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煦江从没有见过,爷爷有单独让自己和客人去,目光疑惑落在家驹脸上,“爷爷为什么不上去!?”
家驹衣服褶皱遮住面孔,有些恨铁不成钢,“孙子,爷爷还能陪你多长时间?!看风水将成为你终身职业,总不能老让爷爷陪着!
还有,原来那些客人是来找爷爷,爷爷把你留在身边学习,可眼前这位客人,专门来找你,你总不能再让爷爷陪着!”
煦江低着头,心里忐忑跟在胖子身后上到山巅,胖子右手中指指着下面,
“看见没有,远处有个很大花园,这个花园其实是苗圃,我们家是给宫里,定时供应鲜花的……”
煦江没想到,主顾竟这么富裕,相比较下自己身世是如此不堪,一时间脸滚烫,大片酒红色涂抹在脸上,恨不得四处找个地缝钻进去!
咽喉干的像吞了沙粒,一直咽唾沫也不解渴,目光顺着客人手指,落到一片开满月季,月季上落满水珠苗圃里!
胖子自顾自说着,“在苗圃后面,隔着道低矮山梁,就是祖坟。”
煦江目光顺着胖子手指地方,越过山梁打量着,这片用红土丘和沙粒组成坟场,
凝视着红土丘,土丘表面也是细小沙粒,丘陵间不见一条河流,“祖坟处水脉枯竭,水与子孙有关……”
他心砰砰乱跳,脑海中嗡嗡响,’要是判断错了,可等于把爷爷积累起声望也砸了!’
’究竟水脉枯,是会影响妻子,还是会影响子孙!’
他琢磨半天,正要开口,胖子右手狠狠拍向自己膝盖,
“您说可太对了!
我们家很富裕,长房、二房、三房都达到,没有爵位能娶到最多房媳妇了!
可还是子嗣稀落,身体还不好,连带孩子母亲也受影响!”
煦江咽口唾沫,’总算蒙对了!’
“对,水龙干枯,不光影响子孙还影响妻族,只要中间能有一条水龙流过,子嗣兴旺指日可待!”
胖子完全放开,“这可太好了!”
煦江凝视着远处山丘,“只是,不知山丘风大不大?!”
胖子脸上带着意外表情,“啊,这个您也知道啊!每年冬天,从北方刮过来北风,都能把山丘掀去一层!”
煦江牢牢记住这两句,“唉,气乘风而行,界水则止!
祖上坟场既无山环水抱之势,又无郁郁葱葱树木遮挡;
既无法止风聚气,也无法涵养水源;龙脉早已远遁,客人可选好安息之所?!”
胖子搓搓手,想起些什么,又像赶蝇子,在额头前挥舞两下,“没有?!”
煦江展开地图,指着一处坟场,“此处名卧龙岗,是一块风水绝佳地!客人要是看的上,这块地收您……”
胖子把图纸拿过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看不出名堂!
“这位师傅,您看着办吧!”
煦江把图纸收起来,“好嘞!”
他下山目光打量周围,却没有看见爷爷,心里着了急,“爷爷……”
家驹感到体内尸芋药力正在快速流失,抬头望见山中间,悬崖上洞玄虚道观及栖霞寺,喃喃,
“真是块宝地,邪祟只要靠近,都会显出原型!”
他向后走,直到感受到体内尸芋药力不再流失,躲在一棵苹果树下,掏出装尸芋粉袋子,
“只剩小半袋子了,这具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只要这里居民认可煦江,我就算受到天罚,也心甘情愿!”
说罢,把小半袋尸芋粉一口吞了,连袋底与唇边白色尸芋粉末都不肯舍弃!
不远处有声音飘来,“爷爷,你在哪里啊?!”
家驹听到煦江呼唤声,透过繁茂枝叶,望着孙子眉宇间焦急,额头上都出了一头油汗,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
摇头苦笑着,“我这个做爷爷的,真不称职!”
掏出小镜来照照,没看出什么破绽,走出苹果树,
煦江瞥见家驹,张着双臂跑过来,“爷爷,干嘛去了!”
“人有五急,爷爷去应了个急!客人墓穴风水怎么样?”家驹忙把话岔开。
煦江蹙眉摆手,“别提了!水都干涸,山丘上光秃秃,一棵树都没有!下面除了沙子就是红土,红土表面还是沙子。
比手上拮据人,祖坟还差!”
家驹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啊?!”
“苗圃倒挺好,里面红色、黄色月季是供应宫里面,每房都是三妻四妾,可祖坟差的可怕,这一点简直无法理解!亏他们家,还是专门向宫里供花的!”
家驹捋着胡须,蓦然意识到不妙,
“这不对,肯定不对!不过,你既然接受委托,还是先去看看为好!”
煦江领着家驹来到苗圃,隔着苗圃外铁栏杆空隙,指着里面月季,“这就是我在栖霞山上见到月季!”
家驹倒吸一口凉气,“要这苗圃果然是他家里,这笔肯定是个大数!走,看看他家坟地去!”
翻过一座矮小山梁,一阵和风吹过来,卷起地面上一层红砂土,迎面向他们打过来,煦江立马低下头,家驹背过身,
煦江声音充满焦急,“爷爷,就这地界,比我想的还恶劣,胖子难不成是来砸我牌子的!”
家驹望着眼前荒芜坟场,“先不着急看地,确定这块墓场与苗圃是不是一家。”
一提苗圃,煦江更着急,“怎么确认,看守苗圃人,很可能是官府的人,不打一棍子,把我们赶走去算不错的了!”
家驹挽住煦江手臂,“你来吧,爷爷什么时候,让你吃过这么大亏!”
稍后,家驹来到苗圃门口,门口果然有身披甲胄卫兵!
他掏出指甲盖一样大绿莹莹玉碟,“小哥,麻烦打听件事?”
卫兵一把把玉蝶拽过来,“这里是皇家苗圃,虽说当今圣上在北方定都,可南京皇家苗圃依旧是皇家,闲人免进!”
家驹手指着远处,“请问,山梁后面那块地,究竟属于谁家!”
卫兵脸上明显露出不耐烦表情,“谁家也不属于,那是太祖爷埋葬中官地方!”
眼神向上斜藐,“怎么,大爷您想要啊!?那块地风水早就败坏了,晚上时常有诡在哭,哭的很凄凉,时不时还闹灵!”
“谢谢了!”家驹向卫兵鞠一躬。
煦江嘴里一阵念叨着,“中官,中官……爷爷,这中官是管什么的,怎么分配到这个鸟都不拉屎地方!”
“中官就是服侍妃子和皇帝,各位皇子的!”
“哦……是这样啊!”煦江仰着脖颈,“这单咱们做不做?!”
“当然,虽说是洪武一朝中官,到本朝时间已久,手里应该还有些积蓄,这对中官来说是件大事,胖子不会赖咱们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