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修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徐太太?”
“是我,没想到陆总还记得我。”护士长笑了笑,随即又看向了一旁的小
护
士。
“小陈,你先把东西拿给陆总,住院我去办。”
“好的护士长。”小陈点了点头,就跑了。
陆沉修感激地看着护士长:“徐太太,真是太感谢您了。”
“只是小事,陆总不用放在心上。”护士长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样子。
“而且,以前我家老徐也多亏了陆总相救,不然还不知道得亏成什么样子。”
“那件事陆某也只是顺手拉徐总一把,徐太太不必如此。倒是没想到,原来徐太太是护士。”
陆沉修虽然还是很着急,但还是维持着风度,和护士长客套着。
“不管怎么说,陆总都是对我们家有恩的。至于这个护士,呵呵,我是学护理的,一直梦想能当救死扶伤,我家老徐也不反对,所以我就一直在市医院当护士,好些年了。”
回忆起过往,护士长也有些感慨。
当初她丈夫听了朋友蛊惑,进了大批的残次品建筑材料,如果不是遇到了陆沉修,先给她丈夫货款,让他重新进货,只怕是她家至今还在还债了。
“我也不跟您多客套了,您快去送给女朋友吧。”两人说了没几句,小陈就拿着崭新未拆封的拖鞋和创可贴回来了。
“好的,多谢徐太太,有时间我请您和徐总吃饭。”
陆沉修接过东西,再次道谢。
回到急诊室门口,楚暖正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晃着腿,脚后跟还在流着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脚后跟。
楚暖怕血滴到地上,就把被陆沉修丢在一边的高跟鞋捡了回来放在脚下,倒也算废物利用。
“疼吗?”陆沉修快步上前,拿着护士长走前附赠给他的酒精棉签,蹲在楚暖面前给她轻轻擦拭着伤口。
楚暖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埋怨地看着陆沉修:“我下次拿酒精擦你的伤口,也问你疼不疼好不好?”
“你还生气了?”陆沉修抬头刮了一下楚暖挺立秀气的鼻尖,“你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伤口啊?”
“讨厌死了,不要你弄了!”楚暖作势就要收回自己的脚,却被陆沉修死死地抓住了。
“乖别动,马上就好了。”陆沉修抓着楚暖的脚,擦拭的动作越发地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将两只脚都处理完毕,贴好创可贴,陆沉修又将拖鞋拆开给她穿上。
急诊室的红灯还亮着,上边显示着:手术已进行43分钟。
“你在这里等着,没事就别乱跑了,我去看看有什么手续要办。”
陆沉修在楚暖旁边坐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
“嗯嗯去吧。”楚暖也不好留他,乖顺地点了点头。
陆沉修将外套脱了下来,给楚暖披上,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乖,饿了没?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来?”
“算啦,这个情况,怎么可能吃得下。”楚暖浅笑着摇了摇头,“辛苦你啦。”
“那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出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啦,知道了,快去吧。”楚暖故作嫌弃地挥了挥手,赶他走。
陆沉修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堆的单据和证明,看得楚暖目瞪口呆,陆沉修也显然不太适应。
他怎么觉得,之前自己住院的时候,没这么多单子?
红灯上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已进行1小时37分钟,除了几个护士来来回回,再无其他动静。
“刚才家里已经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今天公司加班,我搪塞过去了。”
陆沉修坐在楚暖旁边,将楚暖揽在了怀里:“在等一会如果还不出来,我就先回老宅去了。”
“嗯,他们没有起疑心吧?”楚暖乖乖地靠着他的肩膀,眼睛却盯着急救室。
“应该没有。”陆沉修顿了顿还想再说些什么,急救室里却走出来一个拿着病历的男医生。
“谁是病人严南轩的家属?”那男医生摘了口罩,看着俩人,似是在做确认。
陆沉修皱了皱眉头,不太情愿地走过去:“我是他小叔,他什么情况?”
“小叔?”男医生显然不是很相信,满脸都是怀疑。
“要做dNA鉴定吗?”陆沉修有些不耐烦,这家医院事儿怎么那么多?
“那签个字吧。”男医生没有理会陆沉修明显是找麻烦的话,将手上的病历本递了过来。
病历本上夹着的第一页,“病危通知书”五个大字格外显眼。
陆沉修眯了眯眼睛,却没接:“病危通知?他到底什么病?”
“你不是他小叔吗?你不知道?”男医生奇怪地看着陆沉修。
陆沉修同样奇怪地看着他:“他刚回国,今天第一次这样。”
“肝癌,晚期,基本没救。”也许是看多了生死,说到这些的时候,男医生显得十分冷情。
可这话在陆沉修和楚暖耳朵里,又变成了另一番滋味,虽然他们和严南轩也没什么感情,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的,他们也无法接受。
“这个字我不能签。”陆沉修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我不是他的父母,我无权决定他的生死。”
“你不签我们就没办法继续手术。”男医生也有些不耐烦。
“我签了你们就该放弃手术了。”说完陆沉修转身就走。
男医生被他气了个半死,又将目光转移到楚暖身上:“这位小姐,您是病人严南轩的?”
楚暖耸了耸肩,爱莫能助的样子:“抱歉啊,我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资格签字。”
男医生彻底没招,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陆沉修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根本就找不到人影。
男医生只能悻悻地回了急救室。
之后每隔二十分钟,那个男医生就会出来一次,可是急救室外,始终只有一个楚暖。
陆沉修出去给楚暖买了些吃的就回了严家老宅,只因为温淑芬又给他打了两次电话,非要让严南轩接电话。
陆沉修苦笑,他去哪儿找个严南轩接电话?索性不如回去,说不知道严南轩去哪儿了比较好。
抢救在经过了两个小时五十七分钟之后,终于结束,看见红灯变成了绿灯,楚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门前等着,顺便给陆沉修发了个短信。
严南轩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到几乎与床单和被子融为一体。
楚暖拿着手包跟在病床后边,眼睁睁看着医生把他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她无奈,也只好继续坐在外边守着,不时站起来通过观察窗查看严南轩的情况。
温淑芬给严南轩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最后变成了关机,她唉声叹气了半天,恍然记起之前也是如此,悻悻地放下了手机。
她这是又招儿子嫌弃了吧,温淑芬在心里想着,无奈地躺上了床,不再企图打电话找严南轩,明天再让陆沉修捎个话给南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