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已经过去,刘源也将回到北平的社会部,那天周大伟要请他和李君安到家里坐客。结果由于他们的急着破获代神父“1866”的间谍小组,又工作到后半夜,他爱吃的贴玉米饼子,熬小河鱼也没吃上。
近几天,政治保卫处没有重大紧急的任务,比较清闲,周大伟处长也知道刘源过两天要回北平。
他上班之前,就叮嘱媳妇一定要在下午五点钟下班,就赶快回家做饭,招待刘源和李君安。
到了晚上六点钟,周大伟带着李君安,刘源来到了他刚落户的家里。
这个家在保卫处住地市区中心大理道,隔着一条街一的个大院子里,院子座落着一排二层平楼有二十几间房子,住的都是成立不久的市人民政府局处级干部家属。
市公安局刘局长,为了照顾工作繁忙的周大伟,就分给了他在这个大院平楼二层的两间屋子。在青县地署工作,任妇联副主任的媳妇也调回了到津城,到了市政府的妇联工作,以照顾在保卫处没白天没黑夜工作的周大伟。
由于,这个两间房子离保卫处很近,周大伟的媳妇可以在晚上,作一顿好些的饭菜让丈夫美吃一顿,增强他的体质,也可以照顾己经上中学,小学的孩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周大伟的媳妇让孩子们先吃好饭,到自己屋去写作业。
她在正屋放好大方桌,摆好做的一窝贴玉米饼子熬小鱼,六个馒头,一饭盆小炖肉,大盘素炒白菜,土豆丝,又到街上买了一斤五香花生果仁,和一斤羊杂碎等几个菜。
她心里也非常激动和兴奋:
一晃近十几年没见到改名李君安的胡明一,分别很久的刘源。她回想起在北马路鼓楼外,那一片破旧平房里配合他们一同做地下工作那惊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以后,周大伟又成了李君安的单线人,丈夫每次接头回来,她都关心李君安的处境,有时让大伟有机会带些乡下的土特产。
她知道了李君安和邓小云要举行婚礼,就亲自绣了一对鸳鸯图案的枕头套让周大伟捎去,以表贺喜之情。
从李君安和邓小云到了延安后,她和周大伟断了联系,七,八年过去了,津城解放,周大伟和晋察冀,晋鲁豫七千名干部进了城,在军管会公安局保卫处工作。
当丈夫从几百外的城内来信,告诉她了,李君安又也调到了保卫处,她高兴的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知道这两位生死与共的两个战友又到了一起,一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前几天,她听到周大伟说,刘源也来到了保卫处,更是喜出望外,今天,丈夫的这两位亲密战友来作客,她是何等的欢乐。
多少年的艰苦,流血奋战的革命征程,牺牲了多少革命同志和英勇的战友。她也和周大伟一同参加地下革命工作,也经历了这些残酷斗争。
周大伟和李君安,刘源的欢聚是万幸的,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亲密一同战斗的战友,阴阳两隔永远不会在见面了。
现在,她准备好了饭菜,就站在能望到院子大门口的窗子前,看着他们三人的到来。
在明亮的院门灯光的照射下,三个熟细的身影出现了,周大伟走在最前面,向门口警卫室的警卫人员说了几句话,就一齐向平排二层楼走来。
不一会,周大伟拉开房门,她看到了李君安和刘源,十几年过去了,虽然,他们身材胖些愧悟了,仍和以前一样,英姿飒爽,精神烁烁,一派英雄战土的气派。
他们不约而问的亲切招呼着:
“嫂子,我们又见面了,您还是这样年轻”
周大伟笑着指着媳妇:
“她这么苗条,都是在晋察冀边区艰苦朴素,吃粗粮的好处,我告诉她保持这种优良革命传统,永远年轻,不会发胖”
李君安拍了周大伟的肩:
“大伟,是不是又想起了在那小平房的艰苦生活了,今天请客又贱卖了几大袋草药”
刘源也笑了逗着大伟:
“今天,我可带来生活费了,可呆不了几个小时”
周大伟挠了挠头指着李君安和刘源:
“你们又揭我的短,今天,我可是鸟枪换炮了,请你们到饭馆吃一顿也没问题,可你们是棒子面的脑袋,非吃你们嫂子做贴饼子熬小鱼”
刘源接着说道:
“周大哥,我就爱吃媳子的贴饼小熬小鱼,就是香,你就是请我去利顺德大饭店我都不去,这才能聊出革命友情。再说这也随便,我们和嫂子过去都是地下党,在这说什么都行也不算泄密,今天聊个痛快”
李君安也赞同,周大伟和媳妇更高兴了,他们分别落座,大伟取出珍藏几年的一瓶二锅头,分别给他们两人倒上一酒怀,举起怀中酒:
“君安,刘源为我们革命的战斗友谊干怀”
他们三人一饮而尽,刘源站了起来也拿了一个小酒杯给大伟的媳妇满了一杯酒:
