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坐在徐州城的城主大堂内,看着面前几人时,嘴角就在不住的抽抽,陈登这货竟然在这种时候跑来谈生意,还说他们家带着徐州的百姓开发出了很多海货,什么龙虾、扇贝、海带、海苔等等,只把这些东西夸的天花乱坠,什么他陈氏很多子弟因为试吃海货,而导致中毒云云。
总之就是要让袁云想办法,能够将这些海货让全国人民都吃上,陈登甚至提出了自己的建言,那就是通过柳依依的酒楼,先在天下间普及一遍,然后自然会有大把人开始向徐州求购。
“这些海货就是我老婆酒楼里的食谱,怎么就变成你们陈氏子弟试吃,还中毒云云了?”袁云说话时,嘴角依然在抽抽,导致口齿十分不清,陈登带来的几个掌柜琢磨了半天才弄明白意思。
看着陈登在那装傻充愣,袁云深深吸了口气,将心里的无名火压了下去,这才突然转了个笑脸,然后疑惑的问道:“元龙兄,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这次徐州保卫战能够打赢?万一要是给司马懿攻了进来,这些什么海货不都成了扯蛋?”
陈登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然后淡定的回道:“本来我是非常担心的,但在见到袁候来了以后,这心里就彻底安定下来了。”
袁云听到这,立刻挺了挺胸膛,觉得自己这个大帅看来还是有几分威风在的,否则焉能让人如此信任?于是继续说道:“过去不见元龙兄这么相信我袁云,现在怎么突然好想换了一个人似得?弄得本侯真的感觉好像无敌战神一般。”
陈登道:“袁候向来胆小如鼠,没开战前就会准备好退路,我在详研了袁候过去的战略后,就已经全部掌握了,现在袁候带着大军来徐州,却完全不打算留下任何退路,之前为了防范司马懿兵进许都,还将所有道路切断破坏,甚至给自己也没留一条。
这种视死如归的架势,完全就不是袁候的作风啊,所以我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没成想还真给我猜中了,如今您师姐的大船全部云集在徐州码头,本来我以为只是过度一下,最终这些船都会开去南越那边,谁知这一留就留了快一月了。
这我要是还看不出因果来,那我陈登这徐州令算是白做了。”
说到这,陈登稍微停顿了下,然后将一张大脸贴近了袁云,这才低声道:“袁候难道是打算由海陆过去偷袭司马懿的大后方?”
袁云一惊,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却没有说半个字出来。
陈登见袁云如此,立刻哈哈大笑一声,道:“袁候果然是好谋略啊,如此等于抽去了司马懿的脊梁,到时候他想不撤兵都不行了,这事我必须好好替袁候表一功绩才成,明日我就上奏章给陛下,将此事一一详细道来。
现在既然胜利不远了,那就该好好讨论一下战后重建了,袁候您也看见了,为了修建那些防御工事,陈氏可是带着徐州百姓拼命赶工,导致田里的秋收都荒废了,所以您总要给徐州百姓找一口吃饭的本事吧?”
敲诈,这完全就是非常明显的敲诈,只是说到了民生之上,这个理就非常大了,加之要是陈登真的将偷袭辽东的事情给上了奏章,那估计这事也就黄了,袁云一时半会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也不知道从何发作,最后只能一屁股又坐回了座位。
陈登见袁云终于坐下来了,立刻猜到这事算是成了,于是非常殷勤的迎了上去,将已经放冷的茶水直接倒掉,然后赶紧又添加了一碗热的,这才笑眯眯的将手里抓着的大龙虾又摆在了袁云的面前。
袁云看着那只正挥动这钳子的龙虾,只感觉嘴角又开始抽搐了,万般无奈下只能伸出了五根手指,道:“每年袁氏酒楼代销的徐州海货,袁氏要抽五成利润。”
陈登看了眼袁云的手指,嘿嘿一笑,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只是他比出来的只有三根。
袁云皱了皱眉,最后深深一叹,道:“好吧,就当是给徐州百姓谋生路了,袁氏占三成就三成吧。”
“袁候您是看错了吧,我的意思是您这五根指头要去掉三根。”
“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只给袁氏两成,然后什么事情都要让袁氏的人来做,你们回头就只负责下海捞是吧?”
“袁候息怒,您看啊,如今徐州的码头停了百十艘您师姐的大船,害得我们徐州很多渔民都无法出海了,这一下不知道耽误到几时,这些人也要吃饭啊,但是他们为了大局着想,选择了全力支持朝廷的大军,这份情谊哪里是三成份子钱可以代替的……”陈登似乎越说越得意,整张脸也开始变的兴奋了起来。
袁云看到这里终于忍耐不住了,于是一拍桌子大喝道:“除元龙兄外,都给本侯滚出去!”
