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收回目光看着场中的女孩们比赛,太上皇和太后还真的来了,难不成他们还真想从这里给直亲王找个媳妇?
黎宝璐打量着场中的女孩,别说,能够代表书院出来比赛的女孩还都挺优秀的,至少每一个都落落大方,而且春花秋月各有所长。
但这样真的能选出合适的媳妇吗?
黎宝璐目光忍不住瞟向对面。
太上皇和太后已经坐下来了,定国公大马金刀的坐在前面,旁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水果茶点,而太上皇依然安静的扮着文士的角色,坐在定国公的身后,他和太后的中间也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的东西不比定国公旁边的桌上多。
实际上要不是怕被人看出来,定国公还想往上摆呢。
太上皇和太后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的相伴游玩金海湖,愉悦不已,欣赏着对面的琴音,完全把给他儿子选媳妇的事忘到了脑后。
太后倒还记挂着她二儿子,因此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的女孩,表演的,已经表演完在一旁当观众的,正要上前表演的,甚至船上的工作人员她都一一打量过。
她看完了还扯着太上皇跟着一起讨论,“这个女孩怎么样,鹅蛋脸,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刚才她的琴音幽远空灵,老二不是常说我们俗吗,那我们给他找个性子高洁的,他说不定会同意……那个也不错,圆圆的脸蛋,而且性格活泼,看她跟附近的人都说得来,而且礼仪也不差,老二越大越沉闷,正好找个活泼的配他……”
太上皇:“……这么多,那你选定了哪个?”
太后苦恼,“我觉得个个都好,但我觉得好有什么用呢,你说老二他到底想要个怎样的?”
“不知道,”见妻子脸上满是纠结,太上皇生着闷气,觉得好容易出来一次都不能好好玩,“让他自己选,他自个娶亲都不急,你急什么?”
“让他选那得选到什么时候?”太后生怕儿子剩下,不赞同的道:“我们得给他找好对象,然后让他去见见,要是没意见就赶紧定下吧,他现在都多大了,等选好人再走六礼就又去一年了。”
见太上皇不上心的模样,太后忍不住伸手揪了他一下,低声威胁道:“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太上皇忍不住嘀咕,“又安不是有儿子了吗?”
太后冲他瞪眼,太上皇连忙收敛神色,严肃的看着对面道:“你说的不错,那我们再认真看看,这儿没有我们再到别的赛区转转。这些女孩都是各大书院的学生,家境都不会太差,而且也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足够配我们家老二了。”
见太上皇终于上心,太后脸色稍缓,认真的看向对面。
坐在前面的定国公绷紧了脊背,假装自己啥都没听到的看着对面的赛区。
“那不是定国公吗?”忠勇侯指着斜对面的船只道,“他这是怎么了,双目无神,神情紧绷,是来看比赛还是来参加大朝会?”
秦信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出了定国公的异样,他微微蹙眉,扫了船上一眼,在略过他身后的文士后秦信芳又赶紧收回目光仔细的盯着他瞧,半响他才扭头对忠勇侯道:“你那千里眼呢,借我看看。”
忠勇侯紧张道:“那千里眼是先皇赐给我的,可比不上你外甥手里的那个。”
“不要你的,就借来看看。”
忠勇侯左右看看,凑近他压低声音问,“你看什么,嫂夫人可就在船舱里呢。”
秦信芳默默地抬起脚踩了他一脚,淡然的看着他道:“还胡思乱想吗?”
忠勇侯忍痛,“不!”
忠勇侯转头让管事去船舱里取他的千里眼来,秦信芳拿着千里眼看向那个文士,在观察了半响后他得出结论,那个文士很眼熟!
再结合定国公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默默地收回千里眼,沉吟片刻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太上皇化了妆,他要不是特别熟悉他,又从白一堂和宝璐那里知道些化妆术,只怕都认不出他来。
除非他主动暴露,不然在场的人中还真没几个人能认出他,不过定国公是怎么回事,就算要装也装得像些,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但秦信芳不知道,定国公是真的生无可恋。
太上皇和太后都在他船上,没出事自然皆大欢喜,可要是出事,他就是把脑袋给别在裤腰带上,这比打仗还危险啊。
朱廷那蠢货还羡慕他,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太上皇要是愿意上平国公府的船,他拱手请过去。
正走神便听对面“啊——”的一声尖叫,然后便是“扑通”一生的落水声。
定国公惊得跳起来,挡在太上皇和太后面前,一手紧紧地抓住太上皇的手臂,这才敢往对面看。
而对面早已恢复平静,一群女孩正围着俩人,定国公定睛看去,见是顾景云的媳妇,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她在,对面能出什么事?
