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驹拈起一根粗长大针,这枚针很长,下面相当长一截,都呈现出血干涸后颜色,
当这枚针扎入白昼风池穴时,躺在软榻上他猛坐起来,“家驹,快捉住祂!”
他把发丘印投掷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影子砸过去,一声哀嚎过后,
角落里出现一个白白胖胖小子,正瞪着圆润眼睛望着他!
他走过去捡起这个纸扎,“呵,跑的倒是还真快,留了个替身给我!”
他觉得背后有什么盯着自己,转头,瞥见白昼手臂重重从软榻上垂下来,眼底雾气弥漫
“家驹,又让那东西逃走了吗?”
他点点头。
白昼双手抓住头发,用力往下薅,“我真没用,当时我要能使出缠体术就好了!”
他万万没想到,白昼竟主动与祂缠绕在一起!
低头,目光不敢望向白昼,错的是他,白白错过一个消灭祂机会,
快步走上前,把他从软梯上扶起来,“你千万别自责,这是我的错!我以为是祂主动缠上你……
白昼双眼望向他,他察觉到望向他目光,抬头,目光倏然交错过去,
他想要证明自己,弥补自己犯下错,
“你好生修养几日,我们去百子陵……”
双手紧紧攥住,手心里一阵刺痛,他下决心说道:“这回再也不会让祂跑掉!”
几日后,白昼与盗魁无论是身体,还是神色都恢复到差不多,
家驹走在前面,后面是白昼与盗魁,再望后跟着一群;
手拿长矛利斧,胸前佩戴黄纸符箓,背后背着一堆大包小包兵丁,
附近百姓中起的最早一批,隔着薄薄雾霭,远远观望着这群人,手里拎着刚汲满水木桶妇女,蹙眉,“看来大人,这回是真要动手除掉,那阴森可怖百子陵!”
弓腰驼背,两手交叠背在腰间,须发皆是一片银白老人,注视着这些人留在雾霭里背影,
“唉……有多少大人都想推平百子陵,听说从北宋就一直有人尝试,早些年间大都那边,持续派各路法师喇嘛,前来推平百子陵,就没有成功过!
每次都是黄罗伞盖如云来,回去时连衣服都撕成碎布条了,一个个跟阴兵一样,那脸色白的都快赶上纸扎了!也没见百子陵那边怎么样?”
这些话,不等传入这些人耳中,清晨的风已经把它吹散了!
一行人走到峪口,他瞥见留下记号,顿了顿,“就是这里!”
踩在淤泥上,不见脚尖陷下去,“嗯,可以了!”
抬头瞥见周围几处山丘,目光越过山丘,山丘后面是一块插满黄色法幡空地,
扫了一眼后面随行众人,“嗯,就是这里,大家小心点!”
众人望着他,却看不见他脸上流露出任何神色。
盗魁望着周围几座山丘,几座山丘面朝他压来,他晚走一步,都会被从山丘上,倾泄下来泥土淹没,
他脚步飞快,感觉不到自己,已经越过走在前面家驹,指着面前摇摇欲坠山丘,“就在这上面吗?!”
他只是点点头,轻哼一声,“是的。”全然不顾盗魁已经僭越,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身后白昼想起,自己付出生命代价,白白让祂从手里溜了!
攥紧双拳,牙齿咬的咯吱响,满脸通红,自己说不清是对祂,还是对眼前站着这位生气,
“这回看我不把祂收拾了!”
他回头瞥见白昼表情,心里对白昼有些不放心,但又说不上来上那点不放心,或许只是怕,白昼以目前状态进去,会遇到连自己也不可能预料到事情吧!
“冷静点,白昼!这回是个大工程!”
前面谈话声音,传到跟随在后面兵丁耳中,
脚步不由向后退几步,扭头瞥见来时脚印还在,就算他们集体逃跑!前面大人似乎也注意不到他们!
兵丁甲,把水囊拧开,呼噜噜仰头灌进去一脖子水,抹抹嘴,“我现在最想从大人口中听到,撤回去这句话!”
这句话还没传出多远,迎来家驹厉呵,“后面嘀咕什么呢?都跟紧点!”
