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据小厮所说，他是奉季四公子的命令去收买季子润与他一起经营楚州与梁州交接处的一块大矿场，因为那矿产是属于梁州的，所以需要季子润去交涉，另外季四公子不想走富江楼账面，所以此事需要掩人耳目。”
“但小厮到季子润屋子的时候，发现季子润已经死了，一时间吓破了胆，没敢声张，于是便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等等。”
“怎么了大人？”
“小厮是在你们接管之前来的，但是你们来之前询问了所有在房间的人，确认过这个季子润的状态，这时间不对吧？”
戌皱了皱眉头：“大人的意思是，小厮撒了谎？”
徐沅摇了摇头，猜测道：“或许不是，季四公子已经发话，那小厮就没有隐藏的必要。”
“那我们和管事听到，确认过的季子润的声音是……假的？”
“很有可能，所以季子润死亡的时候，贼人就在屋内，或是没来得及脱身，具体还得看死亡的大概时辰是什么时候，叶神医那里进展如何？”
“还没人来报，但应该快了，大人，要不我们先过去？”
“也好，这次有些大意了，若是进屋确认一下人的身份就好了。”
“大人智者千虑，也或有一失，毕竟对方狡猾得很。”
“我可不算什么智者，恩，来人了。”
戌回头看向跑来的十二时辰的人。
“大人，叶神医检查出死者的死因了。”
徐沅眯了眯眼睛：“既如此，我们过去吧。”
“好。”
……
季子润的房间内。
此时除了叶神医和几名十二时辰的人还留在屋中看守，众人已经都去休息了。
看着走进来的白发绿瞳男子，叶杜衡微微一愣，但凭借高超的识人能力，他很快便认定对方就是徐沅。
这股气质，非一般人能有。
“徐大人？”
徐沅拱手向叶杜衡行礼：“在下大理寺少卿徐沅，叶神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徐大人，久闻大名的怕是我的父亲，我这可比不了。”
“叶伯父这是什么话，伏念在京城可没少帮我的忙，也常常给讲些您的故事，这让我也是羡慕不已，伏念长的就英气无比，没想到原来都是遗传叶伯父的英姿啊！”
“……”
叶杜衡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那个……徐大人，伏念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怎么会。”
“那就好，那丫头主意正，若是给大人惹麻烦，尽管罚便是，不用留情。”
还有这好事？叶伯父签个文书？
收起思绪，徐沅笑道：“这哪里合适，听闻叶伯父是从扬州而来，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地方？”
叶杜衡脱口而出，但很快想到父亲的叮嘱，给薛大人看病的事不能够外传：“瞿……曲州府。”
“嗷嗷，叶伯父舟车劳顿，这么晚了也该去休息了，我们先谈正事吧。”
叶杜衡点头同意：“也好。”
说完，叶杜衡拿起一旁记录的验尸笔录开始一一介绍。
“死者没有明显外伤，身上所有位置除了日常的正常磕碰之外，也没有任何别的发现，加上听大人所说，在发现尸体的一个时辰之前听过季老板的声音，且屋外一直有人看守，故排除外伤致死这一点。”
“此外，经过检查，我在尸体的身上发现了两股香气，不似男子所用，倒像是女子，其中一款甚至可以说是……”
叶杜衡指了指在一边盘子里提取出来的季子润身上的些许残留物，。
徐沅拿起来又闻了闻，确认后补充道：“烟柳女子常用的欢宜香。”
“啊对！？大……大人说的对！其中一款就是欢宜香。”
叶杜衡瞪了瞪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徐沅也发现了，莫非徐大人经常去此等地方？
一旁站着的戌亥也不由将目光看向徐沅，不愧是大人，他们都没闻出来。
徐沅淡笑回应，他原本也只是闻到过两种香味，但并没有确认出是它们是什么。
好在有叶神医能够把这东西从季子润身上提取出来。
“另一款可能看出来？”
叶杜衡摇头道：“这欢宜香似乎是使用的时候碰身上了，所以剂量大，能够发现些，另一种只是寻常香水，沾的少无法提取放大。”
徐沅微微颔首：“那也就是说，季子润死之前，很有可能去见了某位女子？”
“很有可能。”
“去，把季子润管事带来，他一定有所隐瞒。”
亥回应后转身离去。
叶杜衡继续道：“死亡时间是在两个半时辰之前，也就是大人所说你们的人接管富江楼的一个时辰前。”
一旁戌听了，惊讶道：“大人，若是这样那我们的人听到的声音，便可能是贼人所扮，只是他如何离开的房间？”
徐沅眯了眯眼睛：“死因是？”
“毒发身亡，死者的五官、舌苔、身体各处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但有种强刺激的人气味从胃里传来，我推测应该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千锡引，此药遇水会发生剧烈反应，产生一种强刺激的气味，而季子润的死因，我想就是此药在腹中发生反应。”
“药物在他的肚子里发生剧烈反应，他觉没有叫喊，这很奇怪啊。”徐沅扫视屋内：“屋内可有什么发现？”
戌摇头道：“没有任何发现，十分正常，贼人若是要进来，只能走正门或者两侧的窗户，这都有我们的人看守，而面向楼外的窗户则有富江楼的阵法和稀土装置防护，根本无人通过，就算有也会发生警报，阵法传送就更加不能了。”
叶杜衡回答徐沅诧异的问题：“所以我推测，除了欢宜香，另一种气味可能是麻醉药物，只是奇怪没有检查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季子润在中药之后，如何回到这间房子的？这药有延迟性？”
“许是包裹了某些东西，将药物控制在一定时间内发挥作用。”
徐沅眯了眯眼，大概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所以……当时在屋内的人，未必是杀人者？
可他，又是如何离开这间屋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