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升起似轻纱雾气,雾气中隐约有号角吹响,嘟…乌…乌……
马蹄踩踏地面嘚嘚……及战马受伤哀鸣,吁吁吁吁吁……
利刃劈在钝甲上,铛…利刃交锋时叮铛…利刃互相划过,霍…
郡主勉强压住,上下乱跳的心,’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置身于战场感觉?
郡主四下环顾,见空旷原野中,她孤身一人,
“白开心,快去通知大家,杀人不眨眼强盗,来抢东西来了!”
郡主连呼唤数次,不见白开心回应,更看不见望日缷岭力士一呼百诺气势。
郡主不由想到,小腿上有伤。俯下身体,右手压在受伤小腿上,踉踉跄跄向回走。
一路走来嗓子早已嘶哑,呜啊…呜啊……发出声来连郡主自己也不敢相信!
郡主想到发丘天官,’发丘天官本事那么大,应该不会也出事了吧!’
郡主清清嗓子,攒足力气吼道,“天官…天官你在哪里啊?!”
郡主瞥见煦江从一堆无头跪姿甬中出现,“天官,你怎么和这些人走到一起去?!”
煦江嘴角笑出酒窝来,“郡主,这些都是虚妄!”
说罢,右手拎起一枚无头跪姿甬,攥住手掌中用力,
无头跪姿甬化作泥土,从煦江手掌缝隙中露出,掉落在地上。
郡主觉得眼前状况,快要把她灵魂抽出去,“煦江,本主快要不行了!
托你给白开心带句话,要他一定要好好待,一路跟着他这些人,别老起坏心思!”
煦江从无头跪姿甬中走过来,两手用力一挥,身后无头跪姿甬纷纷碎为泥土,
“郡主大人,大家都安好,您也该醒来了!我先告辞一步。”
郡主躺在荒草中,目睹灵魂向苍穹飘去……
接下来,身体猛地一抖,郡主醒过来,望着四目相对白开心!
“白开心,以后对手下好点。本主做了个离奇噩梦……”
郡主撩开毡房,外面一轮红日正蒸蒸日上,草木中散发出雨后清香
“这地方和昨天完全是两样嘛?!”
白开心陪在郡主身边,“阴天下小雨,在哪待着都觉得周围阴风阵阵,这都是天气惹的祸!”
外面缷岭力士、云梯匠人都在忙碌收拾毡房,
煦江与他找来搭档,已经收拾起毡房在前面探路!
郡主有点把握不住自己心情,“煦江,探路时要当心点!
有什么拿不定事,别自己大包大揽,
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人,一定要同舟共济!”
郡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搬山道人向回瞥见郡主,“这位郡主挺不错,气度倒真配女当家!”
伸出脏兮兮中指,“那位官差名字,是叫白开心吧!?气量有点太小,配不上郡主!”
煦江把搬山道人手臂揽回来,“有郡主这道身份在,她已经做的够好!
但是一定要当心白开心!
像您刚才那样,对白开心指指点点,白开心瞥见,肯定认为你说他不好!”
搬山道人朝煦江摆出,眉毛向下耷拉着鬼脸,
“知道啦!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官差,能对下里巴人有多好?!”
煦江皱眉想想,“也不是。
但干他那行的,整天接触各种乌烟瘴气多,自然凡遇事,都习惯从那些方面考虑!”
“属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
容易把整个世界,都当做他周围那个氛围,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是乌漆嘛黑样!”
搬山道人笑得合不拢嘴,煦江拍拍搬山道人肩膀,
“答应我,千万不要他逮住!”
日头晒的正毒,煦江来到元天历元年,大疫抛尸地点!
一人多高荒草下,旧时抛弃骨骸时隐时现,数不胜数。
“我们把它们埋了吧!
褡裢里正巧还有几件,从大墓中顺出陪葬品,挑几件陪它们一起埋了吧!”
搬山道人从行囊中取出两把铁锹,和煦江把骨骸归拢到一起。
煦江从褡裢里取出觯(zhi1声)、卣(you3声)、觞(shang1声),及一枚巴掌大鼎埋进去。
煦江远远望见,他们匆忙堆起坟莹初具规模,还少一座墓碑。
好在遍地都是粗犷顽石,煦江与搬山道人合力,抬顽石立在土丘上,
“天官,咱们把墓志铭给他们补上吧!”
煦江取出一块朱砂,大元天历元年,大疫死难者墓碑,
发丘天官煦江,搬山道人广庭,于明正统六年立!
煦江拍拍手,“这样还像回事!”
煦江把骨骸聚拢到一块后,无意瞥见一处草色青绿,与周围荒草明显迥异。
煦江爬下头,窥见里面很深,“扯根粗麻绳过来!”
白开心领着后面,扛着大包小包缷岭力士、云梯匠人赶来。
白开心瞥见,旁边一处新起坟莹上,立着一块顽石,顽石上用朱砂工整写着几行字。
“煦江,你们忙碌半天,就是为了收拢这些暴露在荒野中枯骨?!”
煦江抬起头,“死者为大!
再说附近遍地都是枯骨,也不利于我们找刘伯温留下连山大阵入口!”
白开心在附近转悠一圈,“那么,现在找到啦!?”
煦江手指着绿草掩映下洞口,“眼下这个大洞下面可能就是!”
白开心向下瞥一眼,顿时,整个人身体都向上飘起来,
“云梯匠人,过来看一眼,用不用放纵云梯!?”
云梯匠人一路小跑过来,向里面望一眼,
“深度至少在7、8丈,需要腰缠粗麻绳,从纵云梯上向下摸索。”
缷岭力士把洞口扩开,云梯匠人把云梯接好,
随着纵云梯一节节没入黑暗,煦江把腰间粗麻绳紧紧系牢,手上攥着3、5枚火折子,
右手搭在搬山道人左肩上,“你负责充当联络人!”
煦江把嘴贴到搬山道人耳边,
“拽一下粗麻绳,你就往下放手中绳索,拽3下粗麻绳,你啥也别管,赶紧跑就对了!”
煦江脸上神秘一笑,“别看发丘天官没落了,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说罢,煦江脚尖踩着纵云梯,一步步走向未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