自知道太上皇和太后在这里后,黎宝璐一直一心两用,一边留心对面的情况,一边听选手弹奏,不免就忽略了旁边的休息区。
突兀的听到一声尖叫,她下意识便看向对面,见定国公府的船上一切正常,而定国公也护在了太上皇前面,她这才扭头看向混乱的地方。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扑通”一声落在湖里挣扎的人。
她想也不想就掠过旁边的舞蹈赛区,从已比赛完等候在一旁的选手上剥下一件披风便飞向落水的人,此时附近的船上已经有人扑通扑通的跳进水里想要救人了。
黎宝璐略过水面,直接把挣扎的人从水里提出来,披风一盖就把人围住抱上船,中途差点被溺水的人扯下水。
这一套动作看着多,其实不过七八息左右而已,跳下水的人才游了几下就发现人被救了,一时目瞪口呆。
船上的人也被黎宝璐这轻功惊艳到,一时都忘记了落水的女孩。不过这对女孩是好事,黎宝璐把人用披风裹好,在她身上按了几下,让她把喝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这才把人交给郑丹。
“好在是五月,湖水不冷,但人受惊了,让医女给她开副压惊的汤药。”
落水的女孩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听到黎宝璐的声音回过神来,屈膝和黎宝璐行了一礼,这才埋首在郑丹的怀里让她带下去。
黎宝璐对她微微颔首,这才扫向剩下的女孩,温和的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会有先生来询问你们,调查事情始末的。”
女孩们忐忑不安,黎宝璐便淡淡的道:“放心,误会解除了就好了。”
部分女孩相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部分女孩则紧张的攥紧了帕子,但在黎宝璐的目光下,没人敢动弹,更别说离开了。
黎宝璐回到座位上,对裁判们微微颔首,笑道:“好了,先生们看是否要继续?”
裁判们对视一眼,看了眼场中被打断,这有些忐忑不安的选手,道:“休息一刻钟吧,也让选手缓一缓。”
关键是他们也要缓一缓,实在是太惊艳了,难怪她能以一己之力救下三位帝皇。
场中的选手松了一口气,起身行礼退下,她捂着胸口走进船舱,里面是休息区,也是选手们等候比赛的地方。
她一进去就抓紧同窗的手,双眼发亮,一脸兴奋的问,“你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她是怎么飞出去救人的?”
被抓住的女孩呆呆的摇头,半响才惊叹道:“好快,好漂亮呀!”
“是啊,我好想从松山书院转学到清溪书院,不知道清溪书院要不要我,不对,不对,我们是死对头,我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哥哥们都在松山书院读书,可我还是很想去清溪书院,很想做她的学生怎么办?”
而隔壁舞蹈赛区里一个女孩正捂着脸无声的尖叫,她已经不看舞蹈比赛了,而是转过来看琴艺比赛,她一脸爱慕的看着台上的黎宝璐,对身边的人笑道:“黎先生摘的披风是我的!”
旁边的女孩羡慕的看着她,“那你有什么感觉?”
女孩梦幻的道:“就好像轻风拂过皮肤一样,要不是身边的人惊叫,我都不知道我的披风被摘走了……天啊,天啊,黎先生过来了,她朝我走过来了……”
黎宝璐脚步微顿,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对女孩道:“对不起,没问过你就取了你的披风,一会儿我去帮你要回来,你现在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她身上的舞衣虽不单薄,但也不厚,现在风渐大,或许有些凉也不一定。
女孩呆呆的摇头,“没关系,那件披风可以送给你。”
黎宝璐轻笑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帮你拿回来。还有,谢谢你。”
女孩呆呆的看着黎宝璐的背影,喃喃道:“不用谢。”
旁边的女孩就掐了她一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真笨,你要是说你冷,黎先生说不定会把自己备用的衣裳给你穿,你就能趁机跟黎先生套上话,说不定还能问她能不能教你轻功呢……”
女孩一愣,痛心疾首的道:“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