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笙上了一周的情感课，准备用老师教的方法再来试试。
之前他每次过来都会带着巨大的花束，浮夸又扎眼。
为此小区的保洁阿姨都抱怨，一个花束便填满了垃圾桶，她工作量都变大了。
可今天，男人似乎空着手。
容妍靠在院子门框上：“傅总放学了？”
傅景笙：不对啊。
情感老师说，追妻第一步，先狂追，接着冷她几天，然后再出现，这时女人看到他一定会高兴地让他进门，问他这些天去哪里了。
“放什么学？”傅景笙被容妍牵着鼻子走，学习的东西，根本用不到。
“你不是周末上学去了吗？不知道学的mbA还是mpA？既然上学就好好学，老往这跑干嘛？”
老往？他都一个星期没来了，难道容妍没觉得不习惯吗？
“我上的……”傅景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告诉容妍自己上情感课，多丢人。
“嗯，mbA，我会好好学习的。”男人转而说。
“挺好，回去看书吧，不送。”容妍伸手请傅景笙离开。
傅云雷看到爸爸来，准备助攻下。
“爸爸。”男孩子跑上前。
“小雷，爸爸要上学，不可以耽误他。”容妍说。
“好的，爸爸，加油。”傅云雷抱了抱傅景笙，“快走吧。”
傅景笙心里怨念渐深，他是要去学校了，去找情感老师，教的什么，一招没用上，亏他主动要求加了课。
七岁的儿子在家不上学，三十来岁的爸爸去上学，离了大谱。
——
圣诞节前。
容妍又去出差了，外国人的节日她不感兴趣，但孩子们却希望妈妈平安夜能赶回来。
傅云雷说，他们只想跟妈妈一起过个节，不管哪国的节。
K国，容妍坐在养母旁边，开着视频，给养母看孩子。
两个小男孩乖巧地叫着外婆，问外婆什么时候过来。
养母许楠身体不太好，正在K国治疗，每周都要去医院。
许楠说等看好病了就去天城。
视频持续了二十分钟，挂断。
容妍前一天看到了养母的病例，cA两个字母她认识。
许楠五年前便被查出癌症，这几年保养得还可以，但一场全球肆意的病毒，让她病情恶化。
两个月前癌细胞扩散，却瞒着容妍。
如果不是这次容妍出差，想给养母一个惊喜，偷偷过来，养母没来得及藏病例，容妍都不知道她已经没多少时间。
女人前一晚趴在许楠腿上哭了很久。
她怪自己粗心，跑去天城，没有及时发现养母的病情，也怪养母为什么瞒着她。
许楠跟着一起哭。
她和容妍一样都命苦，年轻的时候，被丈夫背叛，一个人来了K国，起早贪黑打几份工，终于站稳了脚跟。
后来遇到容妍，她是容妍的房东，两个人很谈得来，她提出认容妍做干女儿，但容妍喜欢直接叫她妈妈，K国的妈妈。
她说容妍已经过得太苦了，她不想再给容妍增加负担。
可是容妍抱着她告诉她，家人之间就是要互相拖累的。
K国有过圣诞的习惯，容妍想留下来陪许楠。
她跟几个孩子来日方长，但养母不一样。
挂断视频的许楠抚摸着容妍的头发。
离开天城后，只有在许楠面前容妍才像个小孩。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许楠安慰容妍。
“宝宝们那么懂事，现在你不仅有两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以后妈妈不在了，有他们陪着你，我也放心。”
容妍哭着制止养母继续说下去，她不要妈妈不在。
——
天逸府。
傅云霆观察很仔细。
挂断视频后，他让哥哥跟奶奶翻译：“妈妈和阿婆哭过，她俩的眼睛红红的。”
傅云霆截了屏给奶奶看。
还真是。
难道哭了吗？
等到姐姐放学回来。
傅云雷告诉了姐姐，妈妈和阿婆哭过的事。
容诗语和容诗默猜测原因。
最后一致怀疑是不是阿婆又生病了？
她们告诉韩玥，阿婆身体不好，经常去医院。
难道很严重？
所以容妍说可能赶不上圣诞节。
她记得K国圣诞节挺重要，是不是容妍要陪许楠？
韩玥给傅景笙打了个电话。
离平安夜仅剩两天。
晚上，天逸府。
韩玥眼泪一把鼻子一把地捶着傅景笙。
没想到容妍在K国时过得那么辛苦。
傅景笙听完女儿们的叙述，一个字说不出来。
明明他给了她很多钱。
容妍是有钱，但不是自己的钱，她一直跟自己较劲，哪一天一定把那些钱原封不动地还给傅景笙。
她自己有幽闭恐惧症和抑郁症。
许楠五年前又被诊断出恶性肿瘤。
容妍既要忙事业，还要照顾孩子和养母。
容诗语帮奶奶擦眼泪：“奶奶不哭啊，妈妈说，只要心里不苦，日子就是甜的。”
韩玥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神仙儿媳妇啊，傅景笙这个蠢货，居然没珍惜。
“其实妈妈很温柔，妈妈一点不坚强，她总是偷偷哭呢，不过每次哭完，第二天看到我们又乐呵呵的。”容诗默补充。
“哪个女人天生坚强？还不是男人靠不住，只能逼自己独立。”韩玥哽咽着说。
傅景笙更加自责了。
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容妍现在看上去那么冷漠。
他需要温暖的是容妍的心。
“小语，你们记得K国的家在哪里吗？”傅景笙问。
“当然记得。”
“妈，我们马上定机票，去K国，陪她们过节。”傅景笙立即决定。
“这个主意不错，老傅，你总算聪明了一次。”容诗默依然不肯喊爸爸。
“可以啊，儿子，我赞成，立刻订机票。”
容诗语跟妈妈确认了下，至少明天不会回来。
他们连夜出发。
K国时间比天城早一个小时，到达K国大概凌晨。
傅景笙提前订好了酒店，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去容妍家。
天一亮，傅景笙租了辆车按照女儿给的地址去找容妍。
容妍很早起床，给许楠做了中式早餐。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将养母搀扶过来，坐下，和养母一起吃早饭。
两个人开心地聊着天。
门铃忽然响了。
“这么早，谁会过来？”容妍自言自语。
她擦了擦手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