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每次,倪医生来探望小女孩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上几本童话书。
看到小女孩的情况逐渐好转,他开始试着对她进行心理治疗。
这天,到了治疗的时间,倪医生却没有来。
捧着一本童话书,小女孩看着开门的护士。
护士冲她歉意道,“倪医生的朋友刚刚来拜访他了。”
“所以今天的治疗,跟你安排在了晚上。”
小女孩点了点头。
她的模样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再是披头散发,小女孩那头美丽的银色长发,被两根黑色的发带绑了起来。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而是多了一抹红润。
她似乎……正在逐渐变回正常人。
看着准备离开的护士,小女孩轻声问道,“我能去院子里玩一会吗?”
护士迟疑了一下,“好吧。”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不能随便乱跑出去哦?”
她告诫着小女孩。
“现在外面,好像有一个杀人魔,一直都没有抓到。”
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将碎片放进口袋里,小女孩跟着护士,向外走去。
就在护士带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时。
倪医生和另一个男人的对话声响了起来,“她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你当时,是不是当着她的面做了什么?”
小女孩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去,她的脚步一顿。
房间里面,若烈山看着倪医生:“我把花丢在你这里,你能帮我治好她么?”
倪俊义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可救药。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去办案?”
若烈山握了握拳,“她是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的……”
“我一定要抓到她!”
倪医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先把她放在我这里,治疗一段时间看看吧。”
“正好我这,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说着,倪医生微笑的向着门外看去。
对上了倪医生的眼神,小女孩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快要被推开的门,她转身跑开。
……
咯吱……咯吱!
亚卡夏医院的院子里,小女孩看着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的若见花。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花……”
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小姑娘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时,若见花的眼睛亮了亮。
“小姐姐?”
突然,她有些慌张的向着四周看去。
“爸爸也在这里,小姐姐,你快点走!”
然而小女孩却笑了笑,她握住了她的手,“没事,我不怕他!”
“对了小姐姐,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女孩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若见花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名字,可是爸爸妈妈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为什么小姐姐会没有名字?
“要不,你帮她取一个吧?”
若见花点了点头,但很快,她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不会取名字……”
等一下,刚刚谁在说话?
她惊慌的抬起头,向着四周看去。
难道是爸爸要来抓小姐姐了?
就在小姑娘十分慌张时,小女孩从口袋里把碎片拿了出来,“恶魔不是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么?”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琉星。
“花很善良,她是真心想要把你当做朋友。”
琉星笑道。
“诶……诶?!”
若见花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碎片里倒映出来的蓝发少年。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
“真……真的有人在玻璃里面!”
“嗯,初次见面,小小花。”
琉星冲若见花笑道,“我叫琉星,如她所说的一样,是一位恶魔哟?”
“恶魔……”
若见花睁大了双眼,她将脸凑到碎片前,看着里面的琉星:
“恶魔先生原来和人类长得一样呀?”
伸出小手,她轻轻戳了戳碎片,“恶魔先生,你一个人住在里面,不会觉得很挤吗?”
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琉星不忍心打破她那浪漫的幻想。
“不挤,里面非常宽敞。”
若见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啊,对了!”
“还要帮小姐姐取名字!”
若见花有些苦恼的轻轻皱起了眉头,该取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魈……”
“嗯?”
若见花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轻轻哼唱道:“我是迷宫里一只迷路的魈。”
“谁来带我逃离这无尽的牢?”
“我没有双脚,我不会微笑,把尸体当面包,用鲜血当酱料。”
“你会怕我吗?”
“我怕把你吃掉。”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会把你吃掉。”
“因为你也没有双脚,因为你也不会微笑。”
“因为是你给我的面包,因为是你给我的酱料。”
“叫我迷宫之魈吧。”
小女孩微笑道。
“迷路的……魈?”
轻声念着,这个有些难懂的名字,若见花微微一笑,“要是魈姐姐迷路的话,我来带你走出来!”
看着若见花冲自己伸出的手,和她脸上的笑容,小女孩愣了一下。
她微微扬起嘴角,轻轻握了上去。
“好。”
……
“那么,花就交给你了。”
与倪医生聊完,若烈山准备去和自己的女儿道别。
“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若烈山回头看了一眼倪俊义,“除了那个和恶魔一样的小女孩之外,最近在外面还出现了另一个犯人。”
“根据目击者的侧写,他大概只有四五十岁。”
“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在入室抢劫之后,残忍的将所有人都杀人灭口。”
“我记得你的女儿,叫做倪仙落吧?”
“她好像和花差不多大。”
“她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没有治好,所以被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将她接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在医院,总比要在家里安全一点。”
告诫了倪医生之后,若烈山离开了房间。
他向着院子走去。
“花!”
若见花有些紧张地抬起头,“爸……爸爸?”
女儿的紧张,并没有逃过若见花的眼睛,只是,他以为花是要跟自己分别,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害怕。
蹲了下来,轻轻摸了摸若见花的脑袋,若烈山微笑道:
“花,爸爸马上就要去工作了,你乖乖待在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