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终于明白了那十万火急危险事变的原因:
原来那天中午,他和张队长,刘源在新开河盐坨桥路上,救出的三号省委陈书记己叛变,他成了内奸打入了南方地下党的内部。
张队长和刘源奉命接走了一个定时炸弹。那时,胡明一和刘源怀疑过,特务头子林正英如此轻兵押送被捕的三号省高官。
刘源的那些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
“这个新来的特务头子是不是让咱们吓傻了,押送这么重要人物让囚车走这样的道路,不是等着挨劫吗?
他们只派一辆车,四,五戴着手枪的个特务,为什么不派十个,二十几个有步枪,机枪的军警护送呢?
胡朋一也觉得特务们不派重兵押送被捕的三号省书记,有些可疑,但是,他们没向上级组织反映这个预警的问题,是重大的失误。
如果,他们及时向上级组织提出了这个疑问,就可能及时消除这个已叛变打入地下党高层的内奸。避免了组织又一次遭到破坏。
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是地下党人员铁一样的纪律,在执行中提出问题也是必要的。
胡明一记住过孙子兵法里一句话:“故明君贤将,所以动以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
用现代语言解释说,要预料到事情即将发生或要发生,那才是超过众人的智者,就能对这些事情有英明的对策。
他知道了这个疑点应该知道要发生危险,却没作出必要的行动,才有了不堪没想的严重后果。
胡明一要一定要吸取这次教训,为张队长和刘源的安危挂念,也为周大伟和刘光明书记的处境担忧。
他从王新源接到的电报来看:
他们夫妇肯定暴露了,不能回到李家胡同二号的小卖部,转移是肯定了,但他还没危险可以继续在租界的警署潜伏。
他们明天就能接到上级指定的转移地点和时间的电报。胡明一也要保护他们转移前的安全。
他向王新源夫妇交待了住这旅馆一些注意的事情,又在旅馆的餐厅和王新源夫妇一块吃了晚饭,就匆匆离开了那里向警署走去。
一路上,胡明一警惕地观查周围的一切动象,丝毫不可马虎。从旅店到警署只有一里地远,可走的是那样的漫长。
他对每一个经过的行人都要仔细辨别,发现有没有异常行为。当他将快走到警署大门口时,在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后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
在金黄色的路灯映照下,他看清了这个人就是省委的一号交通员,心中不禁一阵疑惑,己经晚上近八点钟了,一号交通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任职的单位那是谁指派他来的呢?,
知道胡明一隐蔽身份,职业和工作地点的,只有省高官刘光明和特科一队张队长,刘源。还有牺牲的上级王老板。
这一号交通员是刘光明书记派来的?,还是另有启图?,在这个非常时期,突然出现的地下党的人员都不能太信认。
他继续往前走,可一号交通员快步跟了上来,轻轻呼唤:
“小胡,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胡明一只能停下了脚步,假装迟疑的看着他:
“您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一号交通员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大前门的香烟递给了他,低声地讲叙:
“我是一号交通员,你不记得了,我们在明源里胡同外街上见过一次面。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刘光明书记有指示放在香盒里了,你拿好,我走了”
他说着转身快步走去,一会儿转过一个路口消失了。胡明一巡视了周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迹象,就回到了警署宿舍。
他到了自己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开门,就知道赵学铭出去了,用钥匙拧开了门锁进了屋子。
他坐在桌前,起忙小心地撕开了烟盒从中取出了一个叠好的小纸条,只见,纸条里用铅笔写的一行字迹:
“胡,今派一号员送信,周日早七点半在原地点找周大伟,光明。
胡明一看到这个纸条,心里确时比较相信这个接头的可靠性,上次是刘光明书记让周大伟和他一块行动,炸毁了国民党部侦听站。
二个多月后,这次刘书记召集他究竟又有什么行动呢?。
如果这个重新接头其中有诈,其阴谋就不光单单是三号书记被捕入狱,叛变当内奸那么简单。连一号通讯员都成了叛徒,整个津城的地下党组织就将全部暴露。
胡明一只能拼命一博,他决定明天赴约之前,把王新源夫妇及无线电台安全地交给北方局。
他考虑道明天晚上在鼓楼南门接头前,先到旅馆先和王新源夫妇通报商议对策。
胡明一把用打火机把纸条消毁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这时房门响了,赵学铭走进屋来惊奇地告诉他:
“明一兄,我去了李叔同旧居边的大空地的夜市,今天那里太热闹了”
胡明一也无事般问他:
“我没去,到了马可波罗广场去看意大利兵营的乐队吹奏铜号了。那大空地又热闹了练杂耍的来了”
赵学铭兴奋地回答:
“不是天刚黑,我也夜市看了一会儿摔跤的,就看空地那边尘土四起,几辆汽车就开来了。从车跳出来十几个背着步枪拿着手枪的军警,向李家胡同奔去。
我一看那边准出了大事就快步跟了过去,到了李家胡同那己经戒严了。被军警从胡同赶出来的居民说,军警把胡同小卖部的门给砸开了看意思要抓人。
