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十几人留在山脚下,其余豪杰皆是跟着李毅一同登山。
王振和马峰皆是跟在李毅身侧,其中王振回头看了那些不敢上山的汉子一眼,脸上满是不屑,看着大家,道:“我还以为此次起来的皆是保定府的汉子,没想到还是混进来一些无胆鼠辈。今日公子带我们出来考察,一是为了了解百姓疾苦,二是考验我等。那些无胆鼠辈畏惧太行山贼匪,老子却是不怕,他们不来还好,来的话定要痛痛快快打杀一场。”
旁边的豪杰皆是胆大之人,生死早已经看得很淡,听到王振这般说,皆是哈哈大笑。
高阳城祸乱之事,使得李毅的名声瞬间高涨,多方势力豪杰皆是打探其手下力量,得知李毅不仅勇武过人,还在安新有一份偌大的基业,对于李毅更是推崇,好多豪杰想要通过加入辅国社,结识李毅。
李毅想要结交的是真正的豪杰,对于留在山脚下那些胆小者,却是不怎么在意。
小玉这几天比较忙碌,休息得不好,这山势又陡峭,跟着李毅爬了几十步,已经有些气喘,又不肯放慢脚步拖累大家。
李毅回头看看她,牵住她的小手。
小玉顿时一愣,看到身边这般多的人,脸上不由羞得绯红,连忙就要甩开李毅。
但是李毅却是握的紧紧地,满脸坏笑的开口道:“我只是帮你省点力气,不要多想。”
有这么帮人省力气的吗?小玉羞得不肯说话,挣脱不掉,只能任由李毅拉着自己。
旁边的马峰见了,立刻笑道:“还是公子会怜香惜玉。小玉姑娘真是好福气啊。我们时间还多,慢慢爬就是,可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的风景。”
旁边的众人见到李毅对小玉这般体贴,看向小玉的眼神顿时尊重几分。小玉乃是辅国社管事,他们要是加入之后也要在其手下做事。位居一个女人之下,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愿意,所以对于小玉也是不冷不热,现在看到小玉和李毅这般亲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对小玉也能多看重几分。
李毅也是脸带笑容,转头对马峰说道:“马兄弟说得正是,我们两个慢些爬就是,走走歇歇,也算是游山玩水,有何不好?今日大家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多多相处,以后都是自家的兄弟。”
说完还看向小玉,笑着道:“小玉姑娘这就由我照顾,你们自管爬山。”
小玉撇撇嘴,颠怪的看了李毅一眼,却也不再说什么。
李毅说完话,这些豪杰也不再慢吞吞的爬山,纷纷三五成群,相互说笑着向着山顶爬去。
李毅看他们一个个双腿紧绷,整个身体像是飞雁般向着山顶掠去,明显就是想要趁机比试一番,看看谁先到达山顶。
众人陆续抢到李毅前面,一前一后的向上爬去,这些人经常练武,体力比常人好上不少,动作也极其灵敏,不一会就全都消失不见。
可怜了孙铈、郑山两人,他们平日里很少练武,身体羸弱,走上几十步,便说累了,要站在那里歇上一歇。只有一个马何文怡然自得,慢吞吞的爬山看风景,跟着郑山两人落在了最后。
李毅拉着小玉爬了半个时辰,这时候估计大家都快到山顶了,小玉也是满脸香汗,气喘吁吁的没了力气。
“石头,这些人皆是应你之邀才来这里,他们到了山顶估计还要停留一段时间,你还是快些登顶见他们吧。不然有些失了礼数。”小玉劝道。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李毅这般照顾自己,固然能够提高自己在辅国社的地位,但是也会给人留下太注重儿女情长,不能做大事的坏印象,无论如何,她都要提醒一下。
李毅听了脸上露出微笑,小玉就是这般温柔体贴,有着自己的想法,也能够为他人着想。流民的事宜让她去做,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一些李毅不擅长的琐碎细节,她也能做的滴水不漏。李毅都已经习惯了有小玉给自己做事的生活。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眼下郑山他们还没有赶上我们,其余人又前去山顶,我总不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吧?”李毅看着上下山的道路,没有看到郑山等人的身影。
小玉听了也是没有办法,但是她不想耽误李毅的大事,咬咬牙,开口道:“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接下来我就在这里等孙铈他们,你还是快点赶去山顶吧。不然真的要晚了。”
“这可不行,你放心自己,我可不放心你。不然这样吧,我背你上去。”李毅看着小玉的神情,笑着道。
“你背我?”小玉呆呆的问道,然后摇摇头,“这离山顶可是还有好长的一段路,你背着我能行吗?再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可礼数不合。”
“什么礼数不礼数,你以后是我的女人了,谁还会在意。”李毅盯着小玉俏丽的脸庞说道。
“谁是你的女人,你别瞎说。”小玉羞得满脸通红,恨恨的看着李毅,但是嘴角的甜蜜却是难以掩盖。
李毅嘿嘿一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背着你登上山顶。快上来吧。”
李毅弯下腰,看着小玉。
小玉迟疑着不肯上前,担忧道:“我知道你勇力过人,但是背着我爬山会不会太累?”
