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慧被带到审问室,她看起来还是那样平静。
萧正修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个女强人,他心里并没有底,骆骁站在他身旁,环着肩观察着申明慧。
萧正修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预估最多半小时,她的律师就会带着文件过来,”他拍了拍骆骁:“本来你是不能进行审问她的,不过,她反正也不认识你,我带你一起进去,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她攻下来。”
骆骁点点头,“走!”
萧正修进入审讯室,他平静地对视着这位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申总裁,聂远峰跟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吧?女人真狠啊,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催他上路,难为他还是这么为你着想。”
申明慧一言不发,萧正修继续说道:“在聂远峰自杀的那天,有个孩子调皮从学校里逃课,正好看到了你去聂家。”申明慧笑笑,“当然,你的律师团一定会让孩子的证明变得不可靠。不过,你没有料到,你对聂远峰无情,他却对你念念不忘,他把这些与你有关的事都写进了他的记事本里。”
萧正修说着,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被精心装裱的纸张,“他死前已经烧掉了记事本,不过,很可惜他年纪大了,不知道现代的科学技术有多发达。”
申明慧从进审讯室第一次有了表情的波动,“他写了什么?”
事实上聂远峰的记事本损坏得相当彻底,没有哪一页被完全恢复了,从只字片语上,最多只能推断出,聂远峰和申明慧早年在潞城就认识,而且,聂远峰应该是对申明慧有情,不过,这点从他见过申明慧就自杀上,应该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为申明慧着想的。
萧正修现在也只能诈一诈了,这个女人相当狡猾:“他对你的深厚感情,还有你们在潞城的陈年旧事。”申明慧眼光锐利地盯着他:“他为了你在天保村隐居这么多年,连他老婆也离开他了,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你与他的旧情,而你则为了隐瞒自己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宁愿把他逼上绝路。”
“只是这样?”申明慧似乎松了一口气。“年轻人,你说得都对,我是跟他认识,也跟他见过面,但是,这样犯法吗?”
萧正修一时语塞,他本来以为申明慧会狡辩,说自己与聂远峰不认识或者没有私情,那他就可以拿日记里恢复的只字片语来攻击她。等她漏洞百出,他就可以威胁她,会把他们的私情公诸于众,一旦她惊慌失措,就可以问出真相了。
可是这个女强人显然没这么好忽悠,她大方承认了自己与聂远峰相识,甚至有私情,这样一来,萧正修反而被动了,他没有什么可以去攻击对方的了。
骆骁一直都没有讲话,他一直像个旁观者,冷静,甚至冷漠。申明慧一开始都没注意还有个人,这会儿他第一次开口讲话:“潞城有位叫魏翠儿的女孩跳楼自杀了,你知道吗?”
申明慧在与萧正修的较量中,一直是隐隐占着上风的,这会儿这个俊美少年的问话,让她有种漏掉一个对手的感觉:“不知道。”
“这个女孩子很可怜,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一直跟着父亲,父亲带着她一路颠簸着从大城市来到小县城,最后定居在一个小村子里,父亲又再婚,对象是一个村子里的姑娘。这个幸福的家庭维持了没有多久,父亲又再次离异了。女孩也不太清楚为什么父母亲又要分开,但让女孩伤心的是,她相依为命的父亲根本不想要她,父亲与继母谈过之后,父亲只留下了自己跟继母亲生的女儿,继母带着她离开了小村子。”
“又是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不过,魏翠儿很坚强,她再一次随继母再嫁,在继父家里慢慢长大。长大后的她,本来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获得幸福的生活,但是,她的血液里流着不幸的基因。她发现她自己爱上了继父家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她也知道这种感情很荒唐,不容易被世人接纳。”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继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情绪激动,甚至言辞激烈,最后,居然引发了心脏病而去世。她一度因为这件事受到良心的谴责,整夜整夜做噩梦,梦中梦到的都是她的继母要追杀她。也许,她的继母在最后的时刻里真的跟她说过,自己要杀死她。”
“继母去世之后,她为继母不寻常的反应而迷惑,所以,她决定去找一下她多年未见面的父亲,谁知道,她居然在父亲那里知道了一个令她做梦也想不到的秘密。你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骆骁认真看着申明慧,那纯澈的眼神好像能把申明慧年穿。
申明慧感到一丝狼狈,跟她当时在聂远峰家里被抓的感觉很像,她一拍桌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翠儿是您的女儿吧?”骆骁微笑地看着她。
申明慧慢慢站起来,用手掌支起身子:“你想用这个威胁我?”