我看了一会这批军警从胡同出来了,也没见他们带出被捆绑,要抓的的人,他们就上车走了戒严也撒了。
我随着看热闹的人到了李家胡同的那个小卖部,只见门里门外有几个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礼帽的便衣看守那个房子。
李家胡同的邻居们都不敢靠近,确小声议论有的说,这夫妇早就跑了,军警扑了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
这邻居和看热闹的人说什么地都有,我听了好一会看时间太晚了,就回来了。”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的叙述一阵心喜,他急时发现那两个特务,要不联络站的王新源夫妇就在劫难逃了,连无线电台也将被军警特务们缴获,那地下党组织的损失就太大了。
他平静地谈道:
“学铭,今天那还真是够热闹的,现在市面上太乱了还就咱这租界清静。自从黎元明的案子断了线索,成了谁也解不开的悬案。
近一年,没什么大案平安无事,如果,再一年半截还这样我们重案组就快解散了”
赵学铭也赞同胡明一的说法:
“胡兄,你猜得很对,前些日子我听说就有红眼病的意大利警官向局长打小报告,诬告安东处长养闲人这个重案组,整天悠闲乱逛无事干。
安东尼克处长向局长说过:
“局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工资也不是局长您家发的。真要把胡明一他们下放了,等出了大案要案破不了。领事馆工部局又发了火,遭撒职的不是局长您就是我,我们可别犯傻”
局长听着有理向打小报告的这些本国警官骂了一顿:
你们看看,这些时间本租界治安好不出恶性案件是好事啊,是安东尼克处长领导有方。这有了重案组威摄了,罪犯他们不敢到咱租界,制造恶性案件了。
你们这些人怎么拿着好事当坏事说,快滚,以后别在我这提打小报告我不爱听。”
胡明一听罢笑着说:
“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事,我老以为你黑白两道上事都精通,什么事都知道,这回这洋人道上的事也这么灵通。你听谁说的能透露吗”
赵学铭骄傲了:
“胡兄,咱俩都像亲兄弟一样,我什么事瞒过你,我告诉你,最近,我和咱局长的翻译兼秘书关系很好。
他的小舅子犯了事被关进天津警察局,他托我打通关系花些钱把他小舅子从拘留所弄了出来。我照办了他的小舅子获了释。
他为了感谢我请我到燕春楼赴宴,他喝多了这话就多了,告诉我不少局里的事。
他还透露一个事,前些日子工部局下发给了咱局长,一个国民党部调查科的协查通知露透意租界华人警员里,可能有地下党。
局长把那个协查给了他,让他撕碎扔进局办公室的纸篓里,并讽刺工部局的官老爷的没事干管这闲事干嘛。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最后讲的这个事情很重要,引起了他的警觉:
那天,他大胆进入国民党省部大楼找到了李淑玉的隐藏地点,但也留下了他一些蛛丝马迹。国民党的特务头子,李春山齐致远也怀疑意租界里可能有他们要找的人。
可能,意租界警局的不配合,中央党部调查科驻津机关的头子李春山,齐致远又死亡了,这条线索中断了。
他又一定坚定一个信念,只要他没有明显暴露的迹象,就在这租界的警署里隐蔽下去。
他们聊的很晚才去睡觉。胡明一辗转反侧,思考着这些事情,到了后半夜才进入梦了。
第二天,胡明一下了班出了警署迂回绕了几条街,发现没有了危险才快步进了旅馆。他见到了王源夫妇他们休息得很好,也没觉查到客房和旅馆里有什么异常。
胡明一向他们通报了昨天傍晚,从旅馆出来的路上遇到一号交通员的事情。
王源夫妇见意用无线电台联系总部上级,证实这个接头的真伪,他们等到了和上级约定用电台联络时间。
和昨天一样胡明一担任警戒,王新源和朱玉珍上了小阁楼打开电台联络发报,译出电文。
这次用的时间长些,二十分钟后王新源下了阁楼,把电文递给了胡明一他仔细阅读:
“胡与周联系,王,朱于明日十二时到三岔口码头有人接,坐客运北平号在独流镇客运码头下,找昌盛旅店李光海老板。
胡明一看后把电文返还了王新源,即刻消毁。他对星期日和周大伟的接头也放了心。
他告诉王新源夫妇,明天中午十一点到旅馆,护送他们夫妇到三岔口码头。
津城运河是津城通向京杭大运河的一条水道,在运河与海河交界处有一个横挎河两岸的铁桥,叫金纲桥。运河最繁忙的客货运三岔口码头就在离金钢桥不远的地方。
次日中午,胡明一在旅馆的附近订了两辆两座黄包车,让王源夫妇坐在一起。他坐上了第二辆车,把装有电台的木箱和重要的物品放到也身边的位子上,一同出发赶往三岔口码头。
从意大利租界到南运河三岔口码头,并不远但是为了无线电台的安全,胡明一选择了坐黄包车。
中午的三岔口码头,水面上百船争舸,从几吨到几百吨的客货船参差不齐的停靠着。
北平号是一艘七八百吨的客运船在群船中很显眼,胡明一他们到了码头下了黄包车,直奔码头的客货船售货口。
当他们买了船票,来到码头通向北平号轮船的木桥口时,胡明一惊奇的看见一个熟细的身影。原来到码头接送的人又是一号交通员,他微笑地迎了上来:
“胡警官你好,我和他们一起坐船到独流镇,你放心吧后会有期”
胡明一把装有无线电台的手提木箱交给了王新源,轻松的对他们夫妇嘱咐着:
“接送你们的人就是这位大哥,我回去了祝你们一路平安”
他先后握了握一号交通员和王新源的手,向朱玉珍招手致意。面对这么多上船的旅客,他不能多说什么心中只能祝他们一路顺风。
对于,一号交通员的再次秘密出现,胡明一真看不清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他,到底里是地下党组织里哪个机构的人员。
北方局,省地委都如此的重用相信这个一号交通员,他的身份即神秘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