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振丘:“就变成粗粗的,硬硬的,黑黑的……”
宋金蹬脚:“没有!它就动起来了!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又落进水里,找不到出口,被摔在岩石边,一头昏了过去。”
宋金吓坏了,呜呜哇哇地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折腾了近半夜,已快十二点,水润不打算再待下去了,必须先找地方整备。
胡来小声道:“这里在我们最开始挖洞的地方。”
海振邦半信半疑地点了头,往岸上走了五百米,爬了一个坡,带着他们回到盗洞口处。
繁星灿烂,布包上蹲着一只正在洗脸的猫。
“喵——”猫见有人来,跳进盗洞内,消失了。
小爱:“哟,又是它?”
胡来笑道:“小家伙从哪里出来的?”
胡来说着上前,抖开背包,直到此时,冯老藏在外套里,握枪的手才渐渐放松。
“在这里分?”海振邦四处看了看,躬身坐下。
摊开的布上放满青铜、玉器,以小爱的眼光,知道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水润问:“是由我去卖了平分,还是在这里分了?”
冯老疲惫道:“分了吧,分了散伙。”
海振邦点头,本来这队人就各怀心思,出墓分宝是最好的办法。
海振邦清点完毕,去掉磕碰碎的,一共二十七件:“每人先选一件合意的,剩下盲摸。”
小爱说:“我就算了,也没帮上忙。”
“那你的那份二哥拿吧。”海振邦抢先说,顺手把胡来拍了回去。“梁子那份算冯老的,应该没有意见吧。”
“人已经死了。我要东西还有什么用——”冯老嘴上说着,却没有拒绝海振邦的提议。
众人都没有意见,海振邦又把随葬品排好,用布一蒙。
“轮流取。”海振邦道。
依次隔着布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海振邦便从布下抽出古董,交给他们。
收好东西,水润说:“大家先休息吧。我联系接应的伙计。等车来了我们下山。还有,大家警惕一些,这山上也不太平。别再出什么状况。”
奔波了太久,都累得很了,自然也无异议,钻进帐篷倒头就睡。
潮去潮生。河水的声音夹着清爽的风吹进帐篷内,吹得窗纱微微飘起。
落地窗外。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只有半个身子的男人。
那男人仿佛被夜色生生砍掉了一半,头与脖颈是完好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上。
“小——爱——”海振丘阴森森地说。
小爱彻底崩溃。没命大叫起来,海振邦围着浴巾闪电般冲了出来。
小爱蹙眉打量只有半个身子的“鬼”,海振丘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想问你那里还有没有卫生纸……”
海振丘在夜幕中半身漆黑。半身正常,再退后的话就只看得出左半身。
小爱说:“吓……吓死我了。你作死啊!”
“我怎么舍得。”海振丘说着侧过头。要亲小爱的脸,被小爱捏着嘴巴,扭开头去。
天亮以后,他们开始往山下走,为了保持联系,胡来哼哼唧唧嘴没停过:“阿诗玛在哪里~~~阿黑哥没有了阿诗玛~~~~阿诗玛在哪里~~~~哟哟哟~~~阿诗玛在哪里~~~~~~~~~”
后面的笑蓝说:“舅舅……”
海振丘:“大爷!大爷!别唱了!”
“阿诗玛,”胡来兀自深情,结果不经意一脚踩空,“嗷”一声就没影了。
笑蓝扣住盗洞口的湿滑巨石,大喊:“舅舅!!!”
五个人在溪边的大青石上坐下,等着海家两兄弟把胡来拉上来。
“小爱,你饿不饿?”
小爱瓮声瓮气:“不饿。”
水润把压缩饼干递给她:“装!”
小爱接住,一言不发埋头就吃。
“脸色怎么这么差?”水润跟小爱说话。
“好像是……做噩梦了。”她能说是被球球吓的吗!!!
“做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水润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里,像小爱这样缺心眼到了一定境界的神人,这世上基本没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害怕的。
“忘了……”……球球!!!
水润看了她半晌,嘴角抽动,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只是揉乱她的头发。
“别磨蹭了,赶紧先把胡来弄出来再说!”
