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故意装作不屑于顾:“你能有多少金银细软,拿来便是,什么我看不看你面子的。”
“的确也没多少。”白千蝶说着,从浴桶里站起身来,“等我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就去拿来给你看。”
关氏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却很诚实,一听说白千蝶要去拿金银细软,马上殷勤上前,又是帮她拿毛巾擦身体,又是帮她拿干净衣裳,伺候着她穿上了。
白千蝶一看她这样儿,心里更有了底,暗笑不已。
她泡了这一会儿,肚子愈发钻心地疼,但为了她的计划,她还是强忍疼痛,带关氏去了她的卧房。
关氏在白千蝶房里四处打量,东翻西翻,发现白千蝶刚才说的没错儿,她虽然只是个侍妾,但这满屋子都是好东西,无论哪一样拿出去,都能值不少钱。
眼见得关氏已经在偷偷摸摸地把一只小花瓶朝袖子里藏,白千蝶暗骂一声“没出息”,出声道:“嫂子,这屋里的东西,都已经登记在册了,你哪怕拿根针,都会被当做是偷。”
关氏悻悻地把小花瓶放了回去,小声嘀咕:“什么破规矩,唬谁呢?”
白千蝶假装叹了口气:“这是王爷定的规矩,你可怨不着我。不过我这些金银细软,应该比这屋里的东西还是值钱些。”看书喇
真的假的?关氏的眼睛又亮了。
白千蝶搬出一个小匣子,放到了桌上。
关氏迫不及待地把盖子打开,定睛一看。匣子里头,有好几锭金子,除此之外,还有几张大面额的银票,以及一些珠宝首饰。
妈呀,这些东西,够一户普通人家吃一辈子了!关氏激动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连说话的嗓音都打颤了:“你,你真要把这些东西都给我?”
“自然是交给你了。”白千蝶道,“这里头的东西,三分之一给我娘,三分之一留给全儿,等他长大后给他,剩下的三分之一,给你,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
关氏一听她这话,心里头迅速地盘算开了。
白千蝶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金氏,一共就一个儿子,也就是她的丈夫,等金氏死了,这三分之一自然也是属于她的。
至于那个倒霉孩子嘛,听说是早产,全靠王羽溪给他吊着命,谁知道长不长得大?一旦他夭折,他这三分之一也是她的。
就算那孩子命大,活了下来,以他的尊贵身份,哪里看得上这些?就算她瞒下来,估计他也不会说啥。
所以,这一匣子的金银细软,全都是她的!
关氏越想越高兴,拿起匣子就朝自己怀里揣:“你就放心把东西交给我吧,我一定照你说的,好好分配,绝不会欺瞒。”
“我信嫂子。”白千蝶说着,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地一握,满脸哀戚,“嫂子,我都要死的人了,你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见一见全儿?这也许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关氏下意识地就拒绝了:“这可不行,谁知道你是想见他,还是想弄死他?我可不敢冒险。”
白千蝶苦笑:“嫂子,我把全副身家都交给你了,还弄死孩子做什么?你如果不放心,就抱着全儿,远远地给我看一眼,我压根就不靠近他,更不会抱他,碰他,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关氏怀里还揣着白千蝶的金银细软呢,就没太好意思继续拒绝她:“这可是你说的,你只看,不碰。”
“嫂子放心,我说到做到。”白千蝶连连点头。
“那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孩子抱来,给你看看。”关氏说着,就转身朝外走。
白千蝶连忙道:“嫂子,不必这样麻烦。你把孩子抱出来,还得担风险,我怎么过意得去。不如我随你同去,你把孩子从保温箱里抱出来给我看一眼便得。”
她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看见关氏抱了孩子,可不能任由她偷偷摸摸的,不然她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她要跟着去,关氏只会更方便,自然不会有异议,马上就同意了:“那你跟在我后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声,那几个女侍卫难缠得很,留着我应付。”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关氏都知道替她着想,主动请缨应付春分那几个女侍卫了。
白千蝶对此很满意,赶紧跟在了关氏后头。
关氏带着白千蝶,去了西厢。
她们刚进门,守在门边的春分就站了起来:“关太太。”
她一眼看见了跟在关氏后头的白千蝶,马上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白姨娘,王爷交代过,您可不能进去。”
白千蝶没有应声,只是眼巴巴地看关氏。
关氏把春分朝外一推:“你这妮子,哪来这么多事?白姨娘命都快没了,想在临终前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眼,有什么错?”
春分是习武之人,尽管被关氏推了一下,依旧纹丝不动:“关太太,这是王爷的吩咐,您要是有异议,去跟王爷说。”
关氏满脸的不高兴:“王爷说什么了?王爷说的是,不许白姨娘靠近全儿,可白姨娘没想靠近他。她只是想远远儿地看全儿一眼,这也不行?”
春分想了想,道:“行,那你们随奴婢来。”
关氏这才满意了,示意白千蝶跟上。
白千蝶没想到,春分竟这么好说话,不禁又惊又喜。
她和关氏跟着春分,进了里屋。
秋露和冬至马上起身,皱起了眉头。
秋露直接斥责春分:“你怎么把白姨娘带进来了?”
春分解释道:“白姨娘想看看孩子。”
秋露还要再说,春分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秋露只得忍了下来。
春分指了指离保温箱还有半丈远的一个位置,示意白千蝶站过来:“白姨娘,你不是要看孩子吗,就站那儿看吧。”
这位置,既能看见保温箱里的孩子,又没法接触到保温箱,就算她想使坏,也没办法下手。
秋露这才明白了秋露的用意,表情轻松了下来。
白千蝶乖顺地站到了春分指定的位置,伸长了脖子朝保温箱里看,委委屈屈地道:“我只能看到孩子模糊的轮廓,连他的脸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