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肆!?”万楚宁和唐青雯眼睛一亮,没想到他居然过来了。
在万楚宁怀里的奚阮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清浅的眼眸倒映出他的身影。
少年依然戴着顶黑色棒球帽,微扬着下巴,一手插兜大步从后门走了进来。
他的眉目隐在帽檐下不甚清晰,一双黑眸却更显沉重阴暗。
教室里寂静了下来,任谁都能从他微抿的唇角和浑身的低压看出他此时心情很不爽。
江凌肆走到奚阮身旁,往前面一站,挡住她半边身子,隐隐有护卫者的姿态。
“还有什么想问的?嗯?”他凤目微敛,带着凛冽的戾气,直直刺向眼前的女生。
春彩愣愣地看着江凌肆,一时甚至以为自己幻听幻视了。
“不、不是……”她指了下江凌肆,又看向他身后的奚阮,“你们、你们怎么可能……”
不光春彩不敢相信,教室里的同学都傻眼了。
那个只会骂哭女生、对女生永远只恨不得不能踹上三脚的江凌肆如今居然会为一个女生出头?
而且这俩人上次不是还有矛盾来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凌肆没理会那些声音,他回头看了眼奚阮,忽然注意到她靠在万楚宁肩上的那侧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泛红。
“脸怎么回事儿?”他把她从万楚宁怀里拉了出来,伸手转过她的脸,确认那不是被肩膀压得以后眸色更加冷冽,“有人打你?!”
奚阮抿唇,看向春彩。
江凌肆本就压抑的怒火瞬间蹿了起来,他直起身,黑压压的眼眸转向春彩。
春彩对上江凌肆冷厉的视线瞬间就怂了,直接不打自招,指着奚阮就大嚷:“我没打她!少污蔑我!我就是掐了她一下而已!”
“呵。”江凌肆忽然一笑,却让人遍体生寒,“很好,敢动我护着的人。”
他盯着春彩,没有再多说,拉过奚阮的手腕,冷冷说道:“掐回去。”
奚阮一愣,抬头看向江凌肆。
江凌肆侧过眼,幽黑的眸底让人看不清他最深的情绪。
“掐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攥紧奚阮的手腕,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烫伤她。
他盯着她白皙脸蛋上格外刺目的红印,凤目微瞪,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有多疼,就给我用多大力掐回去!”
奚阮瞳孔一震,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些画面。
“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你知道怎么办吗?”
“他怎么对你,你也怎么对他!你有多疼,就给我用多大力还回去!”
她愣怔地看着江凌肆,她想仔细看清那些画面,然而还没等她探究清楚,眼前的少年便又将她往前拽了一下。
“没人能在我眼前欺负你,奚阮,给我掐回去!”
“!!!”奚阮睁大了眼。
“没人能在我眼前欺负你!小软包,给我扇回去!”
一瞬间,她的脑中升起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要撕裂她的大脑。
世界似乎瓦解成了一块块,所有碎片都旋转起来,她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最终她还是坚持不住那强烈的痛楚,意识彻底陷入一片深渊。
江凌肆眼见着奚阮的脸色越来越白,最终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万楚宁和唐青雯发出一声惊呼,他及时伸手捞过她的身子,咬牙看向春彩,又扫了一圈班里的人。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我查清楚,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说完,他一把横抱起奚阮,大步出了教室。
万楚宁和唐青雯对视一眼,连忙跟了出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班里瞬间炸开了锅,春彩想到刚才江凌肆看死人一样看向她的眼神,想到江凌肆过去的手段,瞬间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
等沈嘉树赶到高二(五)班的时候,江凌肆已经抱着奚阮离开了。
他往闹闹哄哄的班里探了探身子,没有发现奚阮的身影。
恰好此时一个女生走了出来,他伸手拦住她,尽管心里有些焦急,还是面色如常对着她微微一笑,询问道,“你好同学,我想问一下你们班奚阮在吗?”
柳玥看着身前的手一愣,她转过头,瞥过眼,也不知怎么,恰好就看到沈嘉树笑容展开的那一瞬。
他的发丝被微风拂动,眉眼温柔如水,恰到好处的光线让他整个人如同冬末的暖阳,将所有冰雪融化。
如同泉水叮咚流淌,树叶沙沙作响,柳玥的心在那一刻动了。
她微微一笑,略一思索后便朗声回答,“她刚才被江凌肆抱走了。”
沈嘉树微微皱眉,接着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这个啊。”柳玥眨了眨眼,“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江凌肆和奚阮关系很不一般,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奚阮刚才晕过去了,江凌肆应该是送她去医务室了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同学。”沈嘉树没有多说,笑着致谢,转身便往医务室跑去。
柳玥望着沈嘉树离开的背影,唇角高高扬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和身后的金光气运如此相称的男人。
这么好的人,怎么能便宜了奚阮,自然要想办法抢过来。
柳玥自顾自的笑开,眸色微动,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
医务室内,校医放下听诊器,对着床边的三个人说道:“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实在担心的话可以送她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万楚宁和唐青雯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江凌肆转过头,“你们先走,我送她去医院,你们帮她给老师请个假。”
“嗯,好,那就拜托你了。”两个女生点头,“那我们先走了,你照顾好她。”
江凌肆“嗯”了一声,周身满是冷冽的气息。
他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先是给霍达打了个电话,安排好一切后又将床上的奚阮抱起来走了出去。
刚刚出了医务室没多远,江凌肆就看到沈嘉树从对面跑了过来。
微微一愣,他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缩紧。
沈嘉树站到江凌肆对面,视线扫过他怀里的少女,又扫过他的手。
“凌肆。”沈嘉树沉默了两秒后,抬起眼看向江凌肆,看着他那双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眉眼。
这是他最亲的弟弟。
他们两人的母亲是双胞姐妹,他们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但他依然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凌肆,把她给我抱着吧。”沈嘉树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