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厨房里,蒸笼里也蒸起了热腾腾的包子馒头,供早客们食用。
澄越和方云烈一人占据桌子的一方,目光死死地盯着乔然。
“你们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乔然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堆鸡皮疙瘩。
澄越逼问她,“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我们问。”
“好吧。”乔然举双手投降,“我确实跟你们同路,和你们遇到,我也很意外。”
方云烈时刻关心修炼的事情,他问:“同路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是飘渺宗的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乔然很淡定,“我出来寻找从符溪逃出来的堂妹绯婳。”
澄越目光如炬,直戳要害,“别转移话题,你和公子昨天搂搂抱抱的是怎么回事?”
“我...”乔然正想解释,就听楼梯上传来一声冷凝的声音,“我们在一起了。”
“公...公子,你说的是真的?”澄越被吓的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方云烈瞪着一双大眼睛,那她就算是自己半个师母了。在他心里,早就把林长老当成了自己的师父。
“你胡说什么?”乔然拍着桌子起身,一脚踏在木凳上,怒视林休宁。
“昨天,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林休宁笑的一脸无害,仿佛被吃亏的是他一样。
昨天,她确实回到了一句,可谁知道是这个意思啊,这也过分隐晦了一点吧?
“那个不算!”乔然瞪着他。
“如何就不算了。”林休宁从容地在凳子上坐下,恰好小二哥抬着托盘,端来了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包子还有热粥。
林休宁伸手拿起饭勺,先替乔然盛了一碗粥,才给自己盛。
瓷勺缓缓搅动滚汤的热粥,抬头见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他,他嘴角露出微笑,“坐下喝粥吧。”
澄越和方云烈缓缓坐了下来,只剩下乔然还没回过神。
林休宁伸手将她拉下来,他浅浅一笑,“玩笑而已,你若是不愿意,我难道真的能强迫的了你吗?”
乔然对上他的目光,随和中带着认真,看似温和随意,实则性子执拗奇怪,让人看不懂摸不透,难以应付。
她抿唇,坐了下来。
她身上穿的是林休宁给她的衣服,一身浅粉色,样式简单大方,只是这颜色太过粉嫩嫩,她看了好半天才习惯过来。
有林休宁在场,澄越和方云烈都不太敢说话,主要是消息太过惊讶,比昨晚的更劲爆。
林长老居然承认了和乔然的关系,并且从他俩的对话来看,还是林休宁求而不得,这怎一个震惊了得。
两人只能使劲往嘴里塞包子,来消化这个消息。
“对了,尹少琼怎么没下来用早饭?”澄越忽然想起他,随口问了一句。
“这不是...在哪儿呢嘛。”方云烈僵硬着脖子,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楼梯尽头站着的尹少琼。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刚刚的话他听见了没有。
尹少琼想扯出一个笑,可扯了半天,他的脸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的僵硬,他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又钻进房间里去了。
“他...这样没事吧?”澄越犹豫地问。
方云烈捡起刚刚掉落在桌子上的半个包子,又塞进嘴里,鼓鼓囊囊地说:“应该吧。”
林休宁自然知道尹少琼失落的原因,他不轻不淡地看了乔然一眼,吩咐方云烈,“等会给他把早饭送上去,休整一下,我们就出发。”
方云烈答,“是。”
“公子,乔然也和我们一起吗?”澄越闷闷地问。
桌子上的糟糕氛围乔然自是感觉到了,她刚想说自己单独走,林休宁就出声打断她,“她和我们一起。”
乔然张了张嘴,单独走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
吃了早饭,方云烈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咸菜叩响了尹少琼的房门。
几声过去,无人应答,方云烈暴脾气一上来,一脚踢开了房门,他进去后,目光四处搜索,最后在床上看到了身若无骨的尹少琼。
“喂,没死吧?”方云烈放下托盘,上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腿。
以往要是他这么做。尹少琼早就跳起来说些之乎者也的话来规劝他了。
“你要是没死,就赶快把粥喝了,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方云烈又喊了他几声。
尹少琼这次动了动手指,爬将起来,在床上静静地坐着。
方云烈连忙把托盘端了过去,“快趁热喝吧,配上咸菜还挺好吃的。”
尹少琼端着稀粥,就着碗一口把粥闷了下去,放下碗,他擦了擦嘴,深呼了一口气。
“就是嘛,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别折磨自己的身体啊。”方云烈劝他,“天下那么多美人。还愁没有一个合心的?”
“我已经想通了。”尹少琼静静地开口,神色已经释然许多。
“刚刚林长老的话,我都听到了。”尹少琼嘴角扯起一个笑容,“若是其他人,或许我还有一拼的机会,可这个人是林长老。”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乔姑娘根本都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我。”
“那我又何必因为一场虚妄,如此伤心呢。”
方云烈听了半天,憋着话,半天只伸出一根大拇指,“很棒。”
......
乔然最终还是和他们一起出发去了剑宗。
乔然不说来剑宗的原因,林休宁便没有多问,有他看着,总不至于出事。
剑宗和飘渺宗不同,处于一个海岛之上,四面环绕着深蓝的湖水,岛上很大,修建着连环精美的屋舍。
带着乔然简单地逛了一圈剑宗的地方,乔然亦步亦趋地跟着,之后随着林休宁去了他住的院子。
云山小院。
推开院门,入目就是满目的金黄,一院子的桂树此起彼伏,满树开着灿烂的桂花,每棵树上的桂花颜色各不相同,有白有黄有粉,树木也是形态各异。
地上铺满了一层金灿灿的‘地毯’,让人根本舍不得踩过去。
“这些都是你种的?”
乔然定定地看着,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每呼吸一口气,嗅入鼻间的都是似有若无的桂花香味,有浓有淡,连味道都大不一样,总能闻出区别来。
“嗯,我帮你介绍一下它们吧?”回到熟悉的地盘,林休宁随和了许多。
“还是算了,不过在这地方品茶,应该很惬意吧。”
听他的意思,这里的桂树每棵都是不同的品种,院子里起码有好几十棵,这要一一讲完,天恐怕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