看到小玉还是关心自己,李毅摇摇头,笑道:“你还是快点上来吧。不然我可就真的赶不上他们了。”
小玉听了也不敢耽误时间,连忙趴到了李毅的背上。
如今李毅身材强健,个子也有一米七,背着玲珑小巧的小玉,没什么难度。
“抱住我的脖子,趴在我背上。待会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李毅细心的告诫道。
“闭上眼睛?什么意思啊……”
小玉话音刚落,只觉得身下的李毅猛然移动,然后整个身子就像是背带飞了一般,突然向上移动。
李毅动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李毅飞了!
在小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毅整个人像是骏马一般,飞快的奔跑起来。
而且,他的速度快到惊人。
呼啸的风声响起来,山路两旁的树木皆在飞快的倒退,最后好像只有模糊的绿色叶子堆积的景象,小玉已经分辨不出来周围的景色,只像是骑着一头狂奔的骏马,在山路上奔驰。
李毅这个时刻却是感受着浑身的血气,双腿像是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一般,带动着他的膝盖在弯伸中有着强大的动能。
就像是缩地成寸一般,李毅就这样靠着退步的强大力量而猛然跳起来,一步跨过数台台阶,就像是飞掠的雄鹰一般,不断的向着山顶奔去。
一刻钟之后,李毅已经能够看到落在后面的豪杰,他们体力渐渐不支,速度慢了很多。
这些人觉察到身后有些异常,纷纷转头看去,只看到一道身影飞快的从山上赶了上来。
“大家加把劲,我去山顶等你们。”
李毅只来得说上一句话,就像是猿猴一般背着小玉飞速被向前飞奔,但是……奔得有点太快了,一步不是二三层台阶,而是……六七层。
一步……七层?
什么情况?
所有人目瞪口呆,自己先出发,一步三层的爬山都累得气喘吁吁,李毅一步,竟然直接就上到了七层,而且是靠着这般恐怖的速度一直跑到这里!
“这,这怎么这般的快?”一个豪杰失声叫道,刚刚他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然后就见到李毅一下子跑到了自己前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潜龙李毅,果然不是寻常之人。我等也快点赶路,不要让公子等的太久。”一人感叹道。
李毅就这样保持着恐怖的爬山速度,飞快的赶路,许多豪杰奋力半天才爬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但是转眼间,就被李毅超了过去。
看着那恐怖的速度,大家都没有追赶的动力,只因为李毅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最后正在较劲的王振、马峰、孙耀文、柳河也是被李毅甩在了身后。
花了近两个多时辰,总算爬到了风景最好的一座山顶。
站在山巅之上,吹着凉爽的北风,身上的汗水很快就挥发一净,遍体生凉,眼前豁然开朗,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山峰,一直看到远处苍茫的平原,一条条溪水温顺得如同处子,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带,依着山谷间蜿蜒向前,待它们流出山谷,便汇成湿余水,滋润着广袤的土地。而太行山脉就像是万里长城一般,蜿蜒巍峨,将那一片生机勃勃的平原挡在身后。
不久之后王振他们也是陆续赶了上来,相比李毅的游刃有余,他们的表现就差了很多,一个个气喘吁吁,到了山顶就连忙坐下来休息。
休息完,也不再说什么比试的事情。他们对于李毅最后背着小玉追上来,还第一个登上山顶的事情耿耿于怀,羞于再说比试,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嘛!
他们看到李毅正和小玉一同看风景,也是安静下来,欣赏周边的美景。
向西看去,一个个更高的山头遮住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只能看到蓝蓝的天空,白云苍狗,山与山之间偶尔露出一角大地,放眼看去,看不到一个村庄。
“向西去便是山西广昌,再向西便是灵丘,我们这里本来是倒马关所,山西来往的商队除了这里,只能从北边四百里的紫荆关进入保定府,这里本来有着长城的,但是这些年来朝廷没有补休,全都崩塌,好多地方的砖块还被贼匪拿去修建自己的山寨,真是太过讽刺。”王振缓缓说道:“这里本来是朝廷的重要关口,现在却变成贼匪藏身之所,不可以说世道真的败落了。”
“天下糜烂,也不是今日才有的。”孙耀文走到李毅身边,叉着腰,呼吸着山风,脸色有些阴沉,过了片刻,又加了一句:“本来朝廷还剿匪疏通商道,眼下为了不惹得贼匪抢掠太甚,竟然直接放任不管。我看啊,匪患不除,只可能养虎为患。”
李毅转头看了看他,倒是没看出来,孙耀文还有这份眼光。
这贼匪为恶本来也是常事,天下大乱,都会有贼匪猖狂的情况出现。但是朝廷千不该、万不该让这些贼匪一直躲在两处关口处。要知道陕西和山西一旦大乱,想要进入京畿地区,最好的通道就是这两处关口,眼下被贼匪控制,也就是说朝廷连自己的大门也守不住,对地方掌控力的疲态已经显露的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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