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飞脚把董毕狠狠的踹入了凌蝶的房间,这下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董毕撞入凌蝶的房内,在地上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勉强稳住了身子后,立刻大怒道:“竖子焉敢如此,来人……”
喊道来人两字,董毕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折腾袁云,结果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竟然没带一个随从在身边,而与自己形影不离的那位董氏高手,也被自己打发去抬人治伤了。
董毕十分生气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愤怒的抓起一个檀香炉,就对着门口摔了出去,嘴中不断大喊大叫,显得愤怒异常,他现在就想杀了袁云,一点都不想再继续等待,于是不断呼喝着:“来人!来人!给我把人抓住!老子要亲自下手,亲自下手!”
闹腾了半天,董毕才觉得有些不对,袁云竟然早已不在门口了,这下董毕就更加生气了,愤怒的冲了出来,才到门口差点与天子刘协撞个满怀。
刘协见了董毕先是一怔,转瞬就露出一脸的莫名其妙。
刚才听到走廊上突然很是吵杂,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还有自己大舅子董毕的叫骂声,刘协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一见有热闹可瞧,哪里还忍耐的住?几步就蹿出了厢房,然后直奔最吵闹的地方而去。
刘协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一群人的脚步声甚是响亮,顿时使得整个二楼更加吵闹了几分,一些客人也纷纷冒出头来瞧稀奇。
董毕见到刘协到此,立刻趴伏于地,然后大呼道:“陛下替小臣做主!”
话音才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陛下为民女做主,此贼撞开凌蝶的房门,想要行不轨之事,辛亏陛下及时赶到,否则凌蝶的名节定然不保。”
董毕大惊,正想回头喝问凌蝶,却猛然间全身一哆嗦,此刻稍微冷静下来,才把事情的经过想了个明白,这下只觉得有口难辩,自己盛怒之下,确实是在凌蝶的房间内不停的摔砸东西,这般看来也确实好像正在施暴一般。
凌蝶也是此刻才知道,眼前的华服少年就是当今的天子,本来她的房门被撞破后,吓得只敢和侍女躲在内堂,此刻一听董毕高呼陛下二字,顿时大着胆子出来告御状。
也是董毕的这一声大呼,惹得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人人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当今天子怎么也跑来了青楼了?为了证明自己听得没错,所以很多人都向这里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刘协听眼前的大舅子一下喊出了自己的身份,顿时就有些生气,奈何此时也不好发作,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且吩咐了侍卫们,开始驱赶准备围拢过来的看客。
董毕竟然这般荒唐,让他出来寻找袁云,谁知他竟然冲入凌蝶的房间想要施暴,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刘协就非常头疼,这董毕是不是今晚酒喝多了?
凌蝶可不好招惹啊,自己虽然也很想将她纳入后宫,奈何她是曹洪最疼爱的一个干女儿,自己一直不敢胡来,没想到竟然差点被自己的大舅子拔了头彩,这真是有够郁闷的。
一边赶来的吴硕此时看了眼现场,马上又瞧了眼刘协有些愤怒加嫉妒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急,道:“这事诸多疑点,陛……陛下不如问清楚再做决断。”
“人赃并获,吴侍郎看到眼前的场景,难道还觉得董世子无辜吗?”袁云笑眯眯的从楼道下慢慢的爬了上来,手中折扇被他摇得噗噗直响。
吴硕微微一怔,心中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袁云做的,他就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果然,董毕一见袁云出现,立刻疯了一般嚎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把我踹进凌蝶房间的,袁云我要扒了你的皮。”
一边的刘协听着眉头直皱,心里嘀咕着,今日这个大舅子果然是喝多了,袁云才从楼下走上来,怎么可能跟他有关呢?
这个大舅子即便想找人来顶罪,也找个不认识的啊,袁云已经是自己封的侯爵了,加之还是曹司空提议的,这种人怎么能随便冤枉?
正在刘协暗叹董毕的智商时,种辑却突然说道:“董世子不必惊慌,这事我们不如回了厢房内再聊,这里人多眼杂,万一惊扰了陛下就不好了。”
刘协瞄了眼四周,虽然一帮瞧热闹的人都被侍卫们拦在了外面,但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好给董毕遮掩,于是也点头道:“我们且回厢房内再说。”
袁云依然是懒懒散散的模样,此刻他就坐在厢房内的末尾,这次吴硕和种辑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他,所以座席就安排在了末尾,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侮辱,毕竟袁云是侯爵的身份。
但是袁云却不在意,摇着手里的折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还分外享受,因为他此刻正在脑子里翻阅着《鹿鼎记》,此刻小宝兄终于要把阿珂拿下了,确实让人激动。
吴硕和种辑的脸色就比较难看了,因为今晚的事情实在发生的太突然,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事关凌蝶,凌蝶背后更有曹洪的背景,现在许都谁不是看着曹氏眼色过活?所以此事可大可小,只期望着可以将之化作无形。
董毕现在还老实的趴在厢房内的正中,脑袋时不时的会转向袁云一侧,然后恶狠狠的瞪上一眼,奈何袁云似乎根本懒得搭理他。
而至于凌蝶,这种场面下,她的身份是肯定不能参与的,所以只是静静的守在了厢房之外,等待这内里的几个男人给她伸冤打抱不平。
“董卿,你今日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唐突了,朕也很难替你遮掩。”刘协十分为难,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如何解决此事,这么多人看见了,自己要是武断了,恐怕后果一定不好看。
董毕立马哭的一脸鼻涕眼泪,哀声道:“陛下,这事真不关小臣的事情,都是那袁云一脚把我踹进房内的,这事不信你们问他啊。”
袁云闻言,立刻耸肩道:“这还真是冤枉我了,我这么一个小身板,如何踹得动董兄这么大个头的人?而且我想踹你,你就会老实的撅屁股给我踹吗?”
