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恐怕是个很久以前祭坛。”家驹凝视着上面。
仵作一时拿不定主意,上翘门牙用力咬咬下嘴唇,“我们是到上面看看,还是继续……”
家驹略迟疑,凝视着前方,“上面有祭台,下面一定藏着什么东西,需要古人经常用血肉祭祀!”
仵作蓦然意识到不妙,“该不会有什么异兽?!”
“有啊!我们见龙的骨骸,在高古时肯定是活的,这样骨骸说不定,就是为了祭祀这条龙!”
煦江眼睛望着,白骨铺成路看不到尽头,蓦然想到。
仵作扭头,目光询问着爷孙俩,家驹没有犹豫,“走,当然要往前走,要是我们这边,与他们那边路最后交汇到一起,叔叔就不用担心孩子了!”
仵作举起火把,脚尖在层叠交错骨骸中挑着路走,
煦江跟在后面,专门用脚后跟碾碎骨骸,听到骨骸在他脚下粉碎,这一霎那,感到自己无比强大!
正在这时,耳畔听到一声怒霹雳,“煦江,小心!”
下一秒,他看到棕黑色蛆虫,从空洞眼眶里爬出来,脸色煞白煞白,身体向前倾斜,脚不点地向前快跑,
“你干什么!”家驹望着煦江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向前跑。
“有我从没见过蛆虫,从死人眼眶里爬出来!”
煦江不敢回头,胸脯剧烈起伏,只有望着前面宽肩膀中年仵作,他才能感到一点安全!
“蛆虫有什么好怕的?!公共囿厕里不多的是!”家驹没好气说着。
下一秒,他随意瞥见,瞥见深棕色蛆虫,从一堆交错骨骸来钻出来,从鞋底钻入他右脚,一阵剧痛从脚底传来,蓦然意识到不妙,
忙把鞋踢出去,眼看着这只蛆虫扒在右脚底向里面蠕动,
手里火把对准这只蛆虫,一股刺鼻腐臭味,从蛆虫身体里冒出来。
他捏着鼻子,小心把蛆虫从肉里拽出来,胡乱在伤口处抹了点蛇药,趿拉上鞋,追上去,
“看到棕黑色蛆虫,一定要拿火把烫死,这种蛆虫吃活人身上肉!”
仵作微怔,扫过下面骨骸,“这些骨骸上肉,难道是让蛆虫吃光的?难不成祭祀对象是蛆虫?!”
煦江猛然一怔,“不应该吧!为何要祭祀蛆虫!?”
仵作面色凝重,搜肠刮肚想起,“据传,商朝举凡战斗,都会先放出蛊虫,难道就是说这种蛆虫?!”
仵作目光盯着脚下蛆虫,火把飞快掠过蛆虫,一股恶臭弥散开!
煦江超过仵作,右脚脚掌踩到地面上,“快走吧!脚下终于没骨头了!”
仵作连跳两步,也落到地面上,向回望着家驹颤巍巍跑过来,忙把双臂伸出去,接他过来,
家驹回望甬道内白骨,思索片刻,“难不成,修堵墙就是为防止后人被白骨里寄生蛆虫所伤!?”
深处传来一声沉闷怒吼,虽然声音不大,煦江却在这股怒吼下跳起来,手里火把也跌落到地上,“这是什么声音?!?”
一贯稳重仵作也两腿发抖,面色苍白,忙把火把丢在地上,双手攥紧捣墙锤,嘴唇颤抖着,“都到我后面来!”
一股劲风迎面扑过来,煦江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在自己胸口上,“爷爷……”
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跌坐在地上,“火把呢?!”
还没等他找到火把,宽肩膀中年仵作,在他眼前被撞飞出去,“是个大块头!”
眼见这股劲风再次,朝自己迎面扑过来,煦江抓起一把地上碎石,向这个躲在黑暗中东西扔去!
碎石洒在黑乎乎东西上,噼里啪啦像冰雹打在铁皮屋顶上,黑暗中东西速度稍稍迟了几秒,
煦江向左侧滚过去,点燃从包里掏出火把,把火把扔到这个东西身上!
倏然,黑魆魆黑暗驱散,后背上燃烧着烈焰,
一种八条腿,每条腿下长有4爪,身体与火光一个颜色,全身像口袋一样怪物,嚎叫着向前面冲过去!
煦江望着这怪物背上火噼噼啪啪燃烧起来,“爷爷,这家伙怕火烧,用火把烧它!”
家驹瞪着眼睛,面部石化,喃喃道:“这是肥遗!肥遗出天下大旱!”
煦江焦急瞪着眼睛,目睹家驹呆呆站在甬道上,右脚不停跺着地,“爷爷,侧身把火把扔出去!”
家驹直勾勾瞪着,后背带火向他冲来肥遗,
仵作双手把他推向石壁,从他手里抢过火把,迎着冲过来肥遗,径直把火把戳到肥遗嘴里,俯下身肚皮紧贴地面!
肥遗向前冲着,一头扎进白骨堆里,火焰把白骨炙烤弯曲……
趴着地上仵作目光向上,望着呆呆家驹,“老爷子,到底怎么了?您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肥遗!”
仵作挠挠后脑勺,“肥遗是什么?”
家驹蓦然醒过神来,“南京这不缺水地方,竟然也能遇到旱灾!”
仵作更摸不清头脑,“肥遗跟旱灾有什么关系!?”
“唉……山海经记载,肥遗出现地方会大旱!老夫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藏着肥遗这种灾兽!”
“上面祭台该不会是祭祀肥遗的吧?!”仵作想起祭台。
家驹望着残骸,“有可能,高古时代,祭祀凶兽远比祭祀神要频繁,神明会保佑五谷丰登,但若出现一只灾兽,肯定是会遭灾。”
“凶神与灾兽远比神明和吉兽威力大!一旦现身,必定会给一方带来灾难!祭祀灾兽就是不想让灾兽到处觅食,这么多骨骸,也完全能说的过去!”
家驹说完,仰头灌了一口,咕隆,“好喝!”
蓦然想起来,“孙子,回来,别走太远!”
甬道内没有回答,只要干涩回声……
他倏然间反应过来,从仵作手里,劈手夺下火把,向黑暗中跑去,
“老先生,等等!”
家驹跑几步,双膝发软,小腿肚子直哆嗦,勉强支撑着向前挪几步,也没有见到煦江,内心里空落落,语气仓皇,
“我的孙子啊,你到底在哪里?!”
仵作赶来,搀扶起家驹,“老先生,怎么了?!”
双手捂着眼睛,一串串混浊泪珠从指缝间掉落下来,“我的孙子不见了!”
仵作眉间显露出焦灼,“老先生,在这里等会,我去找您孙子,他没有走多远!”
仵作向前快跑几步,黑魆魆中,竟有一片白茫茫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