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水润道,接着把车空调打开了。
笑蓝哼了声,瞥他一眼。
他们此时绕了一大圈路,加上一路零零散散的丧尸的阻挠,花了一上午时间,可算绕回正路上来。此时,距离他们上山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样算下去,走走绕绕,最多一个小时便可以到目的地。
车子轧上地下一个杂物,突地抖了一下。
这一下之后,后车厢里海振丘的惨叫突然响起来。
“哇啊——!!”他像被吓了一跳似的,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退,手哆哆嗦嗦抖着。
“别鬼叫,身上的血不是我的!”白槐说。
小爱从后排递上一瓶水,白槐直接从头上浇了下去,用力甩甩头发,周围一片抱怨之声。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小爱问。
“我们在斗里走散了,后来我找到冯老他们,冯老伤了腿,没法行动,所以他留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出来找你们,结果到了营地才发现你们已经走了。”白槐说。
“我们断水断粮也是没办法,邦哥他们三天前就来了,你们没有遇上吗?”小爱说。
白槐摇头,又灌了一口水。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不满眼下混乱的形式。
“砰!”
“不要出去!”枪声夹杂着水润的怒喊。
海振丘回头来不屑地瞟他一眼,嘁了一声,又接着对不远处正在走动的一只丧尸开了一枪。
那丧尸震了震,随即软软倒下。而旁边另外的几只,则注意到他们这个方向。都低低叫着,扑了过来。
嗵嗵几下撞击声,它们都无一例外被反弹了回去,接着被海振丘一一打爆头颅。
海振丘哈哈地笑了起来,“来啊?!来啊!”
他往前探了探身体,又冲远处的几只丧尸开了枪。
“小爱!练枪不?过来!”海振丘回头笑道。
“都回来,不要乱跑!”白槐急道。一把扣住了小爱的手。脸色阴沉地把人给拦住了。
关了车门。海振丘垂着头再不发一言。
“现在找人要紧,不许胡闹,不然我是不会留面子的!”水润知道他是担心他大哥。没多做计较。
“你是领队,你发话吧,我们现在要往哪里走。”白槐表态。
“除了这里,还有哪里能出入这个斗?”
白槐摇头:“我也不清楚。室与室多半是互通的。也有可能有机关。”
小爱说:“我还知道一个出口,是一个盗洞。就在附近,上一次我们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小爱带路,先去看看。”水润又说:“有情况马上一起退出来。”
车子往前开,视野就变的宽阔许多。
就听到小爱低声道:“都安静。那边有声音。”
小爱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意外的低沉有力。众人一听马上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着。
附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大家这一安静下来,更显得寂静空旷。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阴森森的很是瘆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小爱总觉得有点不安和害怕,心跳都有点加速,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身体下意识的往白槐身边挪去。
隐约的,空气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似乎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样时断时续,那感觉就好像有一拨人在盯着你看,时不时还会讨论上两句,让人心里发毛,十分不舒服。
众人呼吸皆是一滞,显然都听到了。
这样还不算完,那声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越发明显,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就好像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家伙正在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往这里走来。
小爱感觉自己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起来,手心直冒冷汗,好像有很多人就藏在那些阴影里盯着自己,不停的小声说着什么。
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几个人都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兵器上。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海振丘沉不住气,压着粗噶的声音说道。
水润隔着座椅拉住他:“别乱动。”
那种阴冷的气息正由上至下缓缓渗入皮肤。视线向上扫去,只见一张倒垂的惨白大脸猛然跃入眼帘。
那张脸上除了两个位于眼睛部位的黑色窟窿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五官,诡异、苍白而没有一丝生气的黑窟窿就这样静静和他们对视着。
后面几个人也同时看到了这样的场面,直到小爱首先反应过来低吼一声:“跑!”
