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雷公一身血污的跑了过来,拉住齐沙木坐下战马,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齐沙木见了急忙问道:“我不是让你带人挡住官兵吗?你怎么来了这里?”
远处喊杀声渐渐靠近,悍匪还在拼死反抗,雷公哑着嗓子道:“挡不住了,快要挡不住了。官兵里突然冒出来上千家丁,他们披着甲衣,十分悍勇,喽啰们完全不是对手。”
“保定大户竟敢插手此事,他们难道就不怕与我等撕破脸皮吗?”
齐沙木当然明白雷公的意思,保定家丁皆是装备精良的壮丁,有他们帮助官兵,自己手下就是再悍不畏死,也难以抵挡。
雷公听了啐了口口水,怒声骂道:“老子也纳闷了,那群没卵子的货平日做事缩手缩脚,诸多事还要依靠我等,这次竟然敢对我等动手,难道他们就不怕我等报复?”
战局紧张,齐沙木也没时间深思,只得沉声道:“无论如何,仓房内的钱粮都要抓紧时间运出城去。这次只要你挡住官兵,我就向大哥建议,多分你一成的钱粮。”
这次漕兵运转的钱粮极其多,一成可是数万石粮食,这对于粮食紧缺的山寨来说可是不小的诱惑,雷公听了也是心动。
但是他也不傻,咬牙道:“家丁虽然装备精良,但是胆小畏死,老子这就去集结手下,和他们拼上一拼,相信能够抵挡一个时辰。”
齐沙木估计了一下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将仓房内的钱粮转运大半,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当下其开口道:“那就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等就撤出城去,不然就要被城外官兵给堵住了。”
雷公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齐沙木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战场,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如今的形势越来越超出之前的估计了。
贼匪封锁街道,开始和官兵们展开阻击战,披甲家丁的队伍冲了三次,但是都被打了回来,双方在街道上反复拼杀,死伤惨重,使得作为主力的李毅无法推进。
悍匪们如此顽强,李毅也不惊奇。
太行山已经缺粮,很多壮年人每日都只能吃半碗粥,更不要说老弱妇孺了。要是这次贼匪们不能抢到粮食返回山寨,就是活着回去也要饿死,更不要说自己的妻儿父老。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战,就算自己死了,妻儿老小还能有口饭吃。
很多贼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厮杀,家丁遇之焉能不受挫?
李毅看着用血肉之躯抵挡刀枪,将家丁逼得狼狈逃窜的贼匪,也是忍不住动容。
但凡有一条活命的路,他们都会选择做一个个良善淳朴的百姓,过着安宁的生活,但是天灾不断,朝廷剥削却是日益加重,他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
狗急还会咬人,他们活成这幅样子,都是被逼的。
虽有感叹,但是李毅却不会有太多的妇人之仁。
风云变幻,自己接下来面临的挑战将会越来越惊险,他必须给安新乡亲们留下一条退路。
但是安新不靠海岸,无法出海避祸,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太行山。到时候一旦形势有变,安新作为桥头堡挡住灾祸,乡民们进入太行山躲避,这样才能进退自如,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未雨绸缪,只得如此。
“传令下去,将虎蹲炮拉上来,轰开通道。”李毅收回心神,眼神无比的冷漠。
往常贼匪与官兵作战,都是一鼓作气,以悍不畏死的勇气直接击溃官兵的士气,杀的他们落荒而逃。
但是今日有李毅坐镇指挥,又拿出重赏,官兵和家丁们俱是士气高昂,全都想着杀贼匪、拿银子,所以贼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他们只能拆掉街道两边的木门当做盾牌,将桌椅家具摆在街道上阻挡官兵进攻。
虽然这等工事十分简陋,但是家具堆积起来效果还是很好,弓弩难以瞄准后面的贼匪,披甲家丁翻越阻碍又被围攻,一时之间竟然难以突破。
对付攻坚,无疑是火炮最为适合。
李毅下达命令,盾牌后面的虎蹲炮被缓缓抬了上来,安装在地面上。
虎蹲炮属于轻型火炮,炮重五、六十斤,下有两足支撑,上有炮架调整角度,发射大小不匀的弹丸,射程二、三十步,也就是三、四十米。
相比于其余火炮需要的多个人数,虎蹲炮只需要两个炮手就能发射,但是按照大明炮手的训练程度,他们的作战能力让人担忧。
好在李毅只需要他们轰开阻挡官兵的杂物,这些都是不动靶,难度并不大。
“开炮!”
四门虎蹲炮依次开火,炮弹呼啸而出,狠狠地砸向堆积在街道上的杂物。
轰轰几声巨响,密集的弹丸命中了杂物,打得那些家具等物分散解体,其后传来一片的惨叫声。
这些杂物都是一排排的临时堆积起来,并不是十分严密,成为虎蹲炮很好的靶子,就算官兵的炮手都不熟练,但是一轮还是有两门火炮命中。
弓箭虽然难以射穿这些木制的家具木材,但几两重的炮弹却能打散打穿,弹丸带着呼啸声命中这些杂物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木料立时四散飞去,弹丸穿透杂物后打入某个贼匪的身子,立时在他体内造成一个巨大的血洞。
实战证明,在战争中火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们能够轰塌城墙,可以轰开战阵,可以压制进攻,可以打击士气,火炮无疑已经成为战争的锐器。
连番的轰击中,给与了贼匪很深的打击,刚刚还悍不畏死的他们,如今只能抱着耳朵缩在杂物后面,等待着这场雷霆的结束。
弹丸射击激起碎片,这些碎片如同利刃一般,四处飞散,一些贼匪不幸被射中,惨叫着翻滚地,身上脸上插着尖锐的木刺。
家丁们一个个笑嘻嘻的见识火炮的威力,指着那些被碎片射的哇哇大叫的贼匪大笑,眼神并没有多少怜悯,也没有快意,他们就像是在看戏一样,只带着情绪,并没有感情。
【作者题外话】:这段时间很不负责任,不求上进,我反省。对不起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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