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举起衣袖,遮挡迎面扑来风沙时,脚下突然一震,地面起伏着向前移动。
风沙渐熄,众人睁开双眼,惊奇发现自己连同夏禹尊,竟都在这条沙虫背上!
缷岭脸色土黄,扯着他袖子,“天官,快些想办法啊!”
他心里早有想法,两眼放光,嘴角不自觉上翘,内心抑制不住激动,手指着前面沙虫,
“沙漠中沙虫最快,我们何不利用,这条沙虫走出沙漠。”
盗魁觉得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扭板着脸,“怎么用?!”
他目光扫过来,“谁包里有腐肉?就是放坏的肉!”
缷岭小苗在包里捣鼓一阵,掏出一块颜色发黑,散发着腥臭味,表面布满脓疱肉,“天官这个行不行?!”
其他缷岭捂着鼻子,侧目窥着小苗,嫌弃明显写在脸上,“肉都放烂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丢掉!”
煦江瞧见,脸上乐到没样子,“还多亏有这块腐肉!”
众缷岭望着煦江,猜不透他究竟怎么用,这块狗都不愿意吃腐肉,来驱使沙漠霸主——沙虫!
盗魁更是感兴趣,“小苗,你们两个天生的一对,天官要用,也只有你包裹里有!”
小苗脸上浮现出火烧云,刚把头转过去,就扫视到,煦江把腐肉钓到钩子上,从他头上抛过去!
钩下腐肉越过沙虫头顶,沙虫循着这股气味向前快速前进,
挥舞着尾巴,把骑马追过来蒙古狼骑甩飞,跟在吊在它脑袋前面腐肉,拼了老命扭动着身体,
坐在沙虫背上缷岭,也没有个拽住地方,身体摇的前仰后合,无不尖叫,“天官,快叫它停下来!”
煦江一脸不屑,“看不见沙虫背上褶皱吗?双手揪住褶皱!边上狼骑没这么好打发,不跑快点,我们一个个都成箭靶子!”
盗魁扭头,“这些狼骑,是从哪里绕过来?!莫非宁夏卫被攻破了!”
“宁夏只是长城其中一段,狼骑从任何一段冲击,都有可能攻破!”
盗魁急得满头大汗,“可现在不是罢兵?”
“罢兵?不过圣上旨意,这些蒙古狼骑,可以乔装成蒙古客商,牧民赶着牛羊进来,这也是圣上旨意!”
盗魁更急,眉宇间焦灼,甚至连眉毛都能闻到一股糊味,“哪现在怎么办?!”
煦江老僧入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慌,狼骑说到底不是狼,马跟一阵就跑不动了!”
正说着,有几只羽箭落在沙虫尾巴上,笃笃,随后滚落下来!
沙虫抬起头,循着不远处腥臭味道,一股劲向前跑,转眼就看到,站在山岗上熟悉身影。
小苗手皱起眉头,想不出下来办法,急得要落泪,指着,“到了,可我们该怎么下来!”
他把钩子上腐肉抛进土里,“大家准备!”
缷岭正在急得不知怎么下时,却见沙虫把身躯埋进土里,“这里是土地,大家放心大胆跳下来!”
盗魁运足气,第一个跳下来,紧接着小苗也跳下来!就算这些缷岭胆子不大,也被这场景闹的脸红——小娃娃都不怕,你怕什么!
争相跃下去,他瞥见只剩自己一个时;望见远处风尘滚滚,心里暗笑。
把腐肉从土里拔出来,向远狠狠抛去,就在沙虫拐头时跃下来,正好目睹夏禹尊还在沙虫背上!
忙把钩爪甩上去,却怎么也勾不下来,只能望着夏禹尊远去……
白开心搀扶着郡主,从山岗上走下来,“天官,你确认找到是,成吉思汗陵墓吗?!”
“确定!”
白开心又把目光转向盗魁,“你也确定!?”
“确定!”
说罢,把麻袋打开,里面满满金锭,鸦青红玉在阳光直射下,发出耀眼光芒,叫人不敢直视。
白开心推着煦江后背,“走吧,这回可以回去复命了!”
“等等!”
他扭头,不解望着郡主,“郡主,有什么指教?!”
迎面吹过来劲风,把郡主刘海吹乱,“成吉思汗棺椁中,到底有没有一副,黑国师八思画像?!”
白开心露出狐疑目光,不明白郡主,为何会问这样问题?却不料,煦江直接说出,“有!”
郡主把手掌摊开,“在哪里?”
煦江头也不回,“我把这幅画烧了!”
郡主蹙眉,不解,“为何要把这幅画烧了!?”
盗魁插话,“都是为了我!”
郡主有些急了,“合着你们这都是打哑迷了吧!?”
“这副凶画斩杀,14名缷岭力士性命!不得不把它投到火里烧了!”
郡主望着瓦蓝天空,不知该说什么?!
一行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语直到通州,“好了,你们暂且在此,宽心多住几日,待我回禀圣上后,如无事会尽快通知你们!”
白开心话说到这里,煦江与盗魁还能怎样,住在驿站里,两眼整日望着南来北往船,
“天官,你不说,干完这单,咱就撂挑子,怎么还不走?”
“盗魁,你可以说缷岭弟兄死伤很多,需要在补充,才能形成新战力。这条理由任凭谁也无法驳你,你又为何不说?!”
盗魁瞠目结舌,“我…我说不出口!”
“这么重要事都说不出口,要我怎么能说出口?!”
……
……
白开心来到门外,踮起脚尖向里望,暗戳戳塞给一旁宫人一块金饼,“今天这早朝还没散呢?!”
宫人轻轻推开宫阙,“圣上早几日,就知道白大人返京,和诸位内阁大人一起,都在等白大人进去!”
白开心踮起脚尖,小心走近大门,扫视着外面站满同僚。
大部分同僚脸上,都一副诚惶诚恐样子,他心里也不免戚戚然,
把心提到嗓子眼上,脑海里把从煦江与盗魁,嘴里听说消息又过三遍,心里才稍微安稳些。
顺着门缝钻进承天殿,没等他走上前,许阁老首先发问,“左佥都御史,这次去兴庆府斩杀,成吉思汗陵墓,成功了吗?”
“天官把撬棍钉死在下面龙脉上,蒙古人永远也翻不了身!”
“是你亲眼所见?!”
白开心额头上冒起虚汗,他还站的直挺挺,也不敢用手擦,“回…回禀阁老,天官他们怕路不敢好走,没敢让下官去。”
许阁老冷眼斜瞟他一眼,“是你觉得自己是正四品左佥御史,摆起官架子来……早知这么,唤你来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