话刚落音,远远传来马达发动的声响。
冯老大喜过望:“可能有别的探险队,这下有救了!”
说罢跑上前几步,用力挥手招呼。
喧嚣声由远及近,果然有四辆车。
车在他们前方停下,人也陆续从车上下来。
为首是个年约六旬,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虽然拄着拐杖,行动力却不弱于他们这些年轻人(冯老除外),他上下打量着他们。
“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小爱小声说。
“恩?”水润低头,“在哪里?”
小爱想了半天:“上月初的拍卖会上,还上了电视,说是得了一件了不起的藏品。”
说话的却是另外一个中年人。
“诸位是哪条道上的,不妨报上名来!”
白槐有点愣神,冯老已经抢过话头:“我们是来山里旅游的。”
那中年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圈。“你不像。”
冯老心下一凛。
从刚才这群人一下车,他就觉得古怪,打着挖宝的主意的人也不少,可像这样装备精良,明显训练有素的,他还是第一回见到,而且对方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这份眼力就更不简单了。
那些人得了中年人的示意,并作几步走上前来,就要去搜他们的背包。
小爱忙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水润暗叫不好,但还来不及喊住他们,便见那几个人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枪。分别抵在他们的脑袋上。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小爱顿时老实了。
“我是淘古董做买卖的,跟着过来瞧瞧热闹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胡来此时也被拉了出来,看着外面的阵仗,也顾不得喊疼了:“怎么我下去溜达了一圈,外面就已经风云突变了。”
“闭嘴。别贫了。”海振邦拉了胡来,小心的靠到队伍里面。
老头儿没理他。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敝姓赵,承蒙别人看得起,都喊一声赵老爷子。”
就这么会儿功夫,又有个人从车里走出来。
饶是见多识广的冯老。也禁不住愣住。
那个人的容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也只能想到俊美。
从额头到嘴唇。如刀削一般的脸部线条,透着一股古朴的拙雅。可偏偏那双眼,又冷到了极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让那里面的冰冷融化半分,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窥视了似的,浑身不自在。
他的身形很高大,一身衣服都是黑色的,外面还套了件黑色的长风衣,看上去就像跟这黑夜融为一体,却是出奇的协调。
小爱注意到这人一下车,周围的人马上往旁边退了几步,像是要让开一条路,又像有点怕他。
那人冷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最后停在小爱身上,眉头难得地,微微皱起。
“这人我好像见过!”小爱小声说。
水润黑线:“也是在拍卖会上?!”
小爱点头,又摇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连声音亦是冰冷淡漠,不带一丝烟火气。
那人眼底掀不起一丝波澜,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话语之中有着隐隐的危险。
水润上前一步,挡在小爱面前:“她是江水爱,江家大小姐,承蒙各位关照了。”
那人又看了她半晌,一言不发,转身回到车上。
赵老头莫名地松了口气,这人虽然是他们请来帮忙的,可向来有点敬而远之,如今他不插手,自然是最好的。
他咳了一声望向水润:“不知您贵姓?”
话说得很客气,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被威胁着,水润感到万分不舒服,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水家二爷。”
“二爷,事非得已,先兵后礼,还请您谅解,我们也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老头笑了一下,说话慢条斯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块玉?”
水润一愣。“什么玉?”
小爱一听,就知道要糟,可也没法提醒水润,只能任那老头继续说下去。
“一块雕着拜月祭礼的古玉,上面还有红丝血线。”
老头说得清清楚楚,分明指的是他们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古玉,现在就在水润的身上。
这帮人显然是冲着古玉来的,水润反射性地就说:“没有见过。”
可那老头何等精明,话刚落音,目光就往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笑蓝不善遮掩表情,立刻被他看出端倪。
老头的视线飘过白槐,慢吞吞道:“二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玉交出来,我送你车子让你们下山,咱们也相安无事不是?不然你的同伴,就不美了。”
水润大怒,又奈何不了他们,想要跳脚叫骂,眼看着他们还在对方手上,气势就短了半截,最后颓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中年人眼神示意,马上有人拿过布包递过来,他没打开,反而交给那老头。
老头接过手,马上解开包在上面的布巾,古玉映入眼帘,他不由喜上眉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