“无耻!袁云你向来都是无耻小人,做事油滑,说话不认,难道今日陷害我也要狡辩不成?”董毕大怒。
袁云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下,然后故作疑惑道:“我何时说话不认了?”
董毕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袁云怒喝道:“你之前辱骂我家祖宗,连董太后都没放过,说董太后是猴子的猴,而且还辱骂我妹妹董贵人,这些全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这话一出,不仅刘协皱眉,就连吴硕和种辑也紧紧的皱起了眉,这种赤裸裸的辱骂,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人敢做的?况且袁云如此聪明之人,更加不可能了,董毕你要冤枉人也该找个合适点的理由啊,这谎话说的估计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刘协十分不耐烦的摇了摇手,然后说道:“董卿你切不要在这里污言秽语,这些话朕就从你嘴中听到过,你要再说可没人救得了你。”
吴硕也赶紧插话道:“是啊,董世子切莫慌乱,这些话咱们就当没说,不要再过多纠缠。”
说完,吴硕立刻看向了种辑,种辑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今日这件事情估计是董卿喝醉了,这才有了唐突佳人的行为,不过在青楼之内,这种事情也时常发生,算不得什么,陛下罚董毕一千贯,然后交于凌蝶姑娘做赔偿就是。”
刘协闻言点点头,道:“善,种卿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办了。”
“陛下,董毕穷光蛋一个,哪里有一千贯的钱赔给凌蝶姑娘啊?”袁云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刘协顿时一怔,疑惑的指着董毕道:“董卿怎会是穷光蛋,朝廷的俸禄每次都有足额发放,这是为何?”
吴硕一惊,刚想转换话题,就见袁云唰的一声展开了自己的折扇,然后走到堂中,这才拱手对刘协道:“陛下,董毕卖了间宅院给小臣,奈何我支付款项后,他却把宅院给烧了个底吊,现在契约的期限隔日就到,按律法董毕就要赔偿我四倍的钱财,这笔钱交出来,董兄可不就成了穷光蛋了吗?”
刘协一想不过就是间宅院罢了,算不了多少钱,于是好心的替自己大舅子解围道:“这能有多少钱啊,既然是朕这大舅子欠下的,那就让朕来替他还了便是,不知董卿欠了袁侯多少钱财?”
袁云淡然的回道:“不多,十二万贯而已。”
刘协闻言差点从席位上晕倒,十二万贯!妈的,董毕竟然欠下十二万贯,朕现在就是把你妹妹董贵人给卖了,也弄不回这么多钱啊。
“陛下是天子,怎能替臣子还账的,这说不过去,于理也不和,所以这笔赔款还是要找董兄来才成。”袁云觉得再不替刘协解围,他估计会急出病来,万一自己把汉献帝刘协给急死了,那一定会留下千古骂名,这险可冒不得。
刘协立刻大喜,不过赶紧压抑了下小激动,然后欢快的接道:“善,袁侯所言极是,朕也觉得钱是董卿欠下的,那就董卿想办法来偿还才妥当些,如果欠钱不还,可就说不过去了。”
刘协话音一落,种辑赶紧劝道:“陛下切不可如此武断,那院子之前在朝堂上,不是已经说了是袁候所烧吗?难道陛下忘了不成?”
袁云耸耸肩,道:“种校尉这般说可有证据?您也是堂堂越骑校尉,信口雌黄可就大失颜面了。”
刘协倒是有些困惑,喃喃说道:“那日袁候与董卿比诗歌辞赋,不是赢了吗?那这火肯定就不是袁候放的。”
众人都听得一片茫然,不清楚这位天子的逻辑是怎么来的?比赛赢了就不是罪犯?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不过刘协就是这么一个儿戏的人,他认为自己的逻辑非常正确,于是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又接道:“那院子定然不是袁候烧的,哪有大才子没事去烧人家院子的道理?加之那院子还是他要买的,干嘛要烧掉?”
这句说出,只把吴硕、种辑、董毕三人噎得不行,还真的无法反驳什么了。
此刻伏完突然走了出来,然后来到袁云身边,这才拱手道:“袁候要让董世子拿出十二万贯的钱财,这恐怕有些太多了,他之前就花了大价钱,买了那邓八彩票的贩卖权,现在哪里还能凑这么多的钱赔给袁侯,不如老夫提个主意,你们两家参详一下。”
袁云现在根本不想理会这帮狼狈为奸的贵族老官们,只要自己一口咬死那董毕亲自画押的契约,他们就只能乖乖就范,所以无所谓的对伏完道:“伏校尉请讲,本侯自然认真听着。”
伏完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还趴在地上的董毕道:“董世子之前与袁候争夺那彩票的贩卖权,后来被你夺了去,如今你却欠下袁候十二万贯,那不如将彩票的生意分些给袁候,这样岂不就两全其美了?”
伏完说到此处,全场诸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