“嫂子,您是哈尔滨人,我知道论喝白酒,我和君安两人绑一块,也不是嫂子的对手,我给您满上一杯。
我和君安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们革命工作和生活的关心照顾,您就是我们的亲嫂子,来干怀”
周大伟的媳妇也举怀说着:
“刘源,君安啊,我和大伟在这辈子认识你们这两个好兄弟,革命战友太值了,今后我们和一个革命大家庭一样,常来往”
李君安也举怀向这个好嫂子祝酒:
“嫂子说的大好了,以后,我,刘源和大伟各家庭互相帮助,有机会我们三家人会聚在一起,成为一个革命大家庭,来干怀”
他们三人碰了怀一饮而尽,李君安继续说道:
“大伟,刘源,嫂子咱们现在都见到了新中国的成立,革命的成功,可是那些牺牲的革命先烈,好战友,没能看到这一切,像过去我们这些干地下工作的战友,他们牺牲时,有的真名子都没留下。
我想起了我的上级王老板,保卫行动小组的李敖,郑凯歌和王记饭馆联络站的同志。
过去,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下,我们没有能力去找到他们牺牲后埋,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他们的家人。
现在,我们有了这个条件,我有一个计划,我想利用业余时间尽我的一切能力,一定找到一块战斗过的牺牲烈士的遗体。
认定他们的身份和家人,让烈土回归故里和家人团聚。让当地政府优扶他们家人,解决他们的生活困难。
更重要的是给他们正名,让我们和后代不能忘记他们,弘扬他们的英雄事迹,永远记住他们是为了建立富强的新中国而牺牲的,是国家和人民的英雄。
如果,我们的后代忘记了这些英雄,忘记了我们经历的这段旧中国的历史。那就要倒退到战乱不断,国家和民族的灾难中,重新退回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新中国,还要受外国列强的欺负。
等我以后老了,在充许的条件下,写一本我经历的书,让后代了解我们地下工作与生死博斗的情景”
李君安的这个计划获得周大伟和媳妇,刘源的大力支持。大伟建议他们几个成立一个业余小组,一同进行。
刘源也讲起了他和中央特科一队张队长的那段最危险的经历:
那年,他和周大伟,李君安除掉了三号叛徒,回到了上海,到了张队长那里。不久一场灭顶之灾袭来。
那天,刘源在上海霞飞路三十二号特科联络站的茂源商行里,等待任务,他们三个特科队员以小伙计的身份,为买货的顾客忙乎得手脚忙乱。
中午时,三个队员与名义上是茂源商行老板的张队长,在商铺里轮留吃午饭。店里顾客也少了许多,一切清松快乐起来,他们几个也打起了哈哈。
突然,商行店铺里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张队长接完电话神情严峻。
他命令刘源他们三个人立刻把卖货和店里的全部银元,银票和财物装进两个木提箱,穿好大褂带好武器出了店铺,锁好了商行大门。
张队长把一张刚写好的“因盘货整理内务,停业两天的告示贴上在了门上,他们几个匆匆来到黄浦江的码头。
刘源突然看到十几个像旅游团似的人们,张队长轻声地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这些人的安全。但是,不能乱说话,不能乱问,不能和别的外人联系聊天,这三个不许必须遵守。
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即向张队长报告,如有可疑的国民党特务接近这些人,想尽一切方法驱除或武力消灭。
他们和这个像旅游团一样的人们上了一条招商局的客轮,他们之间谁也不多说话,随着一声气笛声,轮船顺着黄浦江驶向长江,经过南京,驶向安徽又到了九江。
他们又换了客轮进了鄱阳湖进入了江西,在一个不知名的码头下了船,开始了徒步行走。
这时刘源才知道,这十几个人不是到鄱阳湖的旅游考察团,而是中央机关的同志,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
他们的目的地是江西的中央苏区的瑞金,那是中央苏维埃政府的所在地,和中央红军的总部。
刘源还是第一次看到长江两岸的美丽风景,和祖国大好河山,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中央机关的人员,从上海撤离到千里之外的江西苏区。
他和张队长几个队员一步不离开这十几个人员,和他们在几个客舱,同住同吃一块。还陪同他们到客船的宽大甲板上游逛,吹风。,
其中一位身材愧悟,浓眉大眼,目光敏锐,神彩亦亦的中年人,微笑地他低声聊着:
