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忍痛,右手大刀向左抡下来,竟抡了个空。
脸上、后背上到处都被汗水浸湿,血弯弯曲曲顺着肩峰流下来,
目光越过眼前石椁,向黑洞洞后面窥探。远处竟是座神像背后朝着自己,
神像周围一片灰蒙蒙,还有水滴从穹窿上滴下来,击打在水洼里,叮咚……
双膝跪爬上眼前石椁,在石椁上膝行,正准备翻越过去时,
砍伤他这柄剑竟倏忽从黑暗中出来,向他后背直刺过来,
听到后面劲风急,耳朵一哆嗦立起来,左手举起撬棍,背后传来一阵铛……
扭头,竟瞥到一把剑,迎面直刺眉心,右手握住大夏龙雀刀身中段,
上段挡在他头面前面,向悬在虚空中剑挡去,铛!
紧接着,左手上举起撬棍勾住,这柄悬在虚空中剑,
直到这柄剑前后都被锁死,他才瞪大眼睛,“这难道是剑灵!
春秋时期常常有剑灵传说,比如干将莫邪两把剑会发出共鸣,还有远程操控剑灵取敌方上将首级……
可是一到战国,剑灵传说就淡出历史!甚至剑灵更多是用来象征不屈国魂,而不是用来斩杀敌人,守护自己!”
“可是,在自己眼前剑灵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上面建筑也不过是2、300才有,下面腊扦也在魏晋南北朝后才出现,到用蜡取代腊甚至也不过才2、300年时间!
在这2、300时间,有谁有能力,可以练出剑灵!”
他盯着剑灵,左手攥紧撬棍,渐渐伸过去,抓住剑灵把柄,牢牢握住它后,
它竟然兀自发出剑鸣,铮铮作响,他注视着眼前剑灵,彻底懵了!
“这是剑灵与自己有契合吗?”
他翻过石椁,海风气息扑面,循着这股海风来到一处,前面屹立着回廊建筑前,
回廊建筑内外白幡飘动,顽石间磷火闪烁着绿光,狐狸啾啾叫声一刻也没有停止。
有些白幡上用毛笔写着斗大黑字,某某死于戾气,某某溺水而亡;
另一些则用红笔朱批,某某家共十一口人,被某某投毒逼害致死,冤屈难伸或某某死于兵难……
他小心绕过眼前白幡,忽然一阵劲风裹挟着白幡,把正在向外探头他,整个头面包裹进去,
他憋闷难耐,真想把全身衣服都撕开,手里大夏龙雀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刀刃恰巧砍中白幡,噗嗤…手里刀向下一拉,撕……
布匹撕裂声音传来,宛如幽魂在鸣叫,鼻孔猛灌入一股凉风,全身孔窍都在这一刻打通。
目光直勾勾盯着半截白幡飘落到前面荒凉石缝中!
小心躲避着,一旁卷刮过来朱批幡,朱批幡趁着风势向他横滚过来,
右手大夏龙雀刀向朱批幡砍过去,没有斩断朱批幡,反让朱批幡顺势把手里宝刀卷进去!
面目狰狞,右手握着宝刀在朱批幡里来回横缠竖砍,
朱批幡反倒把宝刀越缠越紧,最后手里宝刀让朱批幡缠的像是根哭丧棒,
右手再有多大力气也使不出来!
有形无质透明雾气,从顽石下裂隙中飘出来,一个、二个…围绕在家驹身旁,
他咬咬牙,用左手拿着不知名直刃宝剑,向包裹着右手朱批幡狠狠劈去,
一阵布撕裂声音,伴随着哀怨愤怒,在寂静夜里,把盘踞在枯树上猫头鹰吓飞,
他心脏直接漏掉一拍,一抹猩红迎着目光朝他疾驰,
他脸上惊恐到失掉血色,“什么?!”赶忙闭上双眼!
他能感觉到,这抹猩红凶光就在他附近徘徊,
“冤有头债有主,我无非就劈掉朱批幡,谁害的你,你去找谁!?别在我跟前打转转!”
这抹猩红在距离他咫尺范围内停住,他不动这抹猩红也不动;
他上前走一步,这抹猩红竟然迎面扑过来后,停在半空中不动!
他把左手持剑灵,极力朝远方抛去,一阵凄厉剑鸣后,这里又恢复寂静,
他向前走一步,紧闭上眼睛,窥不见这抹猩红,
把大夏龙雀刀举着胸前,微微睁开一道缝,眼前这抹猩红倏然消失不见!
“难道是剑灵把猩红凶光引走,为何剑灵鸣叫如此凄厉?!”
他还来不及多想,附近白幡,朱批幡一起乘风向他袭来,
他侧身向前奔跑,脚下路坑洼不平,脚下不知踩上什么,径直绊飞出去,接着一个狗啃屎,嘴唇戳到另边缘锋利顽石上!
嘴唇火辣辣疼,伴着里面门牙在灼烧,手上大夏龙雀刀也脱手,戳在前面石缝里!
他刚爬起来,后面朱批幡,白幡呼啦啦围上来,赶忙向前紧跑两步,把一堆幽魂不散朱批幡、白幡落在后面!
他用力拔出大夏龙雀刀时,后面朱批幡、白幡又缠绕过来,
门牙咬住磕破嘴唇,一阵伤口抹辣椒剧痛,顿时让他生出力气,继续向前跑!
赤脚踩在蒺藜上,一股热流从脚底直窜上去,如电打一般,
向前趔趄两步,整个人径直栽倒在沙窝中,后面风声大起,各种阴灵乘着招魂幡,鼓动着风把他包围在中间……
正当他感到绝望,黎明悄悄从他身后升起,早晨太阳照在后背上,一阵倦意袭来,怯生生向回望,
远处白幡与朱批幡,断了气的耷拉在乱葬岗上,显得模糊、不真切。
他蓦然记起,胸前藏有发丘印,为何过乱葬岗时不用,白白牺牲一柄剑灵!
远处盗魁与白昼向他奔来,“天官,你昨晚从哪里出来的?!”
他懵懂,“你们从哪里出来的?!”
“我们折返回去后,商量着到哪里继续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冒出来了!”
他望着他们苦笑,激动泪水挂在睫毛上,“我误触动机关,甬道被两侧砖墙锁住了!”
盗魁跑过来,见面一个熊抱,“得了吧!我们砸碎石壁,是看见一条通道,但这条通道是鬼打墙,环绕一圈都是石砌混合铁水浇筑墓包,根本没有通向外面路!
就算你会穿墙术也穿不出去,因为墓包周围有崂山道士摆的五行八卦阵,除了崂山道士,就算高工来,也走不出去!你昨晚不是遇见鬼打墙了吧!?”
他回忆一阵,’我昨晚难道从鬼打墙中穿越过来的?!’
回忆带给他一阵冰冷刺骨寒意,浑身伤痛侵撤骨髓,令他在太阳照射下,也不由哆嗦,
“这里事总算是弄完了,我们去苏州,祝贺张大人登基做皇帝!”
白昼眉头紧缩,“糟了,我们还没有备礼物呢?!”
“备什么礼物,如今张大人富有四海,我们无论拿什么他也不稀罕了!”
白昼接过话题,“那可不对,我们拎着礼物,算是郑重朝贺;手上没有礼品算什么,去邻居家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