“操他妈的!”宋金举枪就朝那张怪异的大脸射了一梭子,其他人反应过来也纷纷端起手里的武器,但是没想到那张怪脸非但没跑,反而一下子黏上了车身。
水润也算是个人物,立刻猛踩油门,猛打方向,想把那东西甩下去。
听到副驾驶坐上的笑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想要将什么东西拉出来。
水润压下笑蓝的手,同时举枪对着前挡风玻璃连开数枪。
原来,从那怪脸眼部的两个黑窟窿里突然伸出了无数细小柔韧的触须,直接就钻进了挡风玻璃里。
所有人都被这声惨叫惊的一愣,海振丘更是吓的直接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傻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子弹打过来,怪脸吃痛的发出一声怪叫,便窜入黑暗中消失无踪,小爱却眼尖的看到它身上挂着和手里的东西。
确定那个东西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几个小心的下了车。那个怪脸在前挡风玻璃上留下的痕迹,让他们根本无法看清前面的情况。
海振丘一边叫着一边开枪。
水润停脚,海振丘身子朝前一扑,哇哇大叫。衣领又被一只手揪着。
面前是个黑黝黝的深坑。
“耶?”小爱说:“是个盗洞。”
水润说:“我数三声就松手……”
海振丘忙道:“别!”
水润揪着海振丘的衣领,把他拖回边上,说:“应该就是这里,再没别的洞了。”
“下去?”小爱说。
“先另挖个洞。”水润示意宋金动手。
海振丘终于正经起来,不再一脸不满:“不能从这儿直接下去?”
水润缓缓摇头:“这个是绝户坑,我们必须另开一个。”
小爱解释道:“绝户坑意指风水学中打通墓穴时,恰好泄了此处脉气的通道。是散贼做的事。通常气脉交汇之处称“穴”。气行于地底,物生于地面。山水交汇之处有其龙脉,你看。”
海振丘循着小爱所指之处望去。只见傍晚山峦起伏,虽是荒郊,却足见龙势绵延。
“依山傍水,又有河流汇入。我们站的地方像龙取水。恰好是龙头,阴宅中心点的穴位也在我们脚下。朝下挖出盗洞,一定能垂直打通,进入墓穴中央。”
“但这样一来,就会散了墓主的气脉。令他断子绝孙,所以行话说盗墓损阴德,往往就损在绝户穴上。很多人不知道。顾着下手快,打出盗洞直通墓穴中央。但这种坑我们是不能打的,一来难通,二来必遭报应。”
海振丘:“唔——”点头示意听明白了。
水润捋起袖子,吩咐道:“到那边去,男的动手挖土,女人……女人休息。”
三名男同志跟随水润,在坡下开始用工兵铲挖掘,宋金说:“既然已经有人进过墓室中间,我们还来这里?”
水润回答:“他们没有进到底,只打出一个盗洞,你没发现坑底很浅么?上次来的人只用工具取出一件东西,就没有办法再深入了。”
“取出了什么东西?”白槐用铲子翻出土,紧张地询问。
水润瞥了他一眼,不答。
海振丘却是笨手笨脚,从未做过翻铲子的重活,没一会就累得不行了。
水润:“你上去休息吧。”
海振丘爬到坑外,倚着铲子直喘。
宋金把铲子朝地上一插:“我也休息一会。”
“你不行。”水润冷冷道。
“为什么?”宋金道。
水润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不为什么。”
宋金不敢违拗,只得满腹牢骚地继续挖。
“那人是你男朋友么?”
小爱摇头,没想到笑蓝还有八卦的时候。
笑蓝笑了起来:“他挺在乎你的。”
小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海振丘朝着他们笑,刚想要套近乎,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显是水润点着了雷管。
“别过来!”水润又跃了进去,几次反复,盗洞两侧夯土甚为结实,炸了五六次才炸塌了一小块。
“石膏。”白槐以铲敲击盗洞底部,挖起一小块,征求地望向水润。
水润道:“快了,上层是石膏夯实,中间埋一层石炭吸水。”
又炸了一次,声音大得连笑蓝她们都听得到,众人围在盗洞边上,水润以工兵铲敲击地底,发出清脆的岩石声。
这一次他非常小心,蹲下用双手抹开沙粉,打着手电自上照下,水润发现了一条细碎的缝隙,反手从臀包内掏出钢片,细细划入两块平坦岩石嵌合的缝隙中,挖出一条狭缝。
纸片炸弹反复引爆,耗去厚厚的一叠,终于把墓顶炸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碎洞。
已近午夜,水润吩咐道:“休息一会,散一散墓中秽气,以免意外,天亮前补充食物饮水,再入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