踩在滑塌土坡上,登上面前山丘,一眼望过去,满目皆是黄色法幡,
黄、红符箓杂在一起,厚厚一堆举在坟堆前,这里隆起一堆,那里隆起一堆,看上去尤为瘆人!
清风吹过,地上纸人、纸马,上报天庭用奏纸,黄表纸互相抱在一起,随风滚动,越飞越高,期间还有混杂其中针头掉落在地上。
就连他见这堆东西,脸色都显出苍白凝重,’这是多少次法事累积,这么多堆法物,天官,我们真要动手吗?!’
走在前面盗魁目睹这些,就想打退堂鼓,
跟在家驹后面白昼趁机发难,
“盗魁可还记得,跪在滩涂上百姓说过,一个地方只要见黄河鬼棺,这地方人就要通通死光吗?!”
霎那,豆大汗粒从盗魁额头上向下滴落,脸颊不时抽搐,后背紧绷着,衣服都要撑不住,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可…可这么多各种符箓、法幡立在这里,看上去至少有好几百年了!
不知多少道士、喇嘛曾经来过,都没有把这片地面上妖孽除掉,我…我们能行吗?!”
家驹扫眼脚下各式法幡、符箓,“他们有他们道行,我们有我们门窍,他们做不了,我们正好做!”
他踏着地上成堆符箓,纸堆在他脚下嘎吱作响,两边屹立着石人、石马、石仲翁向他露出诡异微笑,
跟在身后白昼觉得不对劲,上前一步拽住他袖口,面色苍白,双眼瞪大与面部不协调,嘴角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不时痉挛两下。
“家驹,这地方太诡异了!我担心我们应付不了!”
他斜藐两侧石人、石马、石仲翁,表面强装镇定,心里暗暗猛吸一口气,
“这些只不过被邪祟野鬼附体石像!你不理祂,祂不理你!”
他再次强调,“想打败邪祟,必须打个能通下去盗洞,找见邪祟真身,把祂毁掉!”
白昼死死拽住他袖口,“可我还是有些害怕!”
他随意扫一眼,“没事,现在日头当空照,邪祟最多也只能努力把咱们吓退!”
话音刚落,两旁石人、石马、石仲翁裹挟着劲风,向站在土丘面前他们袭来,
兵丁目睹这些立在陵墓旁石人、石马、石仲翁,
大白天竟然离开地面向他们袭来,当下乱了套!
向东跑、向西奔,向后退与觉得天官身边最安全兵丁撞在一起,咣当撞在一起,
旋即又爬起来,又冲着各自目标奔去,没有跑几步,与石人、石马、石仲翁迎面撞在一起。
有头盔护着撞倒在地,爬起来接着再跑,没有头盔当即磕破脑袋,血染红石人、石马、石仲翁。
他实在不忍心,“你们这样一味跑,是跑不出去的!不如躲到辟邪后面!”
兵丁脸色苍白如纸人,跑到上气不接下气,胸脯起伏的厉害,望着不远处两翼贴在身旁石狮子,眼神中透露出深深恐惧,
“天官,辟邪也是石像,能躲在辟邪后面吗?!”
他看着身后跟着兵丁如此狼狈,心里直乐,
“放心,辟邪是专门克制邪祟的!
想看看邪祟有多厉害,看看祂能不能推动辟邪就完了!”
兵丁拎着红缨枪,胸前贴着符纸,争先躲在辟邪后面,露出眼睛目不转瞬,盯着移动过来石人、石马、石仲翁,
兵丁甲觉得天官!应付不了这场面,“你们说这场面,天官能应付得了不?”
没有一个兵丁开口,大气也不敢出,双眼在石人、石马、石仲翁上生根!
两旁盗魁、白昼也在不断催促家驹,“天官,倒是拿个主意啊!”
家驹手里窥管正在,匀速向土丘下面百子陵探去,
盗魁眼见一个石人追到他面前,嘴角露出狰狞微笑,每一寸皮肤、肌肉紧绷,光头青筋暴起,抡起70斤大锤,迎面向石人砸去,
石人当场砸个粉碎,雨点般石片向他飞溅过来,
他无处躲避,反射性举起左臂,挡住飞溅过来石片,
石片如冰雹落在他右臂、肩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