见几个陈登带来的商贾吓的全都跑出了门外,袁云才扭头看着陈登道:“我们偷袭辽东一事,最大的关键就在隐秘上,你要是给陛下上一份奏章,这事必然弄的天下皆知,到时候我们还偷袭个屁啊?”
陈登闻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依然满脸堆笑的说道:“袁候这说哪里话来,弄的好像我陈登在威胁袁候一般,误会误会,绝对的误会。”
袁云很想大骂一声‘误你妹!’奈何这事也只能怪自己,貂蝉率领大船进入徐州的港湾后,以陈登的聪明,又怎会看不出自己的打算,这绝对是最大的失策,结果这个见利忘义的卑鄙家伙,就借着此事,一定要让他袁云给徐州再开拓一条生财之路出来,那就是海货。
苦笑一声,袁云终于点了点头,道:“要不是看在你陈氏不从中捞取任何利润,本侯铁定不会答应此事,既然陈氏都如此替徐州百姓考虑,本侯也就顺了你们的意好了,两成就两成,不过我师姐的战船如今停靠在徐州码头,补给都必须徐州来满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登大喜过望,赶紧一礼到底,笑道:“袁候师姐的战船也属于朝廷的编制,如今停靠在徐州码头,自然是该徐州来完成补给,这乃是分内之事,袁候放心就是。”
说到这里时,陈登突然打住,然后瞧了瞧大门位置,见没有外人在了,才继续道:“袁候既然有心去往辽东,我就再送一份大礼给您好了。”
袁云一怔,疑惑道:“看你的表情这般神秘,这份大礼应该不轻啊,说来听听看能不能震住本侯。”
陈登很有自信的大笑一声,然后接道:“公孙康的弟弟与儿子,现在都被我看押在徐州的大牢内,这两人可谓是辽东的地头蛇,袁候有了这两人在手,如何利用就不用我来说了吧?”
袁云一惊,道:“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徐州?”
陈登回道:“当初袁候以修建洛阳东面新城为由,彻底断绝那边的道路,这两人本来就要去辽东,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改道来了徐州,打算换乘商船过去,结果就被我拿了个正着。”
袁云眉头再次紧皱,道:“这两人看来与司马懿也有关系啊,不知元龙兄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陈登笑道:“既然大礼都送了,那就附带一些小件好了,在我用了毒刑后,这叔侄两还想要保留秘密,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现在他们连自己偷了谁家的小妾的事情都交代了。
正如袁候所言,他们这次去往辽东,就是为了替司马懿办事,在辽东地界内,司马懿竟然开拓了一个规模攻打的城池,其中的建造与洛阳那些作坊别无二致,甚至还有专门炼油的工厂,制作刀兵盔甲的更是不计其数。
现在辽东新城恐怕就是司马懿的后方大本营,他所有的阵前军备,一定都是从那边供应,如果袁候这次能将那边彻底摧毁,相信不久的将来,司马懿就再无可用的武备了,这才是我坚信咱们必胜的真正原因。”
袁云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感觉道十分意外,因为之前基本都已经猜到了大概,唯一漏掉的,就是没想到其中还牵扯了公孙家的人。
陈登见袁云沉默,于是继续说道:“公孙恭与公孙渊叔侄,这次去往辽东,就是想要平息那边的鲜卑族叛乱,司马懿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都后方会有人比他还早的掀起了叛乱,所以为了稳住后方,只能调遣公孙家的人前去,别看这公孙家的两叔侄在我这里跟个狗熊一般,在辽东那边他们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拉出去还真的可以震慑住一些鲜卑的蛮人。”
陈登话音才落,就听门外传来了一声号角,两人听到声响后,立刻喜上眉梢,果然在不一刻的功夫后,一个信使已经匆匆赶了进来,嘴中不断高呼着:“扬州大捷!扬州大捷!陆逊被当众斩首,那边的叛乱已经平定!”
袁云这个时候终于呼出了一口闷气,然后拍了拍身边陈登的肩膀,道:“徐州后面就要交给元龙兄打理了,你要是丢了这里,那本侯可就真的成了孤军奋战了,到时候别说什么海货生意了,大家都挨饿好了。”
陈登爽朗一笑,然后摆正了衣冠,这才郑重答道:“袁候尽管放心前去剿贼,陈登势与徐州共存亡,好等着袁候归来实现海货生意的诺言。”
啪!
陈登说完,两人共击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