“小同志,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吧。
刘源只点了点头,没有敢说话。
他又笑着眺望宽广的长江水面说道:
“你看,这长江可是中国最长最大的河流,长江水汹涌澎湃,滚滚向前,势不可挡。这犹如历史潮流,永远向前,就是有几个暗礁,碎石也阻挡不了奔向未来。
但是任何前进的历史都是螺旋式的,有前进也有回转。
我们干的事业也是一样,没有一帆风顺的,都要经过挫折和失败,但大方向不能错,要坚持为真理而斗争的坚持信念,才能成功。
这人也是一样,要经风雨见势面,不能象温室的花朵看着好看,可一到屋外,一阵大风雨就掉到地上败落了,要象松树苗一样,不怕任何大风雪雨,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我们离开了上海这个大城市,来到这个地方,生活肯定艰苦环境恶劣,可我们隔离了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尽情享受,虞尔我诈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腐蚀。
就是那些腐朽的生活方式让我们的一些人变了质,成了一颗颗定时炸弹,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啊”
刘源从他慷慨激昂的话语中,清楚了他是中央机关的领导同志,但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和张队长将这些领导护送到哪里。
可他又懂得了一些确实的大道理,也猜想到在上海的中央机关出了危险紧急的大事件。
他们一行在鄱阳湖又坐了半天的客船来到了一个码头,几个江西老客打扮的中央苏区保卫局人员,和刘源,张队长几个特科的队员一起带领着这十几个人,翻山越领,走小路住客栈,躲避国民党的军警盘查和特务们的追踪,艰难来到江西瑞金。
一路上,他们一行人也遇到了几小股土匪,张队长带领刘源几个队员和苏区保卫局的同志,打退了土匪的堵截,进攻,一位队员胳膊上还挨了土匪一枪,确没有大碍。
他们来到瑞金时,苏维埃政府的领导和中央红军的高级将领都来欢迎。刘源也认识了几名苏区革命根据地着名的领袖,中央红军的高级将领。
他也回忆起在长江客轮上和那位中央机关领导的谈话,这是他一生中以最近距离见到了这位新中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缔造者,让他永生难忘。
刘源眼前的瑞金像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军民一家,官兵一致,朴素亲切热情的革命精神,让他耳目一新。
在翠绿的大山里一扞杆红旗,一曲曲嘹亮的红色歌曲,一个个穿着红袖章的赤卫队,农会,妇女会的人们。少年们拿着的红樱枪,街头,房舍上都贴着红色标语。
还有那些整齐,精神百倍戴着红五角星,红领章的红军战土队伍。所以国统区的人们称江西苏区为红区。
刘源和张队长到了苏区的政治保卫局工作,成了红色政权的保卫者。
他再不像在上海,时刻地警惕着叛徒的告密,国民党特务的跟踪追杀。而是扬眉吐气,气势昂扬的在苏区抓捕消灭渗透收,集情报,破坏暗杀等阴谋活动的国民党特务。
张队长,刘源在上海时,多年和国民党的中统,军统的前身特务机关英勇斗争,深知他们底细和行动特点。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战斗策略精准的打击,消灭了敌特,成了保卫局的骨干,功绩卓越。
不久,张队长担任了保卫局的副局长,刘源也成了局里侦察科副科长,他也结识了局电台科一名无线电台女报员,两人情投意和,成了夫妻。
但是,江西苏区和中央红军就像那位英明的中央领导人,所预料的一样,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到了苏区的中央机关一些负责人瞎指挥,照搬苏联十月革命的经验,又犯了攻打南昌那样大城市,与国民党五十万围剿大军硬碰硬的左倾机会主义错误,让己经站稳脚跟,迅速发展起来的江西苏区,中央红军损失惨重。
刘源和张队长又随中央机关和中央红军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经历了千辛万苦,摆脱了国民党几十万军队的围追堵截到达了延安。
可是,刘源的妻子在长征途中,因病体弱没能翻过雪山,永远留在了洁白的雪峰中。直到现在他也有心思再结婚,永远留恋着他和妻子那段革命的深情。