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多的英雄气概这,时候都用来卯足力气吼“救命啊”去了,小爱一边喊着一边用尽力气往前一扑,对方掏向她脑袋的一爪抓了个空。
一只手将她硬拉进了一个怀抱,两人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转,听见身后撕咬声,小爱回过头看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灰色的东西和那狼人扭打在了一起。
那脸黑上没有月牙,又一身黑衣,在一片漆黑中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真是绝佳的伪装啊,是杀人越货,鸡鸣狗盗,谋财害命的必备选择。
眼见着黑脸双目炯炯、英勇神武地死缠着那只狼人不放,小爱大受激励,扑回去操起地上断了一截的木棍,准备冲上去助阵。
可刚等她凑近去抡起木棍,狼人一爪把黑脸给甩飞了。
黑脸跌出老远,闷哼了一声再也爬不起来。小爱高举着半截木棍跟那只狼人大眼瞪小眼。
呆了两秒,小爱只能当着人家的面用木棍又打了人家一下。
狼人额头上的毛又扁了一撮。“吼——嗷!!”
“救命啊——!!”
“啪嚓!!”路边的石头被抓碎的声音。
“救——”
“扑啦!!”泥土被扬飞的声音。
“命啊——”
“吼!!”
小爱终于被狼人抓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小爱拼死挣扎,心中狂喊爆发吧我的小宇宙我的冲击波。
狼人仰天吼着,跟电影里一样倍儿有派头有造型地双手举高起小爱,准备开撕。
下一瞬,它的动作却被剑刃破开空气的声音打断。
“哗!”
剑光闪过,被事先察觉的狼人敏捷地躲了开来。它抓着小爱退出几步,随即将小爱扣在胸前,一只爪子死死卡住小爱的喉咙。
对方浓烈腥臭的体味扑鼻而入,小爱嘶咳着睁大眼睛。
几步开外,“他”面色冰冷的一扬臂,带血的刀刃直指狼人,下巴一抬便是傲意凛然。
如果小爱现在能发出声音。一定仰头大喝一声——“太帅了!”
黑脸爬起来。冷声道,“放开他!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命!”
安然和胡一凡缩在后面。
安然说:“黑大哥。那是狼,听不懂人话!”
黑脸死死盯着狼人:“要不你来翻译!”
安然:“啊——嗷?”
胡一凡拍了一掌正在鬼叫的安然,抖着腿说道:“恩公杀了它的狼子狼孙,这家伙该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安然:“怎么还有这个前因后果。狼大人,你冤有头债有主。别伤害无辜啊!”
小爱咬牙,要讨论先把她放下来啊,她这小脖子快要断掉了!
小爱总觉得狼人的身体颤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似乎有些畏惧似的。
但随即抓着小爱的爪子紧了一紧,狼人似是想到什么。嘎嘎地怪笑了起来,感觉到喉咙上骤然加大的压力。小爱吃力地咳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流都涌向脑袋,一时间头昏脑胀呼吸困难,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眼见着小爱的脸由红转青,“他”微微皱起了眉。
黑脸突然蹦哒起来,冲着狼人嚷嚷:“笨狼,有本事来咬我啊!”
他们被黑脸突然抽风的举动吓了一跳,狼人或者是看他太吵了,瞅准机会足下一蹬,抓着小爱箭一般窜上去,张开狰狞的血口向黑脸狠狠一口咬下——
“嘎嘣!!”
牙齿破碎的声音,狼人目眦尽裂,那一口生生咬了空,黑脸蹭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而就在同一时刻,“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狼人身侧,轻巧将薄刃从右换到左手,化了几道剑影,反手劈下!
“嗷——!!”
腥臭滚烫的血溅到小爱的脸上,狼人凄厉的惨叫刺进小爱耳里。
脖子上的桎梏骤然消失,重获自由的小爱扑通坠地,跪地呛咳不止,拼命喘气。昏昏沉沉间看到掉落在自己身边的,狼人的断臂。
因为疼痛而疯狂的狼人一双红目仿佛要炸出血来,还完好的那只爪子犹不死心地向小爱抓来。
刚刚逃出生天又被尖锐的指甲逼到眼前,脾气再好的也受不住。悲愤于自己的倒霉遭遇,怒意一上心头,酝酿了许久的小宇宙终于迟迟爆发!
