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乍起!
一朵朵血红色的小花,在雨中翻滚着。
雨水很快就将血的刺鼻味给掩盖。
“诶?”
面包车突然停了下来,若见花有些好奇的探出脑袋,看着雨中撑伞向她走来的人。
当看见那银白色的长发,和翠绿色的瞳孔时,若见花睁大了双眼:“姐……姐姐?”
血红色的雨珠,顺着伞面滑落,魈冲若见花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小小花。”
“魈姐姐!”若见花突然扑了上来,将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魈紧紧抱住,“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小小花。”
任由小姑娘抱着自己,魈摸着她的脑袋。
“小小花?”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什么人的惨叫声,当发现若见花不见了时,陆香橼有些慌张的看向面包车外面。
然后她就看到,若见花正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葬?”
“不,不对……你是谁?”
用力摇了摇头,看着比风待葬高了不少的魈,陆香橼紧张道。
“嘘!”
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魈微笑的看着她:“问题太多的话,恶魔会不耐烦的哦?”
“恶……恶魔?”
“魈姐姐又喜欢自称自己是恶魔了。”
并不意外,若见花嘻嘻一笑。
“你……你真的是恶魔吗?”
“是啊,”仿佛能够看穿陆香橼的内心,魈微笑道,“我来回应你的祈祷了。”
“……”
抬起头,环顾着四周,陆香橼看着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的绑匪们。
她鼓起了勇气,对视上魈那翠绿色的瞳孔:“那么代价是什么?”
不管她要什么代价,自己都可以献上!
因为,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么想着,女孩的眼眶突然红了红。
“咦?”
“香,香橼,你哭什么?”
看着不停流着眼泪的陆香橼,若见花有些惊慌的道:“别哭啊,香橼!”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是总是告诉我,要多笑一笑吗!”
“笑一笑……”
看着站在伞下的若见花,陆香橼低下头,任由自己的身体被雨水给淋湿。
“一无所有的我,怎么可能会笑得出来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为什么别人的生日,都有父母陪伴,而我却要被自己的爸爸拿来抵债?”
“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为什么这样的人生是我的命运……”
看着跪在地上,大声哭泣的陆香橼,若见花的瞳孔中也泛起了淡淡的水雾:
“别哭了,香橼……”
“你还有我呢,我们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呜……”
就在若见花,也被陆香橼那绝望而又悲伤的情绪给影响到时。
一把伞,突然撑在了她们的头顶。
将伞给若见花和陆香橼打着,魈自己淋在雨中,她轻笑道: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听到生日歌声,陆香橼呆呆地抬起头,看着魈。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用手,轻轻擦去了陆香橼脸上的泪水,魈笑道,“眼泪,有时候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软弱。”
“可,可我……”
“但是有人说过,就连恶魔,也会哭泣的哦?”
“如果感到难受的话,那就大声哭一哭吧。”
这一天,陆香橼第一次见到了天上的父派遣下来拯救她的恶魔。
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恶魔,也是会有眼泪的。
……
恶魔真的会有眼泪吗?
如果是以前,魈会肯定会对此不屑一顾。
没有感情的恶魔,又怎么会流下眼泪呢?
只有弱小的人类,才会有眼泪这种多余的东西……
松开了血迹斑斑的石头,魈看着躺在地上,脑袋被自己彻底砸扁的金发男孩。
她伸出手,想要和以前一样,握住那枚碎片。
然而手指触碰到的,却是零星的粉末。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抬起头,女孩看着不远处那块巨大的陨石。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失去了一切,哭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你再怎么哭泣,再怎么去弥补……你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啊!
恶魔,从来都不会哭泣!
握紧了拳头,魈用力砸在这块带来一切灾祸的陨石上。
一拳又一拳,明明满是鲜血的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但是魈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一样,痛苦的无法呼吸。
鲜血,将陨石上面已经黯淡下去的树状纹路给重新染红。
就连挂在天空上的月亮,也被乌云给挡住,看不到一丝光。
回过神来,看着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红发单马尾女孩,魈笑了笑:
“哭吧,哭吧。”
“没有什么好压抑的。”
“因为,恶魔也是会流眼泪的。”
你,见过恶魔吗?
我不是值那种虚幻的恶魔,而是被困在碎片里,明明能够肆意操纵人心,却想让一个小女孩,重新认识这个美好的世界的,傻瓜恶魔。
……
一抹飞溅橙黄色的光芒,从枪口喷了出来,穿过了老人的头,镶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雨水将鲜血给洗去,金发的少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将手枪对准了老人的脑袋,就在他准备继续开枪时。
他的脚踝突然被用力抓住。
本该死去的老人睁开了双眼,他看着身体快速衰老的风待葬:
“哈哈……哈哈哈!”
“活该,谁让你死咬我不放!活该!”
他捡起了风待葬掉在地上的手枪,对着他的脑袋,用力扣动枪版。
砰!砰!砰!砰!砰!砰!
一直到将手枪的弹夹全部打空,老人才停下来。
听到不远处响起的警笛声,看着被自己打烂脑袋的金发少年,就在他准备赶紧离开这里时。
老人的胸口,突然撕裂开,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死死地抓着他的喉咙。
“还记得么?”
完好无损的风待葬,站在他的身后,他看着几乎快要窒息的老人。
“那个才刚刚成年的女孩,也是被你像这样杀死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断对这只苍白之手,使用自己的极限病症,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的作业。
老人只好哀求地看向风待葬。
“是……是我心里的声音……一直在蛊惑我……我没有想要杀她的……”
“真的……真的!”
“啊啊,我知道的……”
风待葬伸出了右手,满是利齿的嘴巴张开,微笑道:
“因为,我们都是一样无可救药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