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
“滚!”
黎锦夏对裴安低喝。
裴安知道,这次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扭转局面,起身离开了。将来他要面对的,可能比牢狱之灾更恐怖。
那边,厉霆琛将马钧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人仰马翻,只差一口气。
黎锦夏从未见过厉霆琛发这么大的火,显然这件事的真相浮现时,他积压的情绪也瞬间爆发。
“霆琛,别打了。”
黎锦夏上前去拉厉霆琛。
厉霆琛没有恋战,抬脚上去,转身就丢给裴安一句警告,“以后离夏夏远一点,否则我废了你。”
“还有!”
马钧以为这就结束了,但其实只是刚刚开始,只听那神明般高高在上的男人,站在温泉池边,俯视他。
“从现在开始,你没得选择,只能跟裴安一样,照我说的话做。不然,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曾经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我要统统都找出来,任何一个细节,都要罪证确凿。我还要她们统统都不得好过,明白么?”
马钧被那骇人的气势兜头笼罩着,仿佛听见死神在召唤。
“好,好的,厉总。”
接着,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黎锦夏,同样面对着黎锦夏痛恨和厌恶的冷漠眼神。
他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栽了。
“夏夏,其实我……”
他刚想跟黎锦夏表达一下内心的忏悔,但却见迎面一脚,直接将他踹飞回去,重新淹入池水中,再难爬起来。
厉霆琛来到黎锦夏的面前,见她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才略微放下心来。
“婉婉,我带你回去。”
厉霆琛俯头,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嗯。”
经这么一闹腾,黎锦夏也有些疲态,被厉霆琛牵住手,离开。
车上,两人都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厉霆琛将黎锦夏抱到自己腿上,细细地观察小女人的神情。
“还难受么?”
来之前,他只知道个大概,却不晓得原来这么精彩。
想来,今天是给她惊着了。
黎锦夏摇头,圈着厉霆琛的脖子,将头搁在他肩上,“霆琛。”
“嗯?”
厉霆琛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意外,抚摸着她后背安抚,“怎么了?”
黎锦夏靠在他肩上,不动,微微蹙起眉头,“就是想要你抱。”
厉霆琛更紧地将她圈住,给她安全感。
“对不起,婉婉。”
黎锦夏的眼泪流出来,滴落在他的衬衫里,熨烫他的肌肤。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当年多希望能等他出差回来,跟他分享怀孕的喜讯,可是却无端端扣上了一顶和男人鬼混的帽子。
最后,还要被骂怀上了野种,要去堕胎。
本来都以为可以不在乎的,经此一遭,才觉得特别委屈。
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并不那么坚强。
厉霆琛紧紧地抱着黎锦夏脆弱的娇躯,“都过去了,以后有我护着,任何时候都不会再允许其他人碰你一下。”
“你妈妈当年那样说我,你信么,你看过那些照片没有,是不是真的以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黎锦夏的眼泪没有停过,一颗颗打湿在厉霆琛的肩头。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那么难过,只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的释放。
因为他给的安全感足够多,她能够不必伪装。
厉霆琛由着她,亲吻着她的发,安抚:
“婉婉,没有,我不相信你会做那种事情,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我知道你喜欢我很多年了,每次我回家,你眼睛里都有光。
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之所以会让医生拿掉孩子,是因为你送去医院的时候流血太多,医生建议中终止妊娠。
我觉得咱们还年轻,你的身体健康更重要,所以才会……”
他将脸埋入黎锦夏的发里,贪婪又爱怜,“至于离婚,是迫于无奈,我母亲接受不了断腿的事实,要起诉你。
我如果不选择离婚,你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我承认,我当时对不起你,但是我没得选择,我不想看你去坐牢。”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六年了,你知道我多难过?”
黎锦夏哽咽,她以为结婚的三年错付了,结果却不是,他并非对自己无情无义,也曾经为她设想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离婚了也无所谓。”
不然,为什么不跟她解释,她当时在他心里,就那么无足轻重。
厉霆琛更深地埋进黎锦夏的发里,停留在她脖颈处,感受着她身体的温香。
“我以为你不会离开我,我们还能像离婚前一样。我觉得离婚只是暂时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开。
十年,你一直都守在我身边,你突然走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还好,你回来了!婉婉,其实我并不比你好受。我只是开窍开得晚,不知道那就是爱。”
“那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爱上我的?”
黎锦夏突然对这个问题好奇了,好像转移了重心,听起来也没有那么难过。
厉霆琛唇角苦涩地勾了勾,“婉婉,你这是又在试探我?倒是你,也从来没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黎锦夏故意推了他,“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谁爱你。”
“嗯?好,那是我爱你,我单恋你,行么?”
“哼,本来就是你暗恋我!”
黎锦夏不承认,两人竟说笑起来。
厉霆琛见她笑了,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拂去她脸上湿润的痕迹,“看你,哭成小花猫了,跟城城一样了。”
“不许笑。”
“好,不笑。”
厉霆琛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忽然,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大概是你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刚好落在我怀里的时候爱上的。”
黎锦夏惊讶,任由他的手替自己擦干眼泪。
他瞧着她说:“当时就觉得这个小女孩好可爱,抱在怀里软绵绵的,还那么较真,骗了两句,就叫老公呢,还答应嫁给我。”
黎锦夏难以相信,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竟然还记着。
“是一见钟情?”
他依旧瞧着她,眼波流转,“对,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