小爱没注意到那黑脸的长剑已经非常及时地拦过来、马上就可以在自己被攻击成功之前插入狼人的心脏,狼人重重跌至地上,跳起来捂着不住喷血的断口仓皇而逃。
黑脸则是被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勉强稳住脚步,惊异地看着被弹回来的长剑,又看向小爱。
小爱没顾上理他,捂着自己喉咙只顾咳,气还没喘够。
“没事吧?”安然回身弯腰去扶小爱。
小爱总算喘匀了气,回忆起刚才的一幕,满脑袋都是混乱,睁大眼睛瞪着安然,“那……那是什么东西?”
安然摇头,扶着小爱站起来,小爱环视不断壮大的队伍,也乐了:“黑大哥,好久不见。”
黑脸的脸抽搐了半天,只抬手抱了一下拳。
他插第一句话的时候小爱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表情很平静。那话插得也满平常,就像是个普通的人的样子。几天的相处经历,小爱一直以为他是个寡言少语的冰山系生物,现在突然发现似乎没那么不易近人。只是那脸还是黑的,人还是冰的,那声音还是冷的……怎么着都有些冻人。
胡一凡不敢有甚言语,讪笑着躲到一旁。
安然的话倒是提醒了小爱,便问道:“胡老兄,你手里头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还请如实相告,不然不光是我们,恐怕连你自己也得折在里头。”
胡一凡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一流,现下看几人的神色,他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难办,他犹豫了一会儿,微微有些窘迫,便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们别看我这样,我祖上可是摸金校尉,名声那是响当当的,定北侯就是看中我祖上的名声,才特地指名让我来的,我心想这事儿若是办成了,谋个一官半职,也算光宗耀祖了。只可惜祖上的技艺传到我这里,只剩下一些面上的学问了。后来我发现他们在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就想拿了东西逃走,但是被他们发现了,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说白了就是他下了真正的墓穴之后才发现自己学艺不精,想跑没跑了,兜了一圈还是下来了。
没想到他隐藏地如此之深,胡一凡此人,未必如同面上这般无害,而且直觉得胡一凡还有事情瞒着,以防万一还得提防着才是。
“你偷拿的东西呢?”安然问。
胡一凡掏了半天,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显然是一幅地图。
小爱想起当初华泰拿走的那张机关图,可惜她当初没能看上一眼,对于这张图也就无从判断。
胡一凡、安然和黑脸显然都有自己的判断。
“好点了吗?”“他”示意。
除了脖颈还在隐隐发疼,其他倒是好多了,“不碍的。”小爱说。
见她如此说,便道:“那继续走吧。”
“往那边走?”小爱还有点晕。
“这边!”
……
老兄,四个人四个方向,这让她怎么选?!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这边!”
好了,这次达成了一半的统一,只剩下两个方向了。
按照地图所描绘的,他们面前的这条甬道直直地通往主墓室,只是带头的人换成了黑脸,安然看着胡一凡,而“他”则陪着腿脚不便的小爱走在后头。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门的?”小爱问道,若不是”他”最后找到的那扇门,他们只怕就得留在墓道里给毒尸陪葬了。
“他”听到小爱粗重的呼吸声,稍稍放缓了脚步,示意,“聪明的匠人为了防止在墓室建成的时候会被杀人灭口,一般会在墓室建造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隐秘的后路。”
小爱不禁有些佩服”他”,他俩的年岁差不多,但是”他”比她沉稳许多,遇事也不慌乱,反倒是她给人家添了许多麻烦,现在受了伤,还得”他”照应着她,这样想来这几人中倒是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废物。
她兀自自嘲,突然间甬道两旁多了许多陪葬坑,坑是四方形的,里面有许多骸骨,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只是七零八落地散在一起,素来听说王公贵族为了防止造墓人泄密,会将他们灭口陪葬,现在看来不假。
粗略地数了一下,这样的陪葬坑大概有十来个,这坑里头有挖坑的工具,还有些兵刃,竟是连监督的士兵都不放过,令人唏嘘不已。
这条甬道很长,他们走了许久也没个尽头,两旁只有凿的光滑的石壁,摸上去冰冰凉凉,还有些湿气,耳边传来一些杂声,越往里走声音越大,好像是——
“你们有没有听到水声?”小爱问。
众人摇摇头。
“墓里头怎会有水声,是不是听错了?”胡一凡道。
“不会,”安然观察四周的环境道:“江大人的感觉十分敏锐,应该不会有错,再看两边的石壁,确实有湿气,前面应该有条不小的河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