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许褚的瞬间,袁云的脾气和脊梁都弯了下来,垂着双手小心的求饶道:“许褚叔叔,小侄可没看见您,否则肯定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上来吵闹您,您就大人大量放了小侄下来,最多依栏轩里的这些姑娘都让给您老,我去找个老妈子聊天好了,那个叫花娘的就不错。”
啪!又是一声脆响。
“俺老许是鬼吗?你要躲得远远的?”许褚浓眉一皱,似乎就要发作。
袁云赶紧挤出他那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马屁道:“许褚叔叔您老高大威猛,叱咤风云,什么鬼神见了您还不要绕道而行啊?我可是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对您的崇拜就好像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见您就好像见到如日中天的太阳,又好像沙漠之中发现了甘泉……”
啪!又是一声脆响传来,袁云苦于被拎在半空,无法回手去摸后脑勺之痛,只是蹬了两下悬空的腿脚,便算是抵抗过了。
“你个奶娃子,毛都没长齐呢,就敢跑青楼?今日给俺老许撞见,哪里还能给你跑脱?不过你的马屁倒是拍着很是舒服,回头写将下来,让俺老许挂在家里也能逗上一乐,嘿嘿。”许褚嘿嘿笑了两声,却完全没有放袁云落地的念头。
“这位就是曹昂世子提到的那位仙人子弟袁云?”问话的是个精壮的高瘦汉子,四十多岁的模样,眼如狼目,脸若刀削,身体挺得笔直,气度威严肃穆。
许褚听到精壮汉子的问话,于是大手一伸,将拎着的袁云递了过去,这精壮汉子也不客气,顺手就接了过来,竟然还是将袁云拎在半空,然后将袁云那悬空的小小身板左右摇晃了一下,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
许褚见袁云已经被人接手,嘿嘿笑道:“这小子倒有些本事,曹昂世子那胸口的剑伤俺瞧过,那样都能给救回来确实非常神奇,而且听闻世子后来伤口发炎,也是这小子给治好的,夏侯元让你眼光虽高,但是可不能小瞧了他。”
娘咧,这眼前的精壮汉子竟然就是夏侯惇,夏侯元让。看着虽然已到中年,但绝对是个实实在在的酷帅大叔。袁云心中不由十分感慨,但是此刻还被这酷帅的大叔拎着呢,所以只是在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夏侯惇,希望他那双明亮的狼目早点瞎掉一只才好。
心中诅咒完夏侯惇,袁云只能在这样被拎着的情况下礼貌的作揖,但是动作怎么看都好像一只猴子,看得甚少有笑容的夏侯惇不禁莞尔。
终于,夏侯惇将袁云放在了地面,袁云也不犹豫,赶紧再是一礼,这才说道:“见过元让先生,小子袁云有礼了。”
说完这句,马上又回头对着许褚拜了两拜,然后就准备脚底抹油想要开溜,但是才跨出一步,就被一个文弱书生堵住了去路,抬头一瞧,此人面白身瘦,嘴唇上的八字胡甚是抢眼,身上的衣服则松松垮垮的穿着,就好像刚刚套上,面上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因为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袁云身后的许褚和夏侯惇。
“这不是大才子祢衡吗?主公不是安排了让你去见刘表,你还留在许都作甚?”许褚说话的时候,眼中全是轻蔑之色,就好像随时会把眼前的这个祢衡大卸八块一般。
袁云还在脑内搜索着祢衡是谁时,只听夏侯惇冷哼接道:“持才傲物的小人而已,称得上什么才子?老许你这粗人是不是见了会写字的都唤作才子?”
终于,袁云已经知道了祢衡是谁,这人似乎和孔融交好,后来孔融欣赏他的才华,于是将之推荐给了曹操。曹操大喜,以大礼待之,没想到这祢衡自称有神经病,并且借机在家中大骂了曹操一顿。本来曹操恼羞成怒就想给对方一个极刑,但是被孔融劝阻,又忌讳祢衡的名气,所以准备着继续以大礼相见。
孔融也很聪明,这次提早知会了祢衡,让其保证需要遵守礼仪,祢衡满口答应,于是孔融也就放心了让两人相见,但是孔融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祢衡是个真正的神经病,他这次竟然当着曹操的面破口大骂,骂得比上次还难听。
曹操为了表示大度,再一次饶恕了祢衡,但是终究觉得亏的慌,于是有次宴会,便故意招了祢衡来给众人击鼓作乐,准备羞辱祢衡一番,谁知道祢衡竟然来了个裸体击鼓,弄的全场宾客不欢而散,曹操为之苦笑不已,只说一句:我本想羞辱祢衡,不想竟然反被其羞辱了。如此这般竟然再次放过了祢衡,谁知这祢衡以为自己更了不起了,所以每次给他人击鼓表演时,都要裸身为之。
这次之后曹操也就放弃了招揽祢衡的心思,准备打发他去刘表那里,心中想着这种神经病肯定不能留在身边,但是不介意他去祸害别人,反正他除了神经病以外还有个才子的大名头,刘表必然会高兴的接这个神经病回家,然后让刘表一家都成为神经病。
神经病!袁云已经给祢衡下了定义,所以他准备离对方远点,因为无法确定古代的神经病会不会传染,这个很要命。
“这位小哥看来是被这些丘八刁难了,是也不是?”祢衡明显不准备远离袁云。
刚才见雨蝶长时间不返回,于是祢衡很生气,自认为是有人抢了他的女人,所以下到二楼来寻找,不想就看见雨蝶站在依栏轩外,而门口的少年好似就是这依栏轩今晚的主人,正想讽刺两句这个少年人时,却看见了许褚和夏侯惇,对于这两个曹操的狗腿,祢衡是肯定不会放过的,于是他的神经病又犯了。
许褚和夏侯惇一听到‘丘八’二字,顿时眼睛都紧锁在了祢衡的脖子上,他们腰间的宝剑就好像随时可能自己跳出,然后砍向对方的脖子,显得十分恐怖。
袁云一怔,赶紧回头对着祢衡摇手道:“不不不,这两位前辈都是小子敬仰之人,他们对小子关爱有加,教导有方,怎说是刁难?”
许褚和夏侯惇听袁云如此说,才终于将那股锁死祢衡脖子的杀气卸掉,脸色也舒缓了许多。
谁知祢衡根本不理会袁云的好意,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袁云讥讽道:“竖子胆小,不可教也,你这种无知小辈以后最多也跟他们二人般,成为一个无脑的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