骆骁的笑容没有变:“您是创基地产的总裁,董事会不会因为您多了个私生女而对您产生质疑,您多虑了。”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这几天通过不断查看聂远峰的档案,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聂远峰是在潞城孤儿院里长大的,他无父无母,但是,他有个妹妹,根据孤儿院的资料,他的妹妹比他运气好,很小的时候就被一户有钱人家收养了。你知道收养妹妹的人家是谁吗?非常巧合,这户人家姓申。”
申明慧慢慢坐下去。
“魏翠儿是聂远峰和您的孩子,但是,最让人震惊的是您和聂远峰是亲兄妹!”骆骁说完这句话,全场静默了。
花之舞在玻璃窗后摒住呼吸,魏翠儿的身世竟然如此惊世骇俗,难怪她的继母罗以娴知道了魏翠儿又恋上弟弟的时候,会对这件事感到如此不能接受,恐怕,罗以娴也是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同样,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聂远峰在申明慧找到他之后就自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和这样一个肮脏的秘密,自己除了用死来掩盖,也别无他法。可能这些年,他也受够了折磨。更远一点,很有可能当年,他要求罗以娴把魏翠儿带走,也是因为他不想天天想起这件事,他想彻底摆脱这个秘密。
骆骁继续说道:“你可以否认,不过,我想给魏翠儿、聂远峰、你,三个人做一个DNA检验应该并不难。”
申明慧闭上双眼:“不用了。他们都死了,就不要再让他们难堪了。”
她好像很累,再交睁开眼的时候眼里蓄满了疲惫:“我只有一个要求,创基刚刚上市,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创基,毕竟其他人是无辜的。”
萧正修说道:“放心吧,警方也只是想查清楚案情,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案情对外公布的情况,这个可以根据您的要求。”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攻下申明慧,萧正修已经很意外了,对方到底是大型财团的总裁,这么敏感的案件跟媒体公布到何种程度,恐怕也不是他说了算,创基一定会走法律途径要求保密的,这点人情还不如他现在给。
申明慧点点头,陷入回忆当中——
申明慧从小到大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母亲老来得子,对她是说一不二,她长得又漂亮,人又聪明,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父母亲专门为她请了一位家教在家教导她,这位家教很年轻,但是却是潞城有名的才子。等到申明慧见过这位家教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位叫聂远峰的家教不仅有才华,还很英俊。她心里对这位聂远峰家教很有好感,但是,她一向是骄傲的小公主,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聂远峰教导她很用心,她也很尊敬聂远峰,两人就这样遵师重道地相处了一年,聂远峰却突然提出辞职,他想去国外学音乐。申明慧心里又急又气,不过,那个年代也由不得她。申父见留不住这个年轻人,于是就请他吃饭为他送行。
聂远峰喝得有点醉,申父安排他在客房里休息一会儿再走,申明慧就趁着这个最后的机会去见他。其实,她也没想怎么样,只是觉得如果不对他说些什么,怕自己心里有遗憾。
她进了客房,发现聂远峰正坐在桌旁,她一时有点尴尬,红着脸问:“你真的要走了?还回来吗?”
聂远峰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她好奇地走近了点,聂远峰一把拉住她,她转身被聂远峰搂在怀里,她刚想开口,聂远峰吻住了她。
她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很大,随着这个吻的加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慢慢融化的巧克力,甜蜜、柔软,以至于她已经分不清,她是在推开他,还是在抱紧他。
聂远峰显然并不满足于这个吻,他的手攀上她胸前的柔软处,开始慢慢揉捏,申明慧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调情,她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好热,更激动地搂着聂远峰狠狠地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