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娇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跪了下来:“都是我的错,不该贸然给国君注射胰岛素。”
令狐空哑然。
她提前告诉了他又如何,难道他就不用胰岛素续命了?不,他不敢。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胰岛素不但关乎他男人的雄风,而且是他续命的良药。如果没有胰岛素,他不光是会不举,而且会死。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死亡大概是他最惧怕的事了。
令狐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示意令狐结把她扶了起来:“罢了,横竖你还有二十支胰岛素,从此你就跟在朕身边,随时听候吩咐。”
“是。”花娇娇点头应了。
令狐空又道:“今日算你有功,朕该赏你,你想要什么,但说不妨。”
令狐结满怀期翼地看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知道,令狐结在等着她跟令狐空说,放令狐年出狱。
但她还是微微地朝令狐结摇了摇头,对令狐空道:“国君有所不知,我之所以会结识先齐王妃,全因云国三王子引荐,如今我来到云国,理应去拜会三王子才是。但我听说,三王子如今身陷囹圄,不知国君能否看在我为国君治病的份上,让我去看看他。”
令狐空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目光从令狐结的脸上扫过,似笑非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
“是,只是去看看他。我有自知之明,怎敢恃功而骄,求国君放了他。”花娇娇垂头道。
令狐空似乎很满意她这一句“自知之明”,颔首道:“如此,就让五王子带你去天牢。你去过天牢后,不得耽误,马上回朕身边来。”
“是。”花娇娇点头应了。
令狐空随即离去,不一会儿,便有侍卫进来,搬起了院子里的东西,说是要搬进宫里去。
花娇娇没觉得意外,既然令狐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其中还有他的保命药胰岛素,是决计不会让它们放在外头的。
令狐结扶花娇娇上了马车,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刚才看出来了,如果花娇娇当真求令狐空放令狐年出来,令狐空不但不会准许,说不准还会生气,只是他心里终究还是意难平。
两人乘坐马车,到了天牢。
天牢阴暗潮湿,四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花娇娇不仅感叹:“都说天家无亲情,你父王还真是心狠。”
令狐结嘲讽一笑,没有应答。
他们所去的天牢里,只关了一个人,就是令狐年。
令狐年并未上枷锁,只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衣裳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令狐结带着花娇娇来到牢门前,唤了声:“三哥!”
令狐年抬头,看见了花娇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惊的倒不是花娇娇会出现在云国,而是她竟以真面目视人。
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她回齐王府了?但看了看令狐结,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花娇娇正寻思如何作答,令狐结抢了先:“三哥,这是我的义妹,万若云。她用胰岛素,为父王治了病,所以父王特许她来见一见你。”
原来她是改头换面来到云国的,并未回到齐王府。令狐年一颗心落了地,露出了笑脸。
花娇娇对令狐结道:“五王子,不知我能否跟三王子私下说几句话?”
令狐结满腹疑惑,但还是退出了天牢。
天牢里只剩下了花娇娇和令狐年,花娇娇马上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讲了一遍,随后对令狐年道:“三王子,你这是何苦,明知你父王要的是‘余生’,你把‘余生’给他便是,总比自己被关在天牢里强。”
令狐年却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花娇娇满脸惊讶。
令狐年微微一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只是委屈你了。”
她委屈什么,如今她有了新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他的侍妾王羽溪了。花娇娇摇了摇头:“我不委屈,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你要做的事?给我父王治病?”令狐年笑了笑,“我还没问你,胰岛素是怎么回事。”
花娇娇道:“胰岛素是治疗消渴症的良药,不过我只有二十支,剩下的在‘初见’里,得你父王自己想办法了。”
令狐年目光闪烁:“不能一次性把二十支胰岛素注射完,一劳永逸?”
“那可不行。”花娇娇忙道,“必须按照他的血糖值来,不然良药会变成送命的毒药。”
“原来如此。”令狐年垂下了眼眸。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花娇娇:“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花娇娇不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只道:“自然是在云国扎根了,不过,你如今这样,要怎么才能出来?”
“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计较。”令狐年道。
原来他早有计划,难怪宁肯待在天牢里,也不肯把“余生”交出来。花娇娇点了点头:“那你保重。”
令狐年让她把令狐结叫了进来,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让他照顾好万如云。
令狐结猜想他们应该是认得的,不过没朝王羽溪身上想,毕竟他认识万如云的时候,她还是顾子然的侍妾。
令狐结带着花娇娇离开天牢,去了宫里。
内侍直接把他们领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令狐空正与几个大臣商议,该如何从大康夺回云国圣镯“初见”,几个臣子争论不休,有的建议出兵大康,有的主张跟大康好好商量。
令狐结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出声道:“诸位,就算把‘初见’夺回来又如何,这世上除了圣女,无人能打开‘初见’。虽说听闻大康的宣平候能打开‘初见’,难道我们把宣平候也弄到云国来?万一宣平候死了呢?‘初见又当如何?’”
大臣们都不做声了。
花娇娇微微一笑:“没有宣平候,不是还有我吗?”
众人皆是一愣。
花娇娇上前几步,笑颜如花:“据说云国圣山之上,点有圣灯,每一盏,都对应一位圣女。如今我来到了云国,不知圣山上是否有一盏灯,格外地明亮了呢?”
众人皆是一惊。
令狐空惊疑不定:“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