:‘你在寻找一样东西吧?‘
小爱这人算是比较沉着冷静的了,但老人的话实在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她不由失声说:‘啊,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白槐紧紧瞪着老人,像看怪物一样。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了几张黄表纸。递给了小爱,然后说了句:‘记得好好保留这几张灵符。你很快就用得着了。‘
说完,她撑着那把破伞,像黑暗中的幽灵一样晃悠悠地走了。
小爱翻看着老人给的那几张黄表纸,一脸的愕然。
白槐凑近一看。黄表纸上弯弯曲曲点画着一些像蚯蚓似的文字。
小爱心下纳闷得很,不懂老人的用意。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眼睛落到她那把破伞之上。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突然想起一种人。心头一震说:‘难道是她?!‘
白槐忙问:‘怎么,你认识她?‘
小爱摇头说:‘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仙娘!‘
白槐估计是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缘故,对于仙娘这种在农村里常见的人似乎并不知道,一脸不解地问:‘仙娘?‘
小爱回答:‘所谓的仙娘也叫神婆或者巫婆,她们跟道士差不多,上可通神,下可通灵,是神鬼之间的媒介。这些人一般是无师自通,突然生一场大病或者疯癫至狂之后,凭空就有了以黄纸为神符,以香灰为灵丹,以清水为神露的本事。她们通过做法,可以将死去的人的灵魂招在她们身上与在世的人对话。她们之所以会有这些能耐,据说是因为她们比常人多了根叫仙骨的骨头。这根骨头能起着打通元、神、鬼、精怪等世界的大门,吸取这些神秘空间的力量。在农村里这类人一般是托亡魂说话,用半哼半唱的方式谈别人家事长短、儿女疾病、远行人情形,不过大多都是骗人钱财的。而这位老人家刚才一语中的说出我是在寻找一样东西,看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真本事……‘
还没等小爱说完,白槐便急跑了上去。
小爱不知道他想干吗,忙说:‘干吗呢?‘
白槐一边跑,一边说:‘我的妈呀,拜托你脑子反应快点好不好,既然她有真本事,那么我们追上去仔细问问,有可能对我们有帮助啊!‘
小爱一想也是,也追了上去。
可说也奇怪,老人看似走得不快,可任他们怎么跑,就是追不上,转了两个弯子之后,居然把人跟追丢了。
白槐当然不甘心了,于是向路人打探着这位奇怪的老人的去向,奇怪的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没见过。
难道见鬼了不成?!
他们寻找了大半天,依然不见老人的踪迹,老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们只好又跑回车里,把车里几乎填满的纸蝴蝶扒拉出来,因为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们只能再回旅馆,等着第二天天亮后再行动。
小爱晚上又做了那个梦,早早的醒来,准备去餐厅喝杯咖啡,顺便等等白槐。却发现白槐已经在准备出发。
小爱一愣说:‘怎么?你要一个人去?‘
白槐看了小爱一眼,嗯了一声。
小爱说:‘不行,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呢,我陪你进去。‘
白槐说:‘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里面太危险了,多一个人反而多一分危险。你先回去吧,见到唐先生,代我向他问好,我很快就回来。‘
小爱说:‘就是因为里面太危险了,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啊。‘
白槐说:‘谢谢,不必了,只要有那个古墓,我自然就有办法把它找出来。‘
小爱摇头说:‘还是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进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还有唐冽,怎么说也要想办法救人出来。‘
白槐一笑说:‘你想得太天真了。其他话,我也不想说了。你先回去吧。‘
“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你一个人进去冒险?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白槐轻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小爱耍赖说:‘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进去的话,我就捣乱,跟在你后面,当里面的人要带你进去的时候,我就拆穿你们!‘
白槐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瞪着小爱说:‘不是吧?‘
小爱哼了一下说:‘我是很认真的,说到做到!‘
白槐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不让你去,其实是为你好,你为什么非得跟去呢?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以后也不好做人啊!这事又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你管那么多干吗啊!神经啊!‘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他们也已经找上我了,你别想就这样撇下我!‘
白槐对她有点无语了,说:‘我算彻底服你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爱管闲事的人呢。好吧,你要跟来就跟来吧,出了事可别怨我。‘
“看你说的,我这人福大命大,你出事我都不会出事。”
旅馆离河边没多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河边。
一路上都没见到人,估计是时间还早。渡口上早已停靠了一辆铁皮做的大船,一个挺着个大啤酒肚的中年船夫见了他们忙把船板架到岸上。
他们上了船,那啤酒肚船夫抽回船板,收了船锚,小爱只感觉两耳生风,大铁船一下子就冲出了好几米远。
船很大,但是除了小爱和白槐两名乘客,只有啤酒肚和两个伙计。
河两边以前荒凉得很,如今似乎稍微好了一点,稀稀落落还有些人烟,灯光像从云层里泄露出来的星光,煞是醒目。
河上波浪翻腾,大铁船飞快地行驶着,不觉中路程已行驶过半。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个十来分钟,船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就在这时,大铁船莫名其妙地开始向右边靠去,小爱原以为是船夫有意的往那边靠去,怕的是这边的水过浅,妨碍铁船的行驶,毕竟这是大铁船,吃水要比平常的木船深得多,可是借着船上的灯光一看附近的情形,立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们此时所在之地,是整条河流最深的地方,以前有个很恐怖的名字叫‘鬼拉脚‘。
在这片水域的右边有个大旋涡,不少船只在这里沉没过,常在这条河里跑的船夫不可能不知道的。除非是……小爱心里有个不祥的预兆,急忙向右边更远的地方望去,果然前面的水流有点怪异,成旋涡状旋转着。我们的大铁船像被它吸住了一样,正义无反顾地朝前驶去。
船夫是个大肚子男人,姓李,他似乎并没察觉到,正跟白槐瞎聊着,你一言我一语,谈得甚欢,不时有笑声传来。
危在旦夕,要是真被吸进去了那还了得!
小爱大声说:‘李师傅,赶紧把船开走,再过去就危险了,那边有个旋涡!‘
他们三人闻言,都看了过去。
那老李喊了声‘我的妈呀‘,慌忙奔到舵手前,打着方向,想把船移开。可现在为时已晚,那个大旋涡像只无形的手,紧紧拉着铁船硬生生地往它那里去。
老李一连打了几次方向舵都毫无用处。而这时大铁船已横了起来,直向旋涡冲去。
老李叫